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没法放过她了

作品:《沉月见雪

    第34章没法放过她了


    这太令人羞耻了!


    腿被弹出的匕首拍了下,程令雪恼然扭头:“你掀我——做什么?!


    公子眸子似冷雾中的桃花,疏离底色中蕴开一抹柔软。


    “掀起来,不易弄脏。


    他一派正经,将她裙裳推至膝上半尺的动作亦郑重有礼。


    程令雪被他的理由说服了。


    她回过头,不再看。


    腿总比手轻松,她习武之人不受礼教约束,擦个刀而已,又死不了。横竖她看不见公子那勾人的眸子。


    “那……公子快些。


    “好,稍等。


    姬月恒言语自持知礼,激荡快意让他不由抓紧枕头,眸子眯起,凝着少女耳垂的目光冶艳灼人。


    小骗子。


    想自欺欺人是么……


    唇畔浮笑,他边动边一派正经地与她说话:“这样会好些么?


    热气故意拂过程令雪耳边,她耳朵又红一分:“我……我皮糙肉厚,公子不、不必担忧。你忙你的就是。


    “好,那在下尽快。


    姬月恒气息不再平稳,垂落她耳侧的冠带也随风摇曳得更为急乱。


    但道歉的话一句不忘。


    “失礼,本不该……麻烦姑娘。


    “可实在,别无他法。


    “嘶……如此大恩,没齿难忘。


    “……


    程令雪欲哭无泪。


    公子知不知道他一声低哼,会让原本正经的一件事变得不正经。


    她想叫他闭嘴!但还是忍了。


    只是淡道:“无碍。


    这么冷静啊……


    姬月恒双眸晦暗眯起。


    仿佛因为体弱难以支撑,他身子一歪,重重地压覆而下,喉间滚动,发出虽隐忍但无法忽视的细微声音。


    “啊呀……


    公子虽清癯,可程令雪被这骤然一砸,才知道他也不轻。


    这一砸,她险些要吐血。


    公子没起,伏在上方低道:“抱歉,在下''体弱,无力支撑……


    他太弱,浑身力气好像只够磨刃,压着她说话时,灼灼气息随拂动的冠带挠着她耳朵,她像被鬼迷了心窍,气息竟也同公子一样变得急促。


    那些梦中熟悉的迷''乱似幼苗钻出土壤,明明她没喝那加了药的茶,身上却也生出很怪的感觉……


    好在公子又支撑着直起身。


    门外忽有脚步声程令雪屏息凝神公子喉间却溢出痛''哼。


    要命!他这会乱出声干什么?!


    只是很正经地擦一擦去一去药力而已清清白白的……


    别叫得这么令人遐想啊!


    程令雪浑身的血都攀到脸上。


    她想捂住他的嘴。


    也许是太紧张也许是想到了梦中之事她肩头在某个瞬间极细微地一颤喉间竟也溢出低软的声音。


    闻声公子身子凝住。


    他开始急剧地抖放在她两侧的手攥成拳头咯吱作响比上次放血还难受不是要死了吧……


    程令雪慌乱地回过头。


    只见公子脖颈后仰紧闭双眸额上青筋蚺起似乎难受极了。


    常年病白的面颊透着旖旎绯红似鸦羽似的长睫悬了一滴小小的泪随着睫毛不断颤动欲坠不坠。


    神性的观音痣红得别具风情……


    好像被迫破戒的佛子。


    真要人命。


    程令雪定定看着他重重地咽了一口暴露色''鬼本性的唾沫。


    公子倏地睁眼看她。


    她心虚地要扭过头公子却伸出手掌轻抚她面颊凝着她的墨瞳无尽幽沉已彻底失去素日的沉静。


    他温柔捧着她的脸与此同时


    程令雪惊恐地眨了眨眼。


    他不会想吻她吧……


    她的身不由心地放软心里却因此慌乱。关于男女相合之事她半懂不懂偶尔听侍婢们说悄悄话零星学到一些她们说男子很可怕身藏匕首发起狠来会要女子命。程令雪不傻晓得男女那事上的要命不会真让人死而是:“好郎君慢点我要死了……”或者:“好郎君快点我要死了!”总之是快要死但决计死不了。


