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作品:《被疯批小狼王抢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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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带了个什么回来?”


    至天明时,他们才回到帐中。祁酩舟理着衣袖,扭头看向正在桌边给草排列的姑娘家,好气又好笑:


    “宝贝成这样,我碰都不给碰?”


    “没有啦。”沈知鸢很快反应过来是指她没要他帮忙的事,轻轻解释,“它们很轻,我捧着就好,你骑马怎么方便拿啊?”


    想了想,她主动往下说:“这是金钗石斛。”


    “什么怪名字?”祁酩舟拧眉。


    沈知鸢“咦”了一声:“不觉得很形象吗?”


    她顺着石斛的茎叶指下来:“茎两头细小,中间粗壮,整枝扁平状,色泽金黄,不像金钗吗?”


    ……他反正一点没看出来。


    祁酩舟很想说,可她望来,乌睫还颤着,双眸落满明澄日光,小鹿似地期盼看着。


    “像。”祁酩舟轻啧一声,应得相当快。末了又问:“你昨天反复看那页是在看它?”


    “嗯,它只长在亚喀拉山边,大齐很难见到了。”沈知鸢轻轻点头,不太好意思地解释:


    “金钗石斛向来被医家奉作圣草,道教还说它们是九大仙草之首,更早些的《神农本草经》也把金钗石斛列作上品。”


    “能养肝润肠、护肝明目,或者壮筋补虚、健腰膝、祛冷痹之类的。《本草纲目》你晓得嘛?里头称它能‘强阴益精、厚肠胃、补内孢不足、轻身延年’。”


    她信手拈来,说得一头劲。


    默然片刻,祁酩舟:“说人话。”


    “就……很有用?”


    昨日在市集,沈知鸢发现北疏勒人不太了解药草。


    小蓟一类的作马饲料,丑些的则当杂草拔起来丢掉。甚至药材摊的阿婆都不晓得金钗石斛有什么用。


    “所以你想要吗?”沈知鸢很大度地让开桌子,给他看带回来的金钗石斛,“想要都可以——”


    话语却顿了顿,沈知鸢小声恳求:“留一根给我可以吗?其他都给你……但你要是都想要,也不是不行。”


    音量越来越低。


    “我要一根草做什么?”


    祁酩舟扬扬眉梢,好笑看她。对视时,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


    “反正你人在这,它们不就也在这了?都该归我。”


    是、是这个道理吧。


    好像哪里怪怪的,但沈知鸢说不出,便也不放在心上。


    脑袋还在被胡乱动来动去,她小声提醒他:“头发要乱了。”


    “所以呢?”祁酩舟故意揪住她辫子,哼一声,“这不本来就我扎的?”


    这倒是。


    沈知鸢不说话了。


    耳边珊瑚珠叮叮当当响着,既有他的,也有她发辫束着的,乐音似地响着。


    少年握惯刀剑的手在束发一事上也出奇得灵活。拆了她的辫子,三两下就重新编好。


    沈知鸢都还在发呆,突然听见他说:“我上朝去了。”


    上、上朝?


    沈知鸢脑袋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愕然抬眸。


    他昨晚都没有睡!


    今日不是休沐,不是休沐怎么敢大半夜带她出去啊。


    她是摘草摘得很开心,看石头、看星星月亮都很开心,但……


    沈知鸢好怕他一头栽在朝堂上。


    “祁酩舟。”


    她开口喊他,想说点什么,除了道歉又不知道怎么办。


    “好好打理你的草吧。”


    少年却没回头,撩起帐门,随意丢了句话给她:


    “不用想我。”


    帐门掩下。


    一并隔了日光和那道挺拔身影。


    那点儿愧疚盘旋好久才勉强退去,沈知鸢站在原地,倒反应过来他方才说什么。


    ……想他。


    她才不会呢。


    沈知鸢恼恼的、又稍带歉意地在心里回道,面上却莫名发烫,她只当是被大太阳晒的。


    天窗大敞着,明晃日光一泻千里,将那几株排开的金钗石斛晒得暖烘烘的。


    结果却还真在想他了。


    草是他带她下坑洞里摘的,桌子是他搬来对着天窗的,纸笔是他拿的,帐子也是……


    沈知鸢呆愣好一会,才用力拍脸颊,甩甩脑袋,拿了纸笔不再要想他。


    她预备将北疏勒的药草画下来,功效标好,这样等她离开北疏勒后,它们也不至于蒙尘了。


    金钗石斛的事。


    不单是她,太医院所有的医师都会扼腕叹息。


    沈知鸢很喜欢药草。


    在冷宫时,即使没有薪酬,每回去太医院帮工都是她最快活的时候了。


    沈知鸢哼着小曲,眉眼弯弯,三两下绘出石斛的轮廓,一笔一划标好药效。


    把石斛翻了个面,也把纸笔压好,不太困,她便起身,要再去附近溜达几圈。


    走着走着又到药摊那,那叫乌兰希玛的妇人正把药材往摊子上放。一手捶腰,走两步就歇会儿。


    “我帮您吧。”沈知鸢忙上前,在她拿起那个小凳前先把小凳拿起来了,放到她身后,轻轻道,“您坐。”


    “谢谢。”乌兰希玛感激笑笑,犹豫会儿,才说,“今日生意约莫不好,不用你来帮活的。”


    人的确比昨日少,沈知鸢还以为是时候早的缘故。


    乌兰希玛坐在一旁,不停捶着腰,扇蒲扇的劲都小很多。昨日她就说年纪大,腰不如从前好了,沈知鸢抿下唇轻声道:


    “我这会儿有空,正好帮您把药材摆好?还和昨日那样吗?没多少事要干,不用薪酬的。”


    沈知鸢知道乌兰希玛方才那话的意思是,今日不想多花钱请人了。


    “那怎么好意思。”


    乌兰希玛立刻起身要自己干活。刚起身,又“哎呦”地扶住腰。


    “阿婆您歇着吧。”沈知鸢立刻说,找个话题同她攀谈,手里动作不停,“为什么人会这么少?”


    乌兰希玛那话明显是料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