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人了吗？现在情况怎么样？还好吗？”


    温令羽与大叔父不熟，平时也没见过几次面，他是温宇的父亲，这几个问题也是温宇想知道的。


    明天温宇醒来后问，温令羽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大叔公在里面待了好几个小时，才出来了，不过他神色淡漠，从脸上看不出什么消息，只能靠问了。


    现下能说几句话的人只有温令羽，找不到其他的叙述对象，毕竟能和鬼说话的仅有这一人了。


    大叔公笔直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口，看着紧闭的门不说话，无论温令羽怎么问都还是一样问。


    温令羽都快等放弃了，不知道哪里戳中了他，顿时让他有了倾诉的想法。


    “他还在昏迷中，还好没有生命危险了，大概明天就能出来了。”


    “你听到医生说了？”


    问出来就知道白问了，想想也知道，大叔公若非是听到医生保证确认过，不然在里面待一整夜都有可能。


    大叔公确实是听到医生发话后，才从里面出来，主要外面还有他的孙子在等待结果。


    这么想着，他将视线转了过来，原本靠在温令羽旁边的温宇，那个位置现在空了，剩下温令羽一个人在。


    大叔公神情破裂了一瞬，问道：“人呢？”


    毕竟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大叔公，温令羽还惊讶了一会儿，在大叔公再次问出口之前回答了。


    “温宇被叔父带去休息了，他现在还小，不适合熬夜太晚。”


    说着，温令羽补充道：“我明天会带他过来。”


    知道了温宇的去向，大叔公也放下心来。


    医院的过道上有时钟，上面的时间显示两点钟，凌晨的时间本该是寂静好眠的，可处在这里，时不时就有人走过，有哀伤也有庆幸。


    “你也回去休息吧，我自己留在这里就好了。”大叔公注意到了时间，他让温令羽先走。


    温令羽刚想拒绝，但是大叔公一脸不想再谈又生人勿进的模样，要留下的话就说不出口了，待不牢就干脆去找温宇。


    住院病房在另一层楼，具体病房号温令羽没事先问过，到了电梯口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温令羽拨了电话过去，显示无人接听，第二遍却直接被挂断了。


    没等到温令羽问，二堂叔父就发来了消息。


    “九楼16号，你过一个小时后再过来。”


    虽然不明白是什么用意，温令羽还是等了一个小时之后才乘电梯上楼。


    温令羽在暑假的这么几天里，作息已经调整过来，凌晨三点的时间对他来说实在是太迟了，已经哈欠连连，恨不得找到一张床就躺下休息。


    住院九楼的病房是普通单间，大晚上的病房门都是紧闭的，好在走廊灯光是亮的，发现病房号渐渐变大，找到了16号。


    一推门，二叔公三叔公都在，甚至还有不少没见过面的温家人。


    听到开门的动静声，齐唰唰都看了过来，特别是看到来的人是个小辈的时候，那眼神光看都让人寒颤。


    温令羽大胆子环视了病房内一圈，没有温宇和二堂叔父的身影。


    唯一应该待在这里的人却没来，没病甚至不需要休息的人却借这里用来谈自己的私事。


    温令羽后退几步，把房间门重新带上关起来。


    “阿羽。”走廊的尽头，有道很轻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


    温令羽向那边走去，就看到原本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温宇躺在上面，而旁边坐着受了伤的二堂叔父。


    虽然是轻伤，但腿上都是包扎过的痕迹，眼里的疲惫表示他需要休息。


    温令羽在长椅另一边坐下来，他打了个哈欠，“你怎么在这里？”


    二堂叔父看到温令羽从那头过来，就知道他肯定是进去过了，“你刚刚是不是进去了？”


    “对啊，太吓人了。”温令羽根本不敢回忆刚才的场景。


    “早说了让你别这么早过来。”


    “已经一小时过去了。”


    温令羽觉得自己特别委屈，他可是特意多等了一个小时才来，谁能想到他们家这群老古董真的能大半夜不睡觉，还霸占病房谈事情。


    精神气简直比他这个年轻人都要好。


    二堂叔父他也很无奈，“刚刚出来只顾带温宇，手机没带出来。”


    要不然肯定让温令羽再多等一下，确保人都离开了他再叫人上来。


    但现在人也碰上了，尬也犯了，事情也不能再糟了。


    尽管长椅上有软垫，但温宇依旧睡得不舒服，翻来覆去的。


    见状，二堂叔父将温宇抱在怀里，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用身体给他做靠背，想让这个小家伙睡得安稳一点，这可是他好不容易哄睡着的。