    她也晓得那匕首是什么更清楚男子要女子命同她杀''人一样会将剑刺入对方身上。不同之处在于她杀''人讲究快最好一剑毙命而男子杀女子时快是大忌不能刺个千儿八百刀便是“不行”。至于刺哪就不懂了……


    她与公子不同即便匕首是他用于屠戮女子的匕首可散药是正经事即便公子此时眉眼昳丽勾人喉间闷''哼亦是暧昧……可到底与情和欲无关。


    但如果公子想吻她要么是动了欲要么动了情。吻只是个火折子公子现在是一把干柴正磨刀霍霍向猪羊万一他泯灭了人性恩将仇


    报戳上她千儿八百刀怎么办……


    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了味。


    无论如何都不行!


    思及此,在公子目光迷离地朝她低下头那刻,程令雪果断抬手——


    一记手刀落下。


    公子失''控痛哼,他被痛激得喷出热血,桃花眼闭上的一刹那,程令雪在公子眼底看到了莫大的快意。


    以及,不敢置信……


    清癯如雨后青山的身板朝她砸下,程令雪手忙脚乱地接住他。


    总算结束了。


    看着被她打晕过去的文弱公子,程令雪心里打翻了一罐一罐的调料,乱的很,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她匆忙起身,因没有带手帕的习惯,只能在公子广袖中扒拉,寻到他的帕子,忍着难堪在腿上一通乱擦。


    他的血怎么这样多……


    她的手上也还有,是第一回放血时留下的,那时忘了擦。


    听说刀尖的血和别处的血不同,乃人之精魄,能让女子容光焕发,不过程令雪不清楚具体是如何一回事……容光焕发,想来是要抹在脸上。可她觉得这血腥如石楠,黏糊糊怪恶心的。


    何况公子中药难受,一放出这刀尖血便会舒服,看来男女之事并没有那般美妙,说白了就是一个男子难受,要借屠戮一个女子放血舒缓。


    什么“人间至乐之妙事、“鱼水之欢,都是男人唬女人的鬼话!


    收拾完自己,程令雪飞速瞥一眼公子,他身上衣衫发冠齐齐整整,唯有腰间那一块有些褶皱。


    胡乱替他整理一通,她推开窗,将那浸满糟粕沉甸甸的帕子扔入江中,江风拂面,程令雪将下巴在窗台上发呆,任风吹散杂念和一室靡艳。


    关窗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


    她如今是十一,只在偷账本时在公子面前暴露过轻功。


    只有当竹雪时用过剑。


    公子教她时,说的是:


    像你平日拭剑时。


    是口误,还是知道了什么?.


    门外,船板上映着道孤寂的身影。


    杜彦宁靠着墙壁。


    他目光涣散地看着船顶,耳畔还浮现适才听到的那一声声。


    还是来晚了。


    重逢后他小心翼翼,可他们好像总是差了点缘分。他不在意女子贞洁,痛苦只是因为她对恩公的信任。


    平复许久,杜彦宁抬手叩门。


    程令雪正琢磨那句“拭剑


    是杜彦宁,他视线不自在地落在门上:


    “恩公……怎么样了?”


    越是这种时候程令雪越发清冷如霜她淡道:“他被我打晕了。”


    杜彦宁看着她坦然冷静的眸一时又生出些希冀或许适才听到的声音是公子自行纾解。他收回可解药力的丹丸讪道:“那就好。”


    想起中药的缘由杜彦宁又难免颓丧尴尬地沉默须臾道:“今日的事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表妹我已让人送回府上并告知姑母这一遭她做了错事势必要受重罚。”可话虽如此杜彦宁仍无地自容很多事因他而起可以他的立场却无法出面处置。


    他有他的难处程令雪宽慰道:“这与你无关


    杜彦宁微叹趁着姬月恒昏睡低声问她:“你的毒怎么样了?”


