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 67 章 生死

作品:《日月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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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狂拨树弄影为号,树上黑影见则下落,没身在叶茂可掩处,和慕容狂完成交接。


    黑影还没落地,便融入树干中。


    ‘什么东西?’慕容狂见其不大对劲儿,可箭在弦上,追兵将至,无暇探究。


    他迅速跃回树梢,将胸中宝图取出,招若旗展。


    不多时,树下一阵勒马散蹄声,后行的灰阵也相继赶到。


    弓尖高挑,瞄准树上,月点片片寒痕,在地亮星成阵,令官高举一手,随时便放。


    高树上落下魅惑音:“人终有尽时,想来此处便是我慕容狂的挂首之树了,累啦!这图,你们想要吗?”


    令官将手一横,弓箭收回。


    “慕容狂,将宝图交给我,我保你得个全尸。”令官高亢的嗓音,穿军穿树,穿不透人心。


    他一路之上,只看见慕容狂一人困逃,并没有其他人帮衬,想来这种株连之罪,谁也不会陪他来背,遂放大了胆量,叫板一番。


    “呵呵呵,你要啊,官高压人是吗,这样不对,现在你们众生平等,他们凭什么听你的。毕竟这图,最少也能分得半壁江山呢。你妄想以区区官职,威逼这么多位半个帝王,到底谁是呢,好像人人都有可能吧?”慕容狂露出了原始藏星宫人本相,妖言惑众,勾魂摄魄,他会的可能不止这么多。


    “休要胡言,藏星妖人,想要我们自相残杀是吗,没人信你,快快交图!”令官指树大骂。


    “是吗?没人信我吗,那你可要好好看看。”慕容狂一松手,宝图飘飘落下,一时,无人关心树上人,姓甚名谁,都恨不得长手接树,只要掏开树皮,伸手一捞,就得了半数江山。


    令官身手不错,高矩马背之上,将马做死踏,先人一步,挥手向上,飞空夺图。


    弓箭手得了挥手之令,心中一词,都将箭尖朝向他。嗖嗖嗖,图在半空,人成刺球,一声撕扯,图被他身上的箭刮碎了,血染其上,一大片红洇。


    假的。


    慕容狂在树上洒下片片白绢,底下人这次都按兵不动,可是万一鱼目和真珠真搅在一起了怎么办。还是有人伸手一接,明智的多,蒙了心的也不少,哗啦一刀,横劈一剑......霎时血溅几处,浅滩红泉。


    慕容狂再掏一图,他含泪笑笑,竟有些不舍得了,疼惜的描绘着记忆中的图形,一只小凤凰。


    ‘藏宝塔因何被烧?相忆,你和楚碧岸都说是图放的火,你们二人相继滴血其上,偏偏就不许我这样做。真是,聪明过头了呢,我想那日放火的人,其实正是我吧!’


    “喂,真图还在我手上呢,你们应当听过,没听过也没关系,我好心告诉你们,真宝图要用慕容家的血才能开启。你们看看,好好看。”


    慕容狂割破手指,一滴血落在图上。红纹妖线,经纬耀眼,血点间,地图清晰展现。


    树下人呼和声大起,有一些人急忙退后,还没被急利迷惑神志,想到老娘,妻儿,宁可求个三餐饱足就够了。可是即便这样想,也做了,还是晚了。


    慕容狂看着那些向上前仆后继拼死爬,地上断肢送命不停血斗的人只觉索然无味,他环视一周,这是一座很好的山林,可惜了。


    如他所料,图上的一滴血坠在图角,不多时就化作一团小火焰,成为火种。


    ‘相忆,我,放火喽,师父,我......’


