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彼时-同桌

作品:《夏日生潮

    A班的早读时间,同学们总是很激情,尤其是语文早读,她们有很多找乐子的方式,不耽误背课文,同时也不会太枯燥。


    譬如靠窗最后几排的男生,他们用方言背文言文,你一句我一句,和唱山歌似的,激情得不得了,特别的有画面感。


    还有中间的男生,简直就是仰天长啸。


    李白的诗,硬生生被他们念出硬派汉子的既视感,那不是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而是你特么提着头来见我。


    李南星被攻击弄醒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桌面凭空多出了一团皱巴巴的丑东西,她随手抓起这攻击她的丑东西打开看:上面画了个无比形象生动的小丑,还有一行字:你这个大傻子XXX。


    XXX刚好是她的多平台网名,无冤无仇,怎么能平白无故受这么大一个礼呢?


    故而李南星举着纸条,往椅背一靠,问新同桌时候,语气有些不爽,看起来有下一秒可能就要站起来干架的那种仗势。


    “怎么?送我的同桌礼?”


    别人可能会被她这副样子神态唬到,但新同桌显然没有。


    不仅没有,还丝毫不在意的样子,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很凉地回:“我字没那么丑。”


    李南星:“......”


    她瞥了一眼桌面上垒的练习簿,虽然只写了名字班级,参考不算多,但也是洋洋洒洒,漂亮有型,笔锋有力,不像纸条上的状如鸡爪,歪歪斜斜,不堪入目。


    这找事才出一招就被堵得死死的,有点没面子,可他说的又没毛病,忽然接不上话,李南星咬了咬牙。


    心情更加不爽了,很想踢点什么东西。


    而罪魁祸首字丑本人张同学在前面竖着耳朵听,认真得像在考英语听力,明明刚刚还很能,这会突然闭麦。


    不是看戏太深,而是怂。


    相比较于周时序,他有那么一点怕李南星。


    没错,是怕,虽然她长得乖乖甜甜,虽然她一脸人畜无害,虽然她平时挺好相处,总是笑着,也不太在意一些细节。


    但他就是怕,因为她,每次从家里回来,整个人气压都超级低,这种时候谁去惹她都没有好果子吃,能毫不留情地给你突突死。


    前不久就有个楼下叫赵回的小子不怕死,非要在李南星不爽时候在她雷点瞎蹦跶,最后被狠狠地制裁了。


    那天也是周一,那人坐在林慧慧的位置上吊儿郎当地晃椅子,出口就是调戏。


    什么南星妹妹,需不需要学长教你物理?什么学妹,想不想吃冰淇淋?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光是这样看着你心就快跳出来了,你得对我负责。


    赵回在高年级还挺出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不吝,占着自己还算有几分姿色,勾搭过的女生不计其数。


    他自信的以为讲一些很油腻的话就能拿下这位“乖乖甜妹”。


    可惜时机不好,要是平时,李南星可能会换种方式陪他玩,神不知鬼不觉给人玩怕,偏偏那天李南星一副死人脸,那一脚踹得毫不留情。


    混不吝连人带椅飞出去时候,动静大得教室里像是发生了小型核爆,A班的孩子都懵了。


    眼看着混不吝吞不下那口气就要动手,李南星扫了他一眼,说:“你想死吗?”


    高中生再怎么吓唬人也不会太狠绝,社会阅历就摆在那,除非坏到骨子里,一般闹起来也不会下手太狠。


    那天的李南星,浑身都是戾气,整个人处于压抑到极致的状态,神情冷到骨子里,满脸写着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敢弄死你的狠劲,和她平时笑起来甜甜的样子南辕北辙。


    混不吝最后落荒而逃。


    李南星也一脚成名,什么高一小霸王,南姐各种称号紧随而来。


    所以张志杰怕。


    怕周无情把他卖了,然后李某人从后面给他来一脚,受伤是小,那样飞出去多没面子。


    好在李南星没有继续纠结纸条的问题,而是用笔敲了敲林慧慧的靠椅:“为什么换位置?”


    林慧慧用课本打掩护,简单明了说明了情况,到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老班说了,换完觉得不合适,今天还可以换,过了今天就固定了。”


    班主任还挺人性化,挺贴心。


    张志杰的内心:快换,快不满意,快把周某人弄走,他恨不得立刻起身帮李南星挪位置。


    但李南星本人:“行吧。”


    行吧?


    就这样?


    张志杰一阵失望,一早上的激动尽头全卸了,想睡觉。


    林慧慧才不管张志杰想搞什么飞机,“你昨天怎么请假了?身体不舒服?”


    “没,一点破事。”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眉心微蹙,有几分不耐烦写在脸上,很显然并不想多聊昨天的事情。


    林慧慧也就没多问,话锋一转说:“校服呢?一会课间操怎么办?”