    程令雪只说无碍:“只不过需要分十日服药还剩几日。”


    怕她有难处杜彦宁顺势道:“此次是我牵连你与恩公你若有何难处尽可来寻我否则我内心难安。”


    程令雪想起她的蛊。


    她本不想再麻烦杜彦宁可如今钱家为了搜人在全城医馆中都埋了眼线得尽快确认蛊毒是否解了。


    能诊出蛊的郎中并不好找。


    思量过后她道:“我还得再麻烦你和你的郎中一次。”


    因这是钱家的船上多有不便公子也还未醒二人便约定待程令雪方便之时去绸缎铺子寻杜彦宁。.


    回了别院程令雪窝在青松苑内不出来。到了入夜该去服药她才视死如归地去了玉恒居。


    公子还是坐在窗边看书沉静自持的姿态一洗白日里被情''药侵染的昳丽。在她来时也并未抬头。


    他的疏离让程令雪少了几分尴尬待服了药后她要溜之大吉却被公子叫住:“姑娘留步。”


    程令雪止步于屏前她看着脚底极力淡然道:“公子身子还好?”


    屏后的公子眸底藏笑:“尚可只是后颈略微酸痛。”


    程令雪长睫垂得更低。


    “抱歉。”


    “没什么需要抱歉的。”


    公子声音泠泠如雪中泉坦然矜冷:“白日里受药力所控冒犯了姑娘幸亏姑娘果断及时出手制止否则在下恐怕要失''控唐突姑娘。”


    失''控……


    程令雪腿间、手心一阵麻意。


    “姑娘是在回想么?”


    清冷的嗓音原本没有情绪可因问的是这样一句话陡然变得暧昧。


    程令雪脸一热隔着屏风


    ,她眼前浮现公子在放血那刻紧闭着眼,牙关紧咬,喉结滚动,浑身失''控颤''抖的模样,手心仿佛……她攥紧手心,要把那一截莫须有的热炭挤出去脑海:“公子误解了,我没有在想。”


    公子云淡风轻地笑了下。


    “想,也无妨。”


    程令雪脸和耳朵都发烫。


    这叫什么话?!


    公子他为何突然毫不避讳地提起此事,莫非他……想起那张圣洁又堕落的观音面容,一时间她似乎又被那迷离晦暗的含情目凝望着。


    心里忽地不安一颤。


    难不成公子被她玩了一遭,发现那档子事很有趣?!


    不会想与她假戏真做吧?


    气氛静得暧昧。


    隔着屏风,姬月恒目光像缠紧猎物的蛇,缠住那少女。


    书案上摊开一本话本。


    姬月恒白净的指''尖划过上面孟浪的一行行字,字的边上还配了图。


    画中被按在书案前,扭成奇异姿态的少女成了他屏后的人。


    姬月恒低头,齐整的衣袍上逐渐有了细微的褶皱。


    半垂的眸子漫上无奈。


    怎么办。


    似乎又想和她亲近了。


    像白日里那样,不,不够,远远不够,还要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最好,不留任何间隙。


    余烬死灰复燃。


    姬月恒思绪都开始发热,出口的话仍冷静无欲:“姑娘不必在意。古人云,食色''性也,人非兽类,却与兽并无差别,皆是肉体凡胎罢了。”


    “在下亦然,受药力所控时会动欲、失''控,就如人饿了要进食。姑娘若难为情,便当作你是在我饥肠辘辘时接济吃食。如此想,可会自在一些?”


    屏后少女僵硬的身影放松了些,恢复从容:“公子说得是。”


    清软的声音拂过耳畔,褶皱下蛰伏的恶念得到安抚。


    姬月恒垂眸看着那突兀一处:“不知姑娘可否与我说说几件民间风俗?”


    屏后人愣了愣。


    “在下只是突然好奇。”


    只是突然,想听听她的声音。


    聊起正经事,程令雪更放松了:“风俗啊,我想想,逢年过节……”


    姬月恒认真地听着。


    端坐的姿态似佛子聆听世间俗情,手却紧扣着轮椅扶手。


    少女清软声线挠过耳边,有了实质,化作那带着薄茧的素手。


    她攥紧了他。


    带茧的手心擦过上端。


    嘶……


    快意泛起,姬月恒扣着轮椅的手越发用力,额上渗出薄汗。


    那人说了一堆,不见他回应,停顿下来,试探地低唤。


    “公子?”


    “嗯,继续,我在听。”


    姬月恒眼梢飞红,长睫沾着泪意,如春雨中的桃花。


    唇角扬起无声的笑。


    这可怎么办?