    安顿好了小的，温令羽还在继续打哈欠。


    二堂叔父空出一只手拍了拍椅子，“你坐这边吧，可以靠在我身上睡一觉。”


    温令羽摇了摇头，面前是个病人，还穿着病号服被赶出自己的病房，宁可自己靠着椅子依靠自己坚强的毅力，撑过困意。


    两个人就这么睁着眼睛等，半个小时后谈话的人终于陆陆续续走出来了，但没有一个人关注到在这边的两大一小，直接就转到电梯那一边走掉，一个回头都没有。


    普通单人病房里全部人都走掉了，一下子就空了。


    二堂叔父腿摔伤了，又被温宇这么大的孩子压这么久，早就麻了，尝试站了几次不行。


    温令羽看到这边，他一把将温宇抱起来，先带他回了病房，再准备回来扶人。


    现在没了他可怎么办。


    等病房门关掉。


    在另一张沙发上躺下来，温令羽可以好好歇一歇了，刚眯起眼，在病床上的那位又有话说了。


    “你来的时候没和囡囡说漏嘴吧。”


    温令羽有气无力地回应：“没有，就说带温宇过来玩。”


    “今天辛苦你了。”从知道消息到赶过来花费了好几个小时，连歇口气的时间都没有，这一句话确实说到点子上了。


    温令羽接受，实在是熬不住了，说道：“都快过休息时间了，快睡吧，白天你房间绝对又围一圈人。”


    大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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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赶过来的都是着急的那一批，马上又会有另一批，温父是里面之一。


    第二天一早，护士过来查房，动静声不足以把温令羽叫醒。


    但是，温宇睡醒了就在闹着要去找爸爸，这个声音绝对是能把温令羽吵醒的。


    温令羽眼都没睁开，立马洗了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一回头，温宇就站在那，催促温令羽快走，“堂哥，我们快走吧，今天可以见到爸爸吗？”


    白天重症监护室的门口人多了起来，还有很多不认识的鬼魂同样在门口等待，大叔公并不在这里。


    温令羽牵着温宇的手，带着他去找医生交涉。


    大叔父还在里面，只要没出现其他生命，就可以转移到普通病房。


    温宇还是个小孩，自己情绪控制不住，为了重症监护室里其他的病人，医生建议等转出来了再去探望。


    安心等到大叔父转病房，温宇坐在他床边一直无声地流眼泪。


    温令羽开始还没发现，见温宇久久不闹腾安静地待在病床边，还没欣慰几分钟，凑近看清了。


    “温宇，你怎么了？”


    “他们说哭得太吵了，会影响别人的。”


    “谁说的？”


    “好多人。”


    一结合昨晚的情况，就知道是谁讲的。


    电话这时打进来了。


    温父是来问大叔父病房的，“你现在在哪里？”


    温令羽将病房告诉他，没几分钟他带着大包小包走进来。


    里面的三张病床让温父一愣，疑惑道：“怎么没住单人间，这么多人怎么住啊。”


    大叔父的床在最里面，外面的已经住满了。


    温令羽根本不敢看其他人的脸色，“当然可以住了，你来有什么事？”


    温家的人都堆在另一个病房，大叔父这里没有一个温家人过来看过，温父竟然是罕见过来探望的，尽管也没待几分钟。


    大叔公坐在另一张椅子上，盯着温父的背影。


    “你怎么了？”


    “你爷爷是整个家里最好的人。”


    这句话来的意外，温令羽也认同，“我爷爷他确实很好很好。”


    温父先走，然后又走了回来，是来特意叫上温令羽，“你跟我一起走，那边还有事情。”


    话音刚落，温令羽仔细想过，他在这边反正也没事，准备和他一块走。


    突然他反应过来，病房里说是有大叔公和温宇，但其他人都看不见，只知道有温宇一个小孩。


    温令羽停住了脚步，“我在这里陪温宇，你走吧。”


    “那边病房都已经吵翻天了，你赶紧和我过去，温宇待在医院不会出任何事情。”温父铁了心要把温令羽带走。


    温令羽并不在意温家长辈谈论的话题，也不想知道他们的结果。


    大叔公走了过来，说道：“令羽，我留在这里看顾他们父子两，你去看看。他们聊的事情与父子两也有关，我们都不能被当作傻子蒙骗，在这里我只相信你。你去吧。”


    温令羽点了点头，对温父说：“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