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第 72 章

作品:《每天都想和暗恋对象离婚

    九月,清晨五点,天还没亮,这个时间点瑞县开门的只有早餐店,宁嘉总算知道,林纵昨天下午让他多睡的原因了。


    一晚上没睡,宁嘉有一点困。


    出租司机不敢开车到墓园,他们在半路下车,在路上逛了逛。


    林纵来的不是时候,花店没有开门,宁嘉想给他婆婆买一束花都不行。


    两人手牵手走在路上,街灯昏暗,林纵的声音也有些轻:“妈妈说她这辈子都没收到过花。”


    宁嘉带着林纵的手晃啊晃,问:“你没送给她吗?”


    林纵说:“后来有。”


    宁嘉问:“什么时候?”


    “她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林平生给的钱。”


    林纵年纪小,想做的事情有心无力,最后只能求助林平生。


    一时间宁嘉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纵淡淡道:“没事。”


    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宁嘉捉着林纵的手递到嘴边亲亲,动作有些不自然,只好自然着说话:“如果有个比惨大会,我们两个,谁会更胜一筹?”


    林纵:“......”


    一个小时后,林纵和宁嘉爬上了半山腰,天已经亮了,阳光斜照着墓碑,林纵拿着湿巾在擦,宁嘉站在一旁有些拘束。


    林纵点燃了燃香和蜡烛,在墓前的空地上烧了些纸钱,燃尽,带着宁嘉一起跪下来:“妈,这是宁嘉。”


    宁嘉乖乖地说:“妈妈好,我是宁嘉。”


    紧接着两人叩拜,一阵晨风吹过,吹落了燃香上的香灰。


    二十五年前,林平生第一次见到林俏俏,是在瑞县一条很平常的街道上。


    林俏俏十二岁那年丧父丧母,保险补偿金被姑姑一家拿走,这家人也顺便承担了林俏俏的生活起居。


    林平生见到林俏俏的那一年,林俏俏才十八岁,她本来就长得漂亮,花一样的年纪走在路上吸引了无数男人的目光。


    林平生也不例外地林悄悄一见钟情,这是个他想要得到的女人。


    林家助理找到姑姑一家,告知林平生的用意,他想用一笔钱换林俏俏这个人,说包养或是其他都好,他只是无法娶她。


    姑姑一家重男轻女,当年拿了兄长夫妻意外死亡的补偿金,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对她的侄女感到厌烦。


    姑姑想,因为她足够有良心,就算心里再厌恶,还是照顾了侄女这么多年,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笔钱她拿得理所应当。


    当晚,林俏俏像块不值钱的废品,被姑姑扔到了林平生所住的酒店。


    林俏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姑姑让她过来说有工作要做,陌生的房间里坐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林俏俏犹豫的害怕地问:“你好,需要我做什么。”


    林平生点了一支烟,心情很好,却面色不显:“脱衣服。”


    林俏俏知道的,姑姑一家并不喜欢她,可就算这样也是姑侄亲情,她太自信了,觉得姑姑不会对她做出不好的事。


    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林俏俏只用很简短的语言概括:“我求他了,我说我不想这样,他不答应,他强迫了我。”


    林平生□□了林俏俏,按住她细瘦的胳膊,不让她挣扎,他在暴力拆开林俏俏,像在随意对待一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玩具。


    林平生在沧县没有待很久,走之前想要带走林俏俏,林俏俏却逃走了,他赶着要走,没空找人,久而久之就忘记这个人了。


    当天,林俏俏离开瑞县,她拿着林平生放在抽屉里的钱在车站买了最早一班车,她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她也无所谓。


    宁嘉听懂了:“是沧县?”


    林纵点了点头:“她本来想死,觉得不甘心,又想要活。后来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她又想我死。”


    下山路上,宁嘉听完一阵腿软被林纵扶住了,冷淡道:“她打自己的肚子,从楼梯上摔下去,因为没有钱做手术,就想用这种方式杀了我。”


    可林纵好像命不该绝,无论林俏俏做了什么,林纵还是在她肚子里好好长大。


    后来林俏俏就想开了,没觉得这是林平生的孽种,只认为是上头的馈赠,这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十八岁的林俏俏一边打工一边生活,她远在沧县,不知有没有人曾经认出过她,但姑姑一家人从来没有找过她。


    林纵出生后,林俏俏更加努力的生活,上班下班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带着他保护他,她爱他珍惜他,他们相依为命着。


    那几年的时间对林俏俏来说,是最快乐的,忙碌一天回到家不需要遭人白眼,看到林纵的每一秒都觉得异常幸福,这是她的小孩。


    林俏俏想要把所有的最好的东西都给林纵,想看他长大,做他觉得快乐的事情。


    “妈妈说,她不会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就像我的名字一样,希望我纵情自由,无拘无束。”


    可林俏俏却病了,突然晕倒,因为没钱检查,所以难受从来都是忍着,送到医院却被告知是癌症晚期。


    林俏俏要死了,八岁的林纵回顾她这一生,发现她从来没有真正过过好日子。


    最后的时刻,林悄悄坐着绿皮火车,颠簸了那么长时间只为把林纵送到林平生面前,她甚至求他,求这个当年强迫过她的男人,求求他照顾她的儿子。


    林纵面无表情,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她那个时候要死了,尊严什么都不重要,她在林平生的办公室里,跪下来求他,求他养我。”


    宁嘉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林纵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化为柔纱,温柔又不留余地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林纵安抚地拍了拍宁嘉的肩:“你知道林平生和林夫人为什么会分开住吗?”