    一中对于校服执念很深,一般不穿校服连学校都不让进,所以每个学生人手四套校服,运动校服,日常版校服,还有两套轮换洗。


    李南星懒懒散散地说了一句:“下自习去换。”


    然后林慧慧突然通知请假的李同学一个不幸消息:“我觉得吧,你够呛能回去换,你抽屉里有一套卷子,昨早发的,数学老师今天要检查,没写的上讲台表演,趁现在,快点的。”


    李南星:????


    第一节不特么就是数学课吗?她抄都抄不完。


    数学老师是什么,是儿子去年南城高考状元的传奇人物,是严格到远近闻名,说检查绝对不可能忘记的那种人。


    而要上去表演的花样那可就多了去了,解题解不出来思想教育,你站在讲台,她坐在台下,位置倒转,让台下大几十号人就那么目视你,谁先尴尬谁先受不了一目了然。


    不解题画立体几何画圆圈背公式定理什么都有,反正就是给你舞台,尽情表演。


    那画面多丑多别扭,李某人光想想就窒息。


    和李南星一样崩溃的还有张志杰:“哇靠,我光想着换同桌了,完全忘记了,新同桌,快,江湖救急。”


    李南星找林慧慧借试卷的话卡在嘴边,眼睁睁看着张志杰夺走了那张救命宝典。


    于是,她漫不经心扫了一眼新同桌。


    少年白蓝相交的校服外套敞着,袖口撸到手肘处,露出的小臂皮肤很白,举着课本的动作崩出匀称又不过分的肌肉线条。


    大家都在大声文言文或者古诗,但她的新同桌居然在看,是的看。


    不知道的以为他在看散文看小说,就那样靠着椅背,举着课本,散漫又安静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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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一瞬间,李南星蓦地意识到,她对年级第一很不了解,起码安静默读这样子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周时序坐她后面半学期有余,但提到周时序,李南星脑子里只会冒出品学兼优、制冷机、年级第一这样的字眼。


    再来就是每每成绩公布时,无数羡慕的嫉妒的崇拜的目光会向他看来。


    但他就像感受不到那些注视,也从未给过回应,要么耳机一戴,要么趴着入睡,因为太过于孤傲,对谁都爱答不理,刚入学就荣幸获得周冰山的绰号。


    她向来对融化冰山没兴趣,所以选择无视。


    但今天,冰山少年,就坐在她身侧,看着书,偶尔翻页,手指偶尔点击一下书面,或许那是他加深记忆的方式。


    嗯,应该会是很无趣的同桌。


    但是,再无趣,高低也是学霸,应该能解燃眉之急?——比如解决现在躺在抽屉里张牙舞爪的数学试卷,让她可以不上台表演,保住面子...


    李南星捞了只笔,犹豫敲哪里说什么开场白比较合适。


    在李南星欲动又止多次拉扯时,周时序忽然从课文移开目光,冷淡的眸光投过来,像是误入晨间的松林,薄薄的雾气笼罩了周身,有些凉。


    “要讲什么?”


    问得太猝不及防,李南星吓一跳,不自在地接了一句:“什么要讲什么?”


    这种感觉就像视奸别人被逮个正着,说不出的尴尬,李南星撇开头看看黑板,又垂眸看看桌子,借试卷的话硬生生从喉咙吞回了肚子里。


    半晌后,她故作淡定转了一下笔,可惜没握住,笔飞了出去。


    周时序放下课本,下巴朝着飞出去的笔抬了一下,“不讲什么,拿着那玩意对着我挥来舞去,表演吗?”


    说的话听起来挑衅意味有点足,但说话的语气又很平,甚至还听出几分玩笑逗弄的意味来。


    李南星眉尾微微扬起,有点意料之外。


    人送外号周冰山?


    呵。


    这取外号的人显然差点意思,什么冰山能主动并且一口气讲这么多话呢?


    比起冰山,周怼怼周毒舍可能更符合。


    “嗯,表演。”李南星一脸淡然,说话的同时她俯身捡笔,从桌肚子里抽出试卷铺平,不管三七二十一写了一个又一个飘逸的解字。


    写完就没有然后了,也不是不会,就是没心情写。


    余光里周时序还是那样坐着,看起来很闲很淡定。


    在李南星打算胡乱填答案时候,耳边又传来很冷淡的声音。


    “要抄吗?”


    李南星转头,明知故问,“抄什么?”


    周时序示意了一下她桌面惨不忍睹的数学卷子,说:“数学试卷。”


    李南星:“可以抄。”


    周时序:“......”神特么可以抄,他就多余一问。


    但最后还是心软摸出了卷子,毕竟她那一排解就像是糊在数学老师脸上的炸药,不被炸的可能性为零。


    “抄吧。”


    李南星:“谢...了。”


    嘴上说着谢,语气却僵硬得像嘴部肌肉不听使唤,周时序转了一圈笔,看着嘴比石头还硬的同桌“表演”。


    李南星一脸淡定,选择性无视隔壁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