    内劲一提,他的血脉本就不再丰盛,身上半数血都给了萧霁手上的真图,剩下的,他又激发半数由手腕静脉引出。


    血雨滴图,向下抛去。


    底下,人间修罗场,只见人倒了又倒,叠得后来人越来越高,一片血河暴雨如注,为树上血魔开道。


    慕容狂扶着树枝,头血不足,金星乱冒,好似是这些星星点燃了图上烈火。


    外红内白荒凉焰,触树化芒,白焰瞬时将树连成一片,山已成柴,易燃连绵。


    树下之人,只见夜空刹那白昼,贯日白虹,燃天覆地,顿时,强压下来,游焰如天女乱舞袖,白绫焦身绞尽生生。


    闪燃瞬间,慕容狂抽身如电,迅落百步开外,再与几人缠斗,各个斩杀。将离时,红色火蛇几乎擦过他的裤角,差一点也将他引燃。


    他的胸口哐哐重撞,黑气被撞开了六七条缺链,就听砰的一声,山谷炸开,黑紫气破出白焰,落成本相,他的心脉也崩开,黑气四散。


    附脉黑气为他撑着生机,他的机能尚在,再运功法,又起落雁,斜斜地扎进百丈外的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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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郊,云相忆爬上斜月崖最高处,几乎崖上的花草云媚儿都说过不是,就这样一直向上,再向上,她终于看到一颗被月光上了银霜的......灵芝样药草。


    她隐隐觉得不是它,但又期待是它,随即指着药草,精神一振,问道:姑母,是.......”


    北方天空,地起霹雳,轰隆一响,浓雾升天。黑气在夜色里,常人难见,可是云相忆看见那黑气,立即便知晓此事非同寻常。


    “相忆,看来是降下天火了,速速取了修魇红缠,我们便回吧!”云媚儿催促着云相忆取摘下‘灵芝’。


    黑气散罢,就是一大片火焰腾地点亮远处夜空,一瞬晴如白昼,一瞬红光吞焰,再一瞬,紫气化成微弱蓝焰,向天噬舌。


    “这火!”云相忆认出这是那日藏宝楼里的火,那日是莲笙加持,蓝紫火很烈,可是能够唤出蓝紫火的人,她只知道一个。


    “相忆?怎么了?为什么不采!”云媚儿催促。


    云相忆眼见微弱蓝紫焰,越来越多。当日慕容狂的一滴血引燃一朵蓝紫焰,再由妖镜反射,方才出了那么多,今日这些,难不成都是以血换的?


    想到此,云相忆一回头,眼眶极红,大珠滚落,碎了心。一怒之下,五毒剑影指向云媚儿:“姑母,你竟和狂哥哥联手骗我,你,就这么想然让他快些死吗?”


    “相忆!!!”云媚儿喊不回那人了。


    南空五毒砂剑影辉成一月,朝着那红蓝紫白火燃燃冲天处,拼命调起髓海脉本,燃灵动魂,以命相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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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北沧浪溪畔,慕容狂心脉崩碎时,一股清灵之气,跨林海穿虚空,寻回命起之处。


    回势太急,如反噬般扯拉心脉,霸道强归。


    “噗......”一口鲜血咸涌而出,楚碧岸错开了头,没让血染在身上。


    按住胸口,有物归来竟觉陌路冷空。


    北方的天空,晴空似挣扎在乱火丛中,行云被描成暗紫,月牙也穿上血衣。


    痛,心脉好痛。“慕容狂,相忆!”


    楚碧岸复视腿上归鸿,原是那人赴死托物,将他的重中之重,亲手交在他信任之人的手上。


    楚碧岸起身开匣取剑,突然遍身阴冷,听到耳畔森寒旧音:“天玑谷的小弟子,竟是个被情义所困的,庸人。”


    霎时,紫莲在周身浮动,放眼一望,好似密布天地间。


    楚碧岸心中归回的灵气陡然寒凛,仿佛有何物借着此灵气附在它的心中,做成一寸心魔,让他失了全然的寂静空明,竟能被浮莲牵动心律节奏。


    “莲笙......?”他的身体有点儿僵重,但那紫莲还是无法贴近他身,在致力于将小魔放大。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