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反复

作品:《双飞燕

    《双飞燕》全本免费阅读


    凤仪是男人,真是叫邓隋诧异,她可是半点破绽都没瞧出来,比女人还像女人。


    江珩道:“他自来喜欢扮姑娘,多少年了,你看不出来也正常。”


    “那去琴川……”她实在想不出绕道琴川的目的。


    江珩笑了一下,拉着她下了床榻,到了桌前,“来,我慢慢解释给你听。”


    江珩找来纸笔,从后搂着邓隋,随手画起了路线图。


    邓隋被他这样圈着,两人都穿着寝衣,散着发,动作亲昵,仿佛新婚燕尔的小夫妻。


    这个认知叫她心底一颤。


    江珩用笔圈出琴川的位置,说:“你瞧,这是榆林城,后方是簏城,如今北境的屏障,守将韩良,原是薛将军帐下副将,榆林失陷后,他因抗敌有功,连升几级,现掌八万大军。”


    “你怀疑他?”


    “这北境的官员,都是我怀疑的对象,包括韩骁。”江珩继续道:“榆林之战惨烈,薛将军战死,薛家军全军覆没,有人同凉军里应外合,侵吞百万军饷,这是事实。”


    邓隋接话,“军饷都是官银,没办法买卖流通,这么大批银子,不好藏,在风口浪尖时运送,更为不易。”


    她看向江珩画出来的另几座城池,她用手指挨个点过,最后落在登州上,“簏城后方这些城池中,这里,我记得有处铸钱局,叫——”


    “宝川局。”江珩补充。


    “对,只有将这些官银重铸,才是一劳永逸的法子。”她欣喜地看向江珩。


    江珩目光里皆是赞赏,让她继续说下去。


    “琴川和登州只隔了一个明州。”邓隋沉思了许久,联想江珩的所作所为,猜测,“你密查此案的消息早已泄露,你安排凤仪,一是为了做出沉迷女色不足为惧的假象,二是咱们有理由借道琴川,明州,登州……若幕后之人真是利用宝川局重铸官银,必定对我们严防死守,甚至痛下杀手,我们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好叫凤仪有机会详查宝川局。”


    她分析得头头是道,且正中他的心思,江珩忍不住吻了上去。


    邓隋被迫闭了嘴。


    “好姑娘,冰雪聪明得真叫人喜欢,怎么没叫我早些遇上你?”他不吝啬地夸奖。


    邓隋抿唇,五年前他们就遇见过了,只是他高高在上得连别人的感激都不需要。


    还有很多地方,他在,她也在,只不过中间隔着好些人,她又沉默地不起眼。


    而暗巷那一次……罢了。


    “说正事呢。”她推他,有些疑问,“用到宝川局,登州刺史不可能不知情。”


    江珩笑了笑,把她未知的消息补上,“登州宋沂,乃是首辅汪仕骐的门生,而簏城韩良,则娶了汪仕骐的小女儿,大齐立国百余年,这些高门大族的关系盘根错节,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叫宋沂睁只眼闭只眼,算不得什么。”


    邓隋表情凝重,“那你就带了十余人……”


    “所以啊。”江珩屈指敲敲她的额头,“北境危险,不让你来,你非不听,现在怕了?”


    “我不怕,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闯一闯。”她是担心他。


    江珩定定地看着她,明白她是为了韩骁。


    他执笔用墨将路线图毁了个干净,“好了,你该休息了。”


    邓隋欲言又止,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比如若背后真是韩良所为,那汪仕骐呢?通敌卖国图什么?榆林如今情况如何了?他们能想法子去一趟榆林吗?


    江珩拉过她的手,给她吃定心丸,“放心,我既带你来了,必定护你无恙,别想了,一切有我。”


    灭了灯,两人躺在床上,邓隋一时半会儿根本就睡不着,白日里她睡太久了。


    江珩呼吸均匀。


    今晚有朦胧的月光洒进来,那大夫给的晕船药很是有用,邓隋没再感觉不舒服。


    她支起手肘,朝他的方向靠近了些,轻声唤他,“江珩。”


    他或是睡着了,没有应。


    夜色作祟,壮了她的胆,也很好地掩饰了她迷恋的眼,她趴过去,抚着他的脸,唤他,“江珩。”


    江珩伸手将她揽进怀,应了她一声,“我在。”


    邓隋就趴到了他胸膛上,她听着他的心跳声,过一会儿,又依恋地唤,“江珩。”


    “嗯,睡吧。”揽着她的手轻轻地拍着她,像是在哄她入睡。


    邓隋犹豫着,将手伸过去环着他的腰,问他:“江珩,你睡着了吗?”


    美人儿在怀,幽香萦绕,还不断地唤着他的名,也唤起了他好不容易压下来的火,他如何睡得着?


    他闭着眼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嗓音沉沉中带着宠溺,“心肝儿,别叫了,叫得我都不想当人了。”


    她的身子目前还受不住折腾。


    邓隋没有招他的意思,被他顶得不敢再动,解开误会后,江珩待她太过温存,连北上的计划都说与她听,叫她忍不住逾了矩,“那个李姑娘什么来头?”


    江珩蓦地睁开眼,欲/火退得干干净净。


    他放开她,翻身平躺,嗓音很淡,“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与我不对付罢了。”


    说完这句,他就没了下文。


    邓隋怔然,恍然又叫他打了一耳光。


    她苦笑,总是记吃不记打,多少次了?叫他反反复复拿捏她的心,他的柔情蜜意虽则有十二分,可一旦她想试探地迈进他竖起的那道防线,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收回所有。


    唯一庆幸的是,他不知道她无法言出口的喜欢,也就不知道她心底一次次的狼狈与不堪。


    她只剩这最后的尊严与体面了。


    江珩再没了睡意。


    永安公主李祯,叫他厌恶至极。


    陛下信重父亲,他很早就知道陛下要抬举江家,让他尚公主,绵延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