32. 人鱼大人想让我告白②

作品:《我那不存在的丈夫[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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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因姐,你不是在骗人的吧?”秦麓湖朝自己背后望去,还拉着身旁的罗帷一起看,却始终没看到她口中所说的人。


    或许,这“人”还要打上个引号。


    会在深更半夜出现的,除了鬼,秦麓湖想不到会有谁这么有空,像她们那样大半夜来这种鬼地方。


    维瑞拉盯着喷泉的方向说道:“那个人长什么样?我说的是她背后的那个人哦,纪老师。”


    不知当初喷泉的设计师究竟是怎样一位神人,没有选择任何常见的要素,反而在喷泉中央设计了一张覆满鳞片的、女人的脸。


    神态宁静而温和,面庞清秀,花岗岩构成的肌肤肌肤洁白细腻,哪怕如今被茂密的青苔遮盖,也能一眼就看出她孤身一人安睡在喷泉中央的寂寞。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如果能忽略她被强行挖去的双眼与嘴唇的话。


    在纪兰因眼中,简直是如地狱一般的景象。


    她看见不断有汩汩冒着血泡的黑水从唇间与双眼中溢出,那黑水甚至带着腐蚀性,将女人柔顺飘逸的秀发连同她藏在水底的鱼尾一起蚕食殆尽。


    “……和麓湖长得一模一样。”纪兰因不太舒服地别开视线道,“我觉得你背后的东西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她看上去……更想要杀了你。”


    然后吃干净你每一根骨,你的每一滴血。


    “听上去不太吉利,麓湖,你以前到底做了多少孽啊。”罗帷从口袋里翻出一枚硬币,接收到其余三人诡异的视线后,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们不觉得那个喷泉,很像许愿池吗?来都来了,不许个愿就可惜了。”


    纪兰因看着血池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她是如何做到,对着那一团像毛血旺的东西还能从中看出许愿池的雏形,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也一定不适用这种场合吧?


    她贫瘠的想象力只能联想到通往地狱的入口。


    分析了一下她的话,维瑞拉竟然觉得还挺有道理的,往口袋一摸,比罗帷还要尴尬地道,“许愿一定要用硬币吗?在心里默念……应该有用吧?”


    “这都什么时候了,如果兰因姐不是因为不想去而故意吓我们的话,我现在背后可是躺着一个阿飘哦,为什么没人关心我的死活?!”秦麓湖反反复复按着手电开关,配上她阴晴不定的脸,一时间看上去比鬼还恐怖,“别因为我以前告诉过你,对着喷泉许愿很灵验,就随随便便拉人下水!那里以前可是死过人的。”


    纪兰因小声的反驳淹没在罗帷打哈哈的笑声里,“我可没答应,是她们两个要……”


    “心诚则灵,你就当提前给自己开开光,反正菩萨是不可能保佑我们了。”


    罗帷“啪”一下用大拇指顶飞指甲盖上的硬币,等它再落到掌心时,竟然从分裂出了三个分身,大小均等不说,还整整齐齐码成一条直线。


    维瑞拉拿走最右侧的那枚,却没有立刻行动,反而将硬币放在掌心,两手交握,仿佛是要用自己的掌温去孵化它,“愿望要许什么?”


    “现在这个点会保佑我们的只有魔鬼,你求它显显灵早点开恩,把你那对混蛋爸妈全部送下去不就好了。”秦麓湖毫无仪式感地率先扔出了硬币,“而且愿望这种事嘛,说出来就不灵了。”


    硬币拖着一条完美的弧线,直直坠进了女人口中,在黑水中沸腾出一阵青烟,彻底溶解。


    罗帷紧随其后扔出了硬币,“你就不能想点好的吗?万一现在看着我们的是哪位好心神呢?”


    “那祂说不定就要骂人类贪婪了。”纪兰因轻声说道。


    维瑞拉惊讶道:“……纪老师,你怎么猜到我会许很多愿望的?”


