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日月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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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待片刻,黑雾人气息全无。楚碧岸拽拉云相忆就跑:“妹妹,快跑啊!”顺手折下一片硕大荷叶,抗搭在肩。


    想那黑雾人走时,实力恢复不少,云相忆以为楚碧岸是怕他再攻回来,难以应付。急忙嗯了一声,跟着就跑,机警的回头探脑,惹得楚碧岸边跑边笑。


    气喘吁吁,心有余悸。云相忆跑回银杏树下,扶着树干抚平呼吸,不时张望河岸方向。忽然顶上一暗,吓了她一跳,竟是荷叶遮在头上。云相忆一拨:“哥哥别吓我,我还以为是那鬼东西追过来了!”


    楚碧岸又遮,道:“谁说他会回来了!”


    “那哥哥为什么跑!”


    “你瞧,要下雨了呢!”


    一片乌云越山而至,铺开排场正当刚才阵法上方,悠然自得,哗啦一下暴雨如柱。云相忆的头顶立刻嘀嗒作响,‘不可思议’。她赶紧去拉楚碧岸叶下遮雨。


    楚碧岸指了指秋千,道:“妹妹多行几步,便无风雨。”


    确实,落雨以银杏树为界,一半沐雨,一半迎光,而那秋千架上,此刻夕阳暖照,粉雾霞彩,最诱少女心神。


    荷叶留在树下,秋千架上,两人交替踩地,角逐谁的力巧,能将秋千送得更高。


    “哥哥,你放走他,他不会找楚云山庄,找你的麻烦吗?”


    山上托红日,云霞淡卷疏。


    “无妨,那股势力尚且绵弱,不会轻易暴露于世人眼前。妹妹今日见着了,权当一场梦吧,我的那些手段,也同样不能用在世间。妹妹,可明白?”


    “爹爹也是因为它们?”


    “对!”


    “哥哥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云相忆话锋一转,笑道:“好像它们的确不太厉害,哥哥的性情可一点儿也不清高,也不知道是在哪儿道听途说来的。”


    “也就是妹妹,苏大哥,慕容兄不这么认为。在江湖人口中,对我的评价,就是清高。”


    “呀,我明白了,这是哥哥有意为之得来的虚名。原来虚名还有大用处呢!”


    “对呀,既然是虚名,当然要自己来定。不仅是虚名,世人本就千人千面,我为何要以一种面目待人呢,自然也是随人随事,随缘应运,面面俱到。”


    “哥哥对我是哪一面?”云相忆鬼机灵地眨眼问他。


    楚碧岸面对粉嘟嘟的小脸,敲了敲心口,由衷道:“里面。”


    “咚!”


    楚碧岸跋涉出云相忆余味无穷的眼神,转头正视银杏叶:“想来经此一遭,妹妹在江湖也多了个虚名。”


    “什么虚名?”


    突然笑了:“小笨蛋!”


    “小笨蛋好啊,大笨蛋才能教出小笨蛋,哥哥是,大笨蛋!”


    ......


    “彼岸哥哥?”


    “嗯。”


    “你,当真,对那件事......嗯......”云相忆支支吾吾,越说越窘,楚碧岸心照不宣。


    他望着银杏树,呼出青萍之末叶下风。


    “一棵树,会为了四时的变化而烦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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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半,冬敲秋窗,微雨若雪。云相忆生辰那日,苏如锦扮做顺六的模样,执他的腰牌,大摇大摆地返回楚云山庄。


    与此同时,顺六正在楚碧岸的小楼内,备酒水,添茶点。院中冰池外,堆起了几簇柴火。


    楚云山庄本是天险之地,各处要道栈楼高架,弟子昼夜联防,已是铜墙铁壁,量是何人,都极难潜入。


    苏如锦一路畅行无阻,竟连个上前搭话的弟子都没有,不免让他对顺六的身份啧啧称奇,亦暗生疑窦。月前,他与楚碧岸在亭台议事时,顺六竟忽然出现,懵懵懂懂地寻他家少主,对素未谋面的苏如锦装作从未看见,话带到立即便走了。


    当时,楚碧岸对他提出的疑惑不解,反问:“你可知整个楚云山庄,为何只有他一人叫我娘,夫人?”


    “顺六先天不足,脑中混沌,但他始终记得一句话。”


    “唯尊楚尘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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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前,云相忆与慕容狂到云媚儿处辞行,云媚儿早有准备,摸出一枚锦囊交给慕容狂,当下拆开,是一幅入京路线图。云媚儿不给慕容狂拒绝或道谢的机会,直言不讳道:“离了楚云山庄,路路虎豹盘踞,无甚好坏。我这图给你,并不是为你。世路如棋局,瞬息变化,即使我确信那条路是生机,可谁知会不会转眼就变成死路,所以,我不是给你一个必须照做的约束,而是告诉你,依照此路,我力或尚可及。”


    慕容狂接了锦囊,置于怀中,抱剑作礼。


    云媚儿唤过云相忆,同坐,抚了抚花苞稍绽的脸:“相忆好像长大了,三日后便是你的生辰了吧。”


    云相忆暖意拂面,‘我从未同她提过,彼岸哥哥也答应了不说,姑母竟知道?是了,我出生那日,姑母也在。等等!那一日,不就是楚尘的,祭日。那之前的祭日是怎么回事,那又是什么日子?’


    云相忆想得心寒,回应道:“姑母,生辰我便不过了,隔日就要启程,我想好好准备。”


    “可不成,你不要学你哥哥,他打小就不爱过生辰。”云媚儿脑中嗡的一声,按了按额头。


    “哎?碧儿的生辰,碧儿的生辰,我怎么会不记得了......”


    ‘竟是,这样......!”


    云相忆只得引她独独惦记自己的生辰,答应云媚儿邀些亲善之人,小聚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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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堆了满桌的锦盒,珠宝,玩物,书册,奇植,绢绣,拨浪鼓,纸鸢,肚兜,灯笼......


    云相忆觉得此等困局唯独蜈蚣能破,好在她说服了云媚儿将这些无论是亲戚,还是弟子送来的礼物,皆暂存楚云山庄,一件也不带走。


    释了不能承受之繁,披上小袄,云相忆一身轻松,欢欣推门,要去赴约。


    “哎呦,大小姐,您撞疼欢儿了!”小侍女立在门外,手揉额头。


    “对不住,欢儿,你这是?”


    小侍女手上端着条长长黑绳,让她有点儿,入室捆人的嫌疑。


    “大小姐,生辰快乐,欢儿身上没好东西,唯独这条发带还拿得出手,我可是足足编了一年多呢。还请大小姐务必收下。”


    “发带?你确定这不是捆人的绳子?”


    欢儿一羞,“大小姐真讨厌,欢儿只是技艺不精,才不是对大小姐有所图谋呢。这就是发带,您仔细看看,里面可是由千丝万缕水火不侵的蚕丝,一根一根的编起来的呦。”


    “黑色的蚕丝?”


    “大小姐,蚕丝当然是白色,这黑色可难得。要取沉睡千年以上的鲜活熔岩冷却后的灰,浸泡半岁以上,才得的颜色。”


    “这是难得的物件,我不能收。”云相忆着急赴约,想仓促拒绝便罢。


    欢儿不肯罢休:“哼,大小姐收了一屋子的礼物,偏偏不收欢儿的,欢儿不比其他弟子更近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