    林纵自问自答:“那件事瞒不住有心人,林夫人知道了一部分真相,只以为是她的丈夫给她带了绿帽子,而那个可怜的不知情的女人要死了。”


    “林夫人见过我妈,是她把我妈送到医院过最后的那段日子。林平生是之后才去看她的,那时候林夫人已经搬走了。”


    林夫人不一定知道自己男人的本性,但她是女人,她同情女人,她把林俏俏当成一个很可怜的要死的女人,所以她同情她,雇人照顾她,给了她最后的体面。


    “林少知道当年发生的事,他觉得是我把林夫人逼走的,仔细想想确实也是这样,这些年林少对我做的这些事,站在他的角度,一点都不过分。”


    有些话,是林纵在成长过程中林俏俏告诉他的,她希望自己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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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长大以后会变成一个很好的人;还有一些话是林平生在收养林纵后说的,他希望这个私生子可以听话,识相,懂得他的好。


    所以林纵一个字都没有忘,他都记得。


    林纵总说自己不一样,闻凯从来不明白他哪里不一样,直到今天这一刻,宁嘉才明白为什么。


    这些年里,这些话,林纵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因为没有意义,没人理解,他从来没有遇到过想要倾诉当年的对象。


    那段记忆,那段独属于林纵和妈妈的过往,只活在林纵一个人的过去里,这些年林纵冷淡,淡漠,无所顾忌,他没有爱人的能力,守着他和林俏俏的曾经苟活于世,因为林俏俏想要让他活着。


    宁嘉却在咬牙切齿,龇牙咧嘴:“话不能这么说,林少就是无耻、可恶,林平生更是下流、不要脸,如果法律允许,我要把他们都杀掉!杀掉!”


    朝阳落撒在脸上,林纵面对阳光笑起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但是法律犯法,杀人你也会怕。”


    宁嘉拳头硬邦邦:“那你说怎么办!”


    林纵像是重获了新生,深吸一口气,再吐掉,这个世界原来这般美好:“离开林家,离开他们,像妈妈希望的那样,我想要自由,想要快乐,想要和你在一起。”


    “哦,”宁嘉左手捂住脸,“许愿的时候怎么能让本人知道,怪不好意思的。”


    林纵终于像个疯子,带着宁嘉向山下跑,宁嘉吓得大叫,又刺激得不得了:“学长,学长,慢点,慢点,我跑不动了,我饿了!”


    宁嘉边跑边想,林纵一定很爱他,连这些事都告诉他,又不太甘心,气喘吁吁地问:“闻凯知道吗?”


    林纵:“什么?”


    宁嘉问:“这些事。”


    林纵莫名其妙:“告诉他干吗?”


    宁嘉边跑边乐,嘿嘿笑:“哦,不告诉他最好。”


    折腾了一晚上,肚子又饿了,两人打包了早餐,一人手上拿着一瓶珍珠奶茶在喝,宁嘉忽然想到,瑞县是林俏俏的故乡,那么那个可恶的姑姑一家,可能还住在这里:“姑婆一家过得怎么样了?”


    宁嘉一点都不想叫这些王八蛋独属于长辈的称呼,但是没办法,他也不知道那些姓林的叫哪个。


    林纵拿了包子喂宁嘉一口:“很惨。”


    宁嘉:“?”


    林纵平静地说:“妈妈去世前给她打过电话,说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宁嘉:“......”


    姑姑一家做贼心虚,竟然真因为林俏俏一句话变得疑神疑鬼,诸事不顺,经常做噩梦,在得知林俏俏的墓被迁回来后,更是每年大年初一,清明节,还有祭日前几天都来祭拜林俏俏。


    所以林俏俏的墓前很干净,只是心虚的人没法照顾的那么细,墓碑总还是脏的。


    “来看过妈妈之后,她做噩梦的情况才有所好转。”


    姑姑快被林俏俏死前那句话逼疯了,每年把这些日子记得比各个节假日还要清楚。


    “活该!”宁嘉咽下包子气鼓鼓地骂人。


    都是些很早之前的事了,林纵没有放下,但也没有多在意这些事情,摸了摸宁嘉的头发:“嗯,回家了。”


    宁嘉便又笑起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