    罗帷的本意不一定是要许愿,用这种方式消磨方才那诡异的氛围也挺好。


    至少现在所有人都忘了有看不见的鬼出没,秦麓湖更是全心全意扑在挖出对方究竟许了什么愿身上。


    纪兰因看到罗帷对她眨了眨眼,了然地笑笑。


    经过这段插曲,四人不再浪费时间,快步朝教学区走去。


    艾斯利国际高中的教学区与宿舍泾渭分明,被包夹在中央,一体式环形设计让它从高空俯视时形状与马蹄铁所差无几。墙面分别刷上两种不同颜色的油漆,由黑到白过渡得十分自然。


    教学楼共五层楼高,为贯彻自由教学的理念,方便学生自由挑选所需的课程,教室与授课班级分布地十分杂乱,据秦麓湖所说,经常会出现要从一楼爬到楼顶才能到达教室的情况。


    当然,这位设计师的独出心裁,也为问题学生策划逃课提供了便利。


    即使秦麓湖提前给她们看过教室分布图,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整整5层楼的分布情况。若没有她带路,纪兰因很有可能破纪录在五分钟内领下路痴之称。


    秦麓湖从前的教室在四楼,还有个很不吉利的序列号——404。


    “……为什么感觉越走越冷了?”走上三楼时,秦麓湖开始毫无形象地搓着自己的胳膊,披上罗帷的外套还是冷得厉害,“就像有人开了空调一样。”


    当然是因为你背后的鬼在不停的往你脸上和脖子里吹气啊!纪兰因从无孔不入的幽灵身前挤过,踩了满脚黏腻腻的血,每一次与他们进行肢体碰撞,总会有某块残肢掉落在地,与脚底进行亲密接触后被研磨成细腻的肉糜。


    她已经不想深究,不久前在脚底爆浆的眼珠究竟是属于谁了!


    他们就仿佛被架在原地的纸板,轻薄到一触就碎,哪怕知道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纪兰因还是下意识想要回避。


    就好比哪怕知道蟑螂不会咬人,但几万只蟑螂同时出没,足以把人吓到昏厥。


    更何况是成片血淋淋的死人,碰倒一个就接连倒掉落“战利品”,纪兰因被这碰瓷一般的举动,弄到快要神经衰弱了。


    罗帷把她抬起的手架回去,悄无声息,突然皱了下眉。


    若有若无的歌声隔着头顶那片薄薄的木质地板传来,由一道甜美的嗓音低声吟唱,“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就是她胆子再大,不免有些后背发凉,“到底是哪个神经病在这唱生日歌……”


    “……过祭日还差不多,我早跟你们说了,今天要带几张纸钱出来。”


    但纪兰因觉得,按照现在天地银行的汇率和阴间的房价物价,恐怕带几百亿冥币下去都不够。


    没道理死人还能比活人过得滋润。


    倾身聆听一番,纪兰因道:“管风琴与大提琴合奏,仔细听背景音里还有很轻的钢琴声,应该是初学者在演奏,它背错谱了……”


    “纪老师,现在不是你表现的时候吧?你要不要先想想,要是待会儿正面和她贴脸该怎么办。”秦麓湖被那穿脑魔音折磨得快要疯掉了,“现在下面走上来的,也不知道是人还是鬼。”


    与其说是脚步声,倒不如说是两条木头腿在楼梯上进行规律的“哒哒”活动,还伴随着钥匙碰撞的声音。


    又像是某个没有双腿的人,在撑着自己一步步向上跳去。


    维瑞拉揉了下脚踝道:“楼梯是不是太长了,为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在上面浪费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


    从进入教学楼起,他们所携带的任何计时设备都失灵,时间永远停留在十一点三十分整。


    纪兰因粗略计算,那应该在这段楼梯上花费了有十五分钟,不停的向上、向上、向上,却一直等不来那神秘的四楼楼梯口。


    “像鬼打墙一样。”纪兰因的体力快要用尽,只好扶着楼梯攀爬,心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我感觉现在爬的不像是楼梯,而是泰山。”


    生日快乐歌却在这时戛然而止,仿佛走到生命尽头的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