    仅仅是听着她说话的声音,脑海中便窜上白日里那要命的快慰,不知想要听她的声音,甚至——


    还想……占有她整个人。


    他掀起长睫,目光灼灼,要穿透屏风,缠住屏后的人。


    这厢程令雪说得口干,打算溜之大吉:“大抵是这些,我所知也不多,公子若感兴趣,可问问其余人。”


    屏后的公子许久没回有应。


    忽而,他猛地一抖,声线微沉,似畅快,又似极力隐忍。


    “呃,好……”


    程令雪似听到公子喉间溢出一声熟悉而引人遐想的闷哼。


    她这色''鬼又想歪了!


    她无地自容,逃也似出了门,经过窗下时,察觉公子转过头看她。


    程令雪不由望过去。


    心头忽地一悸。


    公子的确在看她,眸光缱绻,简直像只被驯服的狸奴,在看手中晃着鱼干的主人。


    好奇怪。


    公子不会真的对她……


    程令雪跑了。


    窗边,姬月恒看着她慌乱融入夜色的背影,唇角勾出一抹笑。


    她一走,脑中那令人发眩的快意如潮水褪去,心里的空洞却越来越可怕。无欲的观音压低长睫。


    沉静半垂的眸中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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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生。


    没法放过她了。.


    这夜程令雪倒是没梦到公子,可昨夜临别时公子那目光实在令她不安。


    要把一切扼杀在萌芽中。


    白日里,她趁着无事可做,借故出了门。


    她来到绸缎铺子里。


    杜彦宁二话不说,引着她入了后方的账房:“这几日为了方便你,我一直让郎中留在此处。”


    他知她不愿他过问太多,待程令雪见到郎中,他知分寸地回避,也不去与郎中打听。


    郎中照例号过脉,喜道:“毒解得差不多了,估摸着再有一两日便清了,不过,老朽发现另一妙事。”


    程令雪直觉与蛊有关,心中微动:“可是蛊的事?”


    郎中笑着点头:“正是,前两次替姑娘诊脉时,尚能感知到蛊的存在,但这次,


    竟是诊不出。”


    程令雪心中一喜,又把蛊印消失了的事仔细说来:“从前蛊印还在的时候,我能感知到它,但这次,竟是察觉不到,敢问大夫,蛊解了么?”


    郎中摇头:“唔,听着极有可能。但老朽也不敢轻易断言,因为无论是中母蛊和子蛊者,身上皆有可能不显出蛊印,倘若蛊印消失,大抵有两个可能,一是这奇毒诡异,把蛊虫杀死了;二是这蛊虫未死,只是因为某种缘由暂且沉眠了。”


    程令雪犯了难:“那又该如何判定?”


    郎中翻出随身携带的厚厚书册,寻到一个偏方。


    “今日回去后,把这几味药加在吃食中,若明后日你与那中母蛊之人的身上皆出现蛊印,便是蛊虫休眠。


    “若皆未出现,或是其中一人没有,说明你们之中有一人身上的蛊虫已死,这蛊也就没用了。”.


    玉恒居中。


    姬月恒坐在廊下喂鱼,听到赤箭的话眉梢微微挑起。


    “她出去了?”


    “是的。”


    赤箭点头。主动说起此事,并非闲得没事干,而是怀疑姬月恒已知晓竹雪就是十一,而他之前包庇过竹雪,为了洗脱嫌疑,便不大不小地出卖了她一回。


    说完他觑向姬月恒,好奇他得知竹雪去见杜彦宁,会是什么反应。


    姬月恒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反问他:“上回你是怎么给竹雪验身的。”


    赤箭暗道不妙,甩出去的箭没射中杜彦宁,把自己钉住了,他笑道:“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不就是那三块肉嘛,自然从这试起。”


    姬月恒眸子危险眯起:“说来听听。”


    赤箭“嗐”了一声:“属下当时说自己好奇她男女。竹雪一听,也不多话,当即解开外袍,嘿!那厮真是深藏不露,腹部薄肌,竟有八块!”


    姬月恒压下不适,饶有兴致道:“她?腹有薄肌,且八块?”


