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2 章 赴约

作品:《我死后的第十年

    第82章赴约


    每个字都,重重地,砸在她心上。


    剧烈的充盈感从心脏处,随着愈演愈烈的心跳声,汹涌地流到神经末梢,顺势填满了每一寸空洞的地方。


    季凡灵仿佛第一次被他吻着一样,耳边全是听不清的杂音。


    她无意识地偏开头,躲开傅应呈的嘴唇,又低头愣愣地看着那个纹身。


    傅应呈垂眼看着她,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耳垂:“在想什么?”


    季凡灵好像听不见他说话,指尖勾着他的裤腰,把他拉近了,然后吻了上去。


    她在想。


    这是我的名字。


    我、的。


    每想一次,心脏都好像在细密地胀痛。


    刚刚被他亲完,她的唇瓣还是湿软的。


    柔软至极的触感,紧紧地烙在最敏感的位置。


    比纹身时针刺还要,更加凶猛的刺激。


    肌肉瞬间绷紧了,青筋在她唇瓣下难忍地跳动,继而血流不受控地汹涌流淌。


    男人垂着的眼倏地变暗了,理着她的头发,语速很慢:“怎么,亲这么久?”


    “季凡灵,你不想就别招我,”傅应呈嗓音喑哑,动作却很轻,又开始慢悠悠地用指节缠她的发尾。


    “天还没黑透呢,就开始折磨我,嗯?”


    女孩好像听不见他说话一样,眼尾微红,又仰头亲他的喉结:“傅应呈……”


    这么好的人,从高中时就一直崇拜的人,特别特别厉害的人,像月亮一样高高在上的人。


    写了名字的。


    永远是她的。


    在快到极点的心跳中,她感到一点隐约的难过,还有更多更多,剧烈的、纯粹的高兴,高兴得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仰头亲他的嘴唇,咬了一下,含糊道:“……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傅应呈被她这么撩拨,实在是情动得厉害,妥协似的闭了闭眼,抄着她的腿弯就把她抱了起来,径直上了楼,进了卧室。


    女孩前一秒还在吮咬他的耳垂,下一秒就被压进柔软的床铺,被带着薄茧的掌心用力揉捏着后腰,又凶又重地索吻。


    季凡灵下意识地迎合,在他怀里剧烈地喘息着。


    很快傅应呈扯了下自己的领带,利落地蒙在了自己的眼上,在脑后打结,嗓音低哑:“最后一次,我不看你……不舒服就说。


    停了两秒,女孩伸手,攥住了他的领带:“……算了。


    领带在她掌心里被抓成细细一条。


    透过半遮挡的视线,顺着她皙白的手腕,傅应呈喘着气,抬眼盯着她的眼睛。


    什么算了。


    不想吗。


    如果她真的不想,那就……


    女孩躺在他身下,拽下了他的领带,紧紧攥在手里。


    那双眼睛湿润又明亮,眼尾染上薄薄的绯红,她轻声说:“傅应呈。


    说出口的话,像火星在他脑海里轰然炸开,烧起一片理智全无的灼热。


    她嗓音微微发着抖,带着一点鼻音。


    “……我想让你看着我。


    ……


    一寸一寸的吻,落下来的吻细细密密,吻过的伤疤都好像在发烫。


    似乎想把她曾经那些不好的记忆,全部覆盖掉,让她从今往后看见伤疤,想起的只有他唇瓣的温度。


    季凡灵仰着头,脊背绷紧了,无措地抓着他的头发,反复松手又抓紧。


    昏黄的光朦胧地笼着她失焦迷离的眼,让一切都变得好像灼热旖旎的梦境,又像是一场控制不住地湿漉漉的雨。


    傅应呈抬头和她接吻,拨开她潮湿的额发,捏了捏她的后颈。


    让人沉迷的气息强势又温柔地灌入。


    男人高挺的鼻尖是湿的,蹭着她的侧脸,唇舌里全是她自己的味道。


    季凡灵受不住这样,被他漫长的撩拨烧得浑身酥麻,眼尾发红,很凶地咬他。


    “能不能快点……


    那颗有点尖的虎牙,带着一点力气磨着,柔软的唇瓣和牙齿刺痛交织,带着急躁的意思。


    傅应呈低笑了声,故意似的磨了下,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唇角:“怎么回事,性子这么急?


