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整合成员彼此对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在他们的带领下，薇卡这么多天，第一次离开彼得海姆中学范围。


    外面的街道上，满目疮痍。


    昔日熟悉的店铺，如今空无人烟，透过破碎的门窗可以看见，里面凌乱的货架东歪西倒。


    街道尽头，一堆火焰燃烧后的灰烬，比薇卡本人还高。


    其中若隐若现埋藏着，可疑的焦肉。


    有风吹过来，薇卡闻到肉香。


    她腹部突然不受控制地一阵痉挛，差点吐出来。


    一名带路的整合运动成员回头，莫名轻笑一声。


    薇卡努力维持的表情有些崩溃，只是仍旧强撑着跟在他们身后。


    路过那堆灰烬时，她的身子都忍不住微微颤抖。


    直到三人经过一个又一个整合运动的小队，来到一处临时占据的书店门外。


    “你要找的领袖，就在里面，自己进去吧。”


    两名整合运动成员说了一声，转身就走，仿佛在书店外多待半分钟，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


    薇卡还算清秀的眉眼，微微颤抖，咬牙推门走了进去。


    书店内，除了几名值守的整合运动成员，还有两个少年。


    其中一个是薇卡已知的整合运动领袖，梅菲斯特，另一个则是身穿深色作战服，脸颊上生有一些细小的鳞片，神情有些阴郁的少年，他似乎正在与梅菲斯特说着什么。


    薇卡的闯入，令二人停下交流。


    “学生？”脸上长着鳞片的少年有些疑惑，“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


    “我……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汇报给梅菲斯特领袖，学校里面有变故发生。”


    薇卡努力保持自己的镇定，不让自己声音发颤。


    可惜她的伪装没能逃过两名少年的眼睛。


    “萨沙，你先回去吧，你的建议我会听从的。”


    梅菲斯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缓。


    似乎他人生中最后的温柔，都给了眼前的少年。


    那名少年深深看了一眼梅菲斯特，默默转身离开。


    经过薇卡身边时，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可注意到薇卡看向他时，眼底遏制不住的恐惧，少年还是没有选择停留，径直离开书店。


    薇卡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梅菲斯特，随即身子轻轻一颤。


    在那名少年离开的瞬间，夸张的笑容重新爬满梅菲斯特的脸。


    薇卡对那种笑容很熟悉。


    不久前，在学校里，梅菲斯特就是这样的笑容，而后她们的食堂便在一场大火中成为废墟。


    “不要伤害我，我愿意成为你口中的眼睛，汇报学校里的情况。”


    薇卡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


    梅菲斯特不为所动，遗憾道


    “可惜，我不需要第二双眼睛。”


    薇卡拳头轻轻握紧，鼓起全身勇气，急道


    “你的计划已经败露，学校里都知晓你所谓的眼睛是假的，甚至连食堂是你烧毁，都已经被他们知晓，现在的学生们团结在一起，很难再发生内斗。”


    梅菲斯特的笑容渐渐收敛。


    他问道“我不相信，为何那些贵族愿意和平民团结在一起？”


    薇卡用力摇了摇头


    “贵族学生已经死光，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叫齐言的学生，他整合所有学生，占据食物，用看似公平的分配方式收拢人心，现在的学生都在围着他转。”


    梅菲斯特陷入一阵沉默。


    他不知晓齐言是谁，但心底却隐隐起了杀意。


    这个人，破坏了他的游戏规则。


    梅菲斯特再次问道


    “那么，你又为何选择背叛，将这些消息告诉我？”


    薇卡见到梅菲斯特发问，心中不惊反喜，连忙道


    “因为我和那些目光短浅的蠢货不同，我知晓仅凭一群学生，不可能反抗整合运动。


    当食物消耗殆尽，才是真正的绝望开始，我要活着，我……我想要加入整合运动。”


    梅菲斯特注视着眼前瘦弱的少女，笑容重新浮现。


    “我很喜欢你，欢迎加入整合运动。”


    “谢谢，我会效忠整合运动，只要你有吩咐，我什么都愿意做。”


    薇卡心跳骤然加速。


    她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会这么顺利。


    梅菲斯特突然咳嗽起来。


    薇卡心思一动，就想上前表示自己的关心，却被梅菲斯特突然抓住手腕。


    “你不要急，加入整合运动还需要一个身份。”梅菲斯特笑容渐渐狰狞，“一个感染者的身份。”


    薇卡瞳孔骤然缩成一个小点。


    她眼睁睁看着梅菲斯特招招手，从书店角落中，叫来一个浑身长满活性源石的怪物。


    一块尖锐的源石被梅菲斯特掰下，伸到薇卡脸前。


    源石上面，还有浓稠的血液缓缓地下，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息涌入薇卡鼻腔。


    “不……不要！”


    薇卡凄厉的惨叫声在书店回荡。


    那些在书店中值守的整合运动成员背脊一阵发寒，惊恐地别过头，不敢去看那恐怖的画面。


    就连在外面路过的整合运动小队，也纷纷加快脚步，迅速远离书店。


    ……


    ……


    “薇卡，你眼睛怎么红了？”


    罗莎琳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书桌上，看到回来的薇卡，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明显哭过的双眼。


    听到罗莎琳的询问，教室内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安娜更是直接丢掉手中笔记本，快步来到薇卡面前。


    看见薇卡红肿的双眼，安娜连忙关切道


    “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他们竟敢违背齐言的命令，你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他们！”


    薇卡有些瑟缩，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我没事，只是刚刚想到自己的父母，有些难过，独自哭了一会。”


    她的声音沙哑，仿佛喉咙中有什么东西卡在其中。


    安娜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可薇卡却将她推开，明显不想多做解释，默默回到角落坐下。


    安娜和其他人对视一眼，每个人眼底都有关切。


    最终还是索尼娅拍了拍她的肩膀，劝道


    “先让薇卡冷静会，不要勉强她。”


    安娜神情有些低落，犹豫一瞬，同意了索尼娅的主意。


    窗台上，齐言翘着二郎腿，默默注视几只小熊娘。


    在他身旁，齐琳、卓娅和娜塔莉娅三人也没有上前。


    齐琳对着独自坐在角落的薇卡扬了扬下巴，压低声音问道


    “齐言，你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你应该叫哥哥，而不是直呼我大名，或者欧尼酱也可以。”


    齐言答非所问的回复，成功收获到齐琳冷漠的死亡凝视。


    在头顶渐渐明亮的死兆星威慑下，齐言咂咂嘴，改口道


    “我的源石技艺又不是未卜先知，上哪去猜薇卡的经历，可能偷偷跑出去，被人做核酸了吧。”


    “做核酸？”


    齐琳小脸上满是迷茫。


    卓娅和娜塔莉娅也在旁听，脸上同样尽是迷茫。


    见三人不懂，齐言说道


    “这个东西解释起来不太方便，等晚上你们跟我走，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和娜塔莉娅一起给你们现场演示一下。”


    听到这里，三人顿时反应过来。


    “你这个混蛋，又满嘴跑火车！”


    齐琳不再忍耐，当即选择重拳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