    赤箭说正是:“习武之人,哪能没有肌肉!不过我只看到一点点,她不给多看,不过腹肌总不能作假吧,她也没那本事啊。”


    姬月恒轻嗤。


    她的本事可不小。


    想到她在赤箭跟前坦胸漏背,他眉间涌起几分烦躁。


    当初就该自己去看。


    是他不愿承认自己为一个少年心动,对亲自试探心有抵触,凭白让自己被她牵动情绪。


    姬月恒看着赤箭,幽幽道:“除了腹肌,别处还看了么。”


    赤箭心头不妙。


    姬月恒和竹雪还真是一类人,


    动不动就幽幽地盯着别人,瘆得慌。


    他还想继续看这二人的热闹,并不想被遣退,故作无辜道:“只看腹肌,难道不够么?属下当时也想看得仔细些,但竹雪有难言之隐,她说她受过伤伤了命根子,我寻思着这太伤自尊,也没看。”


    姬月恒不由发笑:“命根子受过伤,亏她想得出来。”


    她有过命根子么?


    赤箭笑道:“属下也是听了这一句才相信,要是竹雪是女子,怎么会知道男子的命根子是什么意思。”


    说着往水里扔了颗石子,平静的水面惊起波澜:“再说,竹雪那样怕生,也不像是有过男人的样子啊!”


    姬月恒倏然眯起眼。


    眼中荡开汹涌波澜,日光下平静的观音像已不知不觉被邪祟侵扰。


    罢了。


    赤箭来历可疑,留下他本就另有目的,如今他甚至还可能是小骗子的同伙,眼下为难他,只会惊动他好不容易诱入笼中的小狸奴。


    姬月恒敛神,叫来亭松:“可以让赵嬷嬷过来了。”.


    程令雪回到别院时,玉恒居来了位客人,是个颇和善的嬷嬷。


    看模样,是公子上次所说他兄长派来照顾他的赵嬷嬷。


    嬷嬷一见到她,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位便是九公子身边的令雪姑娘吧?哎哟,这真是生得仙女似的!”


    九公子自幼体弱,早年又一直被已故的家主关在山庄里不得见人,又因身中剧毒活不到及冠,因而这些年也不像族中其余公子那般早早定亲。


    这几年夫人寻到了解毒的法子,可九公子大抵是担忧,或是有其余顾虑,仍是不近女色,连个身边人也无。


    不久前长公子和夫人听闻九公子身边有个秀气的少年护卫,深得信重,以为九公子是断袖。正好九公子来青州小住,便将她派来,好敦促九公子的起居日常,顺道确认一二。


    大公子说了,让她帮着掌掌眼,并说九公子喜欢的女子即可,不必在意家世容貌,若能掰回来,日后娶妻生子,自然最好。但要实在断袖……便罢了。


    赵嬷嬷岂会轻易服输?于是乎半月前,她壮志勃勃地来到青州,立志要把九公子引上正途,可刚一来就被派去别处,今日才被召回。


    听亭松说,九公子别院里藏了位女子,赵嬷嬷自然不信。


    九公子性子疏离,怎会搞金屋藏娇这一套,莫不是个幌子吧?


    没想到真藏了。


    此刻赵嬷嬷见着程令雪,虽欣喜,也持怀疑态度。


    程令雪自然察觉出来,想起她和公子定下的那个交易。


    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公子。


    公子一改数日前客气疏离的态度,看向她的眸中缱绻而充满包容,朝着她抬手:“令雪,过来。”


    温柔得像狐妖在蛊惑夜行书生,程令雪乖乖过去,她老实立在公子身前。


    公子莞尔一笑。


    “怎么,又怕生了?”


    他无比自然地拉过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拉入怀中,按着她坐在他腿上,温声:“别怕,有我在。赵嬷嬷为人亦很和善,不会为难你的。”


    言语宠溺,姿态体贴,程令雪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公子入戏也太快了些!


    她的手脚无处安放,和公子面面相觑,二人只隔一掌。


    她能清楚看到他眼里的她。


    姬月恒笑了笑,随即低下头,脸埋在她颈窝,温存地轻蹭。


    救命……


    公子这戏做得,也太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演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