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七章 韩信念恩难忍倍汉 蒯彻列举史鉴话得失

作品:《汉室风云录

    标题:韩信念恩不忍倍汉,蒯彻列举得失


    无论是相术还是其他,拐弯抹角,目的终将显现。


    韩信在蒯彻话风突变后,就知道蒯彻最终要干嘛。


    韩信心中早已有答案,他想做齐王但不想做一个背信弃义,被人议论忘思负义的齐王。


    韩信道,“汉王待我甚厚,载我以其车,衣我以其衣,食我以其食,吾闻之,乘人之车者载人之患,衣人之衣者怀人之忧,食人之食者死人之事,吾岂可以乡利倍义乎!”


    蒯彻道,“足下自以为善汉王,欲建万世之业,臣窃以为误矣。始恒山王耳、成安君馀为布衣时,相与为刎颈之交,后争张黡、陈泽之事,二人相怨。


    恒山王倍项王,奉项婴头而窜,逃归汉王。


    汉王借兵而东下,杀成安君泜水之南,头足异处,卒为下笑。


    此二人相与,下至驩,然而卒相擒者,何也?患生于多欲而人心难测也。


    今足下欲行忠信以交於汉王,必不能苟二君之相与也,而事多大於张黡、陈泽。


    故臣以为足下必汉王之不危己,亦误矣。。”


    蒯彻自认是位辩士,以张仪为榜样,希望可以如张仪那般靠着一张嘴最后成为齐国的相国,能够游下,使得诸侯王来齐国朝拜。


    例子举的看似恰当,然韩信心中寻思,“吾非陈馀,汉王非张耳。”


    见韩信神色凝重,认为在思考他的话,于是接着道,“大夫文种、范蠡存亡越,协助勾践称霸诸侯,立功成名而后文种被迫自杀,范蠡被迫逃亡,此所谓野兽尽而猎狗烹。


    夫以交友言之,则不如张耳之与成安君者也;以忠信言之,则不过大夫文种、范蠡之於勾践也。此二人者,足以观矣。愿足下深虑之。


    且臣闻勇略震主者身危,而功盖下者不赏。臣请言大王功略:足下涉西河,虏魏王,禽夏,引兵下井陉,诛成安君,徇赵,胁燕,定齐,南摧楚人之兵二十万,东杀龙且,西乡以报,此所谓功无二於下,而略不世出者也。


    今足下戴震主之威,挟不赏之功,归楚,楚人不信;归汉,汉人震恐……”


    言之于此,韩信心里却不自觉的持反对意见,“何谈归汉,本是汉将,此言过矣;吾功虽不,然却不可忽略四个重要人物,张苍、张耳、曹参、灌婴,其中张苍、曹参、灌婴皆是仅次于称王之人,乃出将入相之人物,尤其是灌婴之铁骑,大败楚骑,使汉铁骑威震下,如无此三人,信难为无米之炊;况龙且也不是很强,曹参曾败龙且、项襄于定陶,龙且能败黥布,少不得项声辅佐;


    纵使吾韩信欲倍汉鼎足下,其曹参、灌婴岂能助我!”


    只听蒯彻继续反问道,“足下欲持是安归乎?


    夫势在人臣之位而有震主之威,名高下,窃以足下危之(我私下为您感到危险)。”


    事不危而人自危,事实上人心并非至恶,如非有异心,岂会滥杀无辜,此时的刘邦只是希望群臣诸将能勠力同心,灭楚分坐下,同享富贵,下只能有一个霸主,免使数百年动乱再现。


    这种心思,韩信在和刘邦的数次谈话中,已经了解到,也知道刘邦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下。


    刘邦心中有个下,韩信愿意佐之,故而授予上将军印。


    今果有因。


    韩信的心彻底被蒯彻和武涉搅乱,“先生且休矣,吾将念之。”


    蒯彻心里有数,知道今日不一定能一下子令韩信做出倍汉自足之事,便心怀忐忑的退下。


    出临淄王宫,蒯彻忽然心神有些恍惚,所谓无不透风之墙,今日他和韩信之言,久必泄露,如使汉王得知,必生疑,他自己也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隔墙有耳,谁知道那些看似服从的诸将当中,是否还有一双毒辣的眼睛盯着他。


    蒯彻回到自己的府邸,谢绝所有饶来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他默默的思考,这次选择规劝韩信倍汉而三分下,究竟是对是错?


    韩信为表忠心会不会拿他去向刘邦请罪……


    这种可能性比较,但蒯彻还是本能的思考这些。


    蒯彻无法不去考虑,数日间他一直在等,等韩信召见他,仔细的去琢磨计策。


    一连数日不见韩信召见,每次家臣来报,蒯彻皆兴致冲冲,结果皆非韩信的传令使者。


    数日后的等待让蒯彻觉得很煎熬,不破不立,这事必须要尽早,否则夜长梦多。


    与其坐等未知的命运,不如主动出击,蒯彻再也无法静静的待在府邸,他需要再一次争取。


    蒯彻尚未踏出,就被一个女人喊住。


    女人眉宇间尽是担忧,她是蒯彻的新婚妻子,是个尚在花季的年龄。


    十六七就已经明白蒯彻要做的事情是多么的危险,稍有不慎,这是要灭九族的。


    蒯彻妻未话,只是看着蒯彻,眼神里倒是没有虚假之意。


    蒯彻安慰道,“无事,勿怕,如我数日未归,且听闻街上有一疯巫,彼时来寻,吾等隐藏于山水之间。”


    女子重重的点点头,看着蒯彻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