    季凡灵掌心按着他的纹身,一下又一下地摸着,往下拉了拉。


    说出口的话,仿佛让人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她仿佛醉了似的,咬了下嘴唇,低声喃喃:“……想让你,离我,更近一点。


    ……


    勉


    力维持的理智一而再再而三的克制。


    在她几个字间。


    轻易地溃不成军。


    最后两个人几乎是一起失了控。


    等傅应呈把她抱进浴室耐心地给她洗完澡天都已经蒙蒙亮了。


    女孩困得意识模糊竟然还摸索着用手指盖住男人的眼睛像平时睡前那样含糊地催促:“快点睡吧早睡晚死。”


    傅应呈:“……”


    现在再怎么加油也算不上早睡只能心甘情愿地早死。


    “你先睡。”傅应呈哄了句抓着她的手吻了下手心塞进被子里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女孩熟练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了过去。


    傅应呈却很久没合眼。


    窗帘缝渗进来的稀薄晨光里他低眼看了很久好像看不够似的忽然低声说:“其实抱着你睡还有另一个原因。”


    女孩已经彻底睡熟了没有回他的话。


    她躺在他怀里心跳的震颤一下又一下微弱地传递到他的胳膊上。


    她的心跳


    真真切切。


    触手可及。


    傅应呈闭上眼安静地听她的呼吸。


    他没跟任何人说过。


    这其实是他一天里最幸福的时候。


    *


    转眼十一月也过去一周了。


    北宛雨水连绵气温一天凉过一天好不容易有了放晴的迹象。


    这天晚上雁桃一边看着小地瓜的攻略一边激动道:“诶咱们周六去爬落霞山吧据说秋天枫叶红了的时候满山跟落霞一样好看。”


    “行啊正好我也想去”何洁一边吹头一边说“北宛没什么景点博物馆我都去腻了。”


    谭淑雅:“我想去灵安寺拜佛但是不想爬山……这山高吗?”


    作为唯一的本地人季凡灵开口说:“不算高半天来回。”


    雁桃:“那好像也还好。咱们睡个懒觉下午再爬。”


    “我可以一起去”季凡灵说“正好我要去还愿。”


    上次过年的时候她和傅应呈一起上山当时许愿想要高考顺利后来果然上了A大。


    当晚的饭桌上她


    跟傅应呈说起这件事,傅应呈反应却不大高兴。


    “就非得周六?傅应呈停下筷子,蹙了蹙眉。


    “周日谭淑雅有事……季凡灵迟疑,“周六怎么了?


    “没什么。傅应呈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早去早回。


    季凡灵以为他想跟自己吃饭,结果约迟了,所以有点幽怨,但傅应呈不是第一天黏人了,况且吃饭哪天都能吃,她不想鸽了自己室友。


    所以周六下午,她还是如约在山脚下和她们仨汇合。


    季凡灵爬了很多次落霞山了,所以什么都没带,就只带了一瓶水,她们三个跟郊游似的背着拍立得和零食,雁桃甚至带了拍照用的折叠反光板。


    季凡灵欲言又止:“……这就是个小山,除了灵安寺,没什么景点的。


    “这可是我们寝室第一次出游!雁桃兴奋道,“当然要多拍照片。


    她们走一路拍一路,季凡灵只能时不时坐着等她们,三个多小时才登顶,也不觉得累。


    何洁排队买烤肠吃,雁桃自拍完,扭头注意到坡道上目光虔诚、一路跪拜的人,低声问季凡灵:“他们在干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季凡灵记得上次来也看到了。


    “磕长头吧。谭淑雅走过来说,“我家那边的寺庙也会有人这样,三步一叩,九步一拜,从山脚磕到山顶,一直磕到佛祖面前。


    “为了什么,祈福吗?雁桃问。


    “那边不是还有个僧人一直陪着?何洁拿着烤肠回来,分给她们一人一根,“去问问呗。


    何洁是社牛,很快就打听了消息回来,说:“听说这样愿望能被佛祖听见,都是有大心愿的人才会这么做,不计得失,心诚则灵。


    “反正我是做不来,在那么多人的目光中磕头。雁桃小声道。


    “如果磕完全程,寺庙这边还会送一个,由住持亲自开光的平安符。何洁又说。


    听到平安符,季凡灵心脏忽然自顾自地跳了下。


    她抬起头,指着旁边的店铺说:“是挂着的那种么?


    “不是,何洁说,“磕长头求来的,跟这里所有卖的都不一样,花钱都买不到。


    “那是什么样?


    她很少这样追问


    一件事情,何洁想了想:“正好那个人快磕完了,我们等几分钟就能看到了。


    一行人安静地走进殿内等候,季凡灵站在角落里,远远看着昏暗的光线里,那名女人磕完最后一个头,跪在了蒲团上。


    住持弯腰,低声询问她为谁祈福。


    女人说了自己女儿的名字,又颤抖地双手合十:“神仙保佑,肿瘤一定要是良性的。


    住持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上祈福的名字,叠好,放进平安符里,又将那枚平安符,珍重地,放在女人高举过头的、虔诚的手心中。


    那名女人握紧了平安符,长长地下拜,泪水从紧闭的眼尾流下。


    看清平安符式样的一瞬间。


    季凡灵眼眸刺痛般的缩了缩,转身走了出去。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开始下雨了。


    雁桃看着天上堆积的乌云:“糟糕,我忘了看天气预报了。


    谭淑雅宽慰:“没事,这阵子雨季,几乎天天都下。


    何洁:“就是,赶紧下山吧。


    下山的路上,季凡灵格外沉默,好像一直在神游。


    雁桃担心道:“学霸你是不是累了,怎么都不说话?


    季凡灵攥着伞柄,眼底被满山的枫叶映得发红,低声道:“没事……就是想到点别的事情。


    她们三个一起回学校,她一个人打车回家。


    这个点,傅应呈还没到家。


    季凡灵站在玄关处,没有换鞋,静静待了几秒,忽然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拿起托盘上的车钥匙,往车库跑去。


    傅应呈平时上下班都是陈师傅接送,那辆库里南只有单独和她出门的时候才会开。


    车库门打开,漆黑的车辆停在炽白的灯光下。


    季凡灵解了锁,爬进副驾驶,盯着后视镜下悬着那枚的平安符。


    整整两年,堂而皇之地挂在这里,无数次在她余光里划过的平安符。


    她伸手去解平安符的绳子。


    手心有汗,越是紧张,越是打滑,好不容易才解下来,临到打开的时候,她却停下了动作。


    心跳越来越快,胡乱撞着,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季凡灵慢慢撑开平安符的袋口,从里面夹出那张泛黄了的薄纸,轻轻展开。


    纸上只有三个字。


    ——“季凡灵


    她忽然想起过年时那幕,傅应呈举着香火,在山林缭绕的烟雾里虔诚合眼。


    是她问他为什么来拜佛,他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来还愿


    她就是他的愿望。


    他带她来还愿了。


    剧烈的酸楚涌上鼻腔,那张薄薄的纸忽然变得很沉,在她手里簇簇颤抖。


    怎么会呢?傅应呈怎么会做这种事?


    她甚至想象不出傅应呈下跪的样子,她不想让他跪任何人,哪怕是神。


    明明从前最是不信神佛的人。


    在她死后。


    竟也为了她在佛前长跪,祈求她来生平安顺遂。


    季凡灵不知道在车里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震了下。


    她慢慢把那张纸放回平安符,又按照原样挂了回去,打开手机,发现是何洁发来的消息。


    何洁:【我们到寝室了,你到家了吗?】


    季凡灵:【嗯。】


    何洁:【那就好。还有我表哥刚刚联系我,找回了你的q,密码是八个零,你现在登录一下试试。】


    季凡灵依言登了自己的号,圆圈在界面上旋转,好像过了几秒,又好像过了很久。


    登录成功后,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继而是第二条,第三条……


    手机接连不断地震动着,消息列表提醒的红点密集地刷新,提示了99+来自傅应呈的消息。


    季凡灵手指停顿了下,点进对话框,一直往上拉。


    第一条消息是2012年11月8日。


    c:【为什么没有来?】


    2012年11月10日。


    c:【如果你是从家里跑了,我有钱可以借给你,我的电话是139xxxxxxx,你联系我,我帮你保守秘密。】


    2012年11月18日。


    c:【季凡灵,我好像找不到你了。】


    2012年12月3日


    c:【谢谢你的匿名信。】


    c:【其实我也是一直支持你的。】


    2013年6月27日。


    c:【今天是你的毕业典礼。】


    c:【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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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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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业快乐,季凡灵。


    】


    2013年11月8日。


    c:【一年了。】


    c:【我回北宛了,你为什么不回来?】


    2014年1月31日


    c:【大师说我和你尘缘未了,缘分未尽,功德有余,重逢可期。】


    c:【所以,你什么时候来见我。】


    c:【快了吗?】


    ……


    2014年2月11日


    c:【季凡灵,十八岁生日快乐。】


    c:【该长大成人了,恭喜。】


    ……


    2014年8月5日。


    c:【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去救别人呢?为什么不肯救救自己?你都已经是那种样子了,为什么还要管别人的小孩?你就没有想过,你死后会有人难受的吗?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把你忘掉?如果我没有约你见面,你还会去江家小面吗?你还会走那条路吗?是我把你害死的吗?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话,我们不是同学吗?】


    c:【不是说会重逢的吗,其实都是骗我的是吗?我都等了两年了,我还要等多久?是不是要等我死了才可以见你?那我现在就去死行不行?】


    ……


    c:【抱歉,昨天第一次喝酒,喝多了,在说胡话。】


    c:【你很好,是我不好。】


    c:【给你求了一枚平安符,下辈子不要那么苦了。】


    2015年11月8日


    c:【三年了,我买下了你的天台,你喜欢什么花?】


    c:【你的猫太凶了,带它去打了疫苗,做了绝育。】


    c:【它不肯让我养,算了。】


    2020年11月8日


    c:【江柏星过得很好,你放心。】


    ……


    2022年11月8日18点31分


    c:【十年了,季凡灵。】


    c:【我来看你了。】


    消息记录停在了这里。


    他发完这条消息后,没过多久,在那条大雨的十字路口,他和女孩擦肩而过,全程死死盯着她的脸,甚至不敢叫出她的名字。


    她上车找他借手机,想要登录自己的q//q账号,男人指节按着屏幕,几乎按得泛白,迟疑了很


    久才递了过来。


    他不想让她看见的聊天记录。


    如同后来无数次死死藏匿的爱意。


    季凡灵一路下滑聊天记录仿佛看着他穿梭了十年的时间。


    看着他寻找、失望、希望、认命。


    看着他醉酒崩溃又重新恢复理智。


    看着他一年又一年年复一年地来看她。


    ……


    季凡灵坐在副驾驶上一直盯着手里的屏幕直到眼睛都变得酸痛。


    手机骤然响起铃声在密闭的车厢里让人神经一颤。


    季凡灵看清是周穗的电话努力平定心绪接通了:“喂?”


    “是我”


    周穗语气按捺着肉眼可见的激动“你爬山回来了吗现在在哪里?”


    “刚到家。”


    季凡灵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低声说“什么事?”


    “你怎么说话有鼻音?”


    周穗雀跃的语气迟疑了“你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周穗似乎在搓手重新振奋起来“不是我找你有事是傅神找你有事!”


    季凡灵愣了下切出q//q看了眼微信消息:“他没有找我啊?”


    周穗继续说:“他让我给你带话问你晚上有没有时间如果有的话七点见一面在哪儿见你知道的。”


    “在哪见?”季凡灵的思绪还在迟钝中“他找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自己约我。”


    “啊啊啊啊啊你没有听懂!”


    周穗着急死了对着手机大声重复用力地咬字


    好像一瞬间在她的话语中。


    时间飞快地倒流回到了高三那年平平无奇的课间。


    季凡灵心脏重重跳了下然后愈来愈快愈来愈快快得她头晕目眩。


    她打开日历看到今天的日期。


    2024年11月8日。


    她死去的那天。


    “他怎么总干这事!”季凡灵埋怨用力闭了闭眼匆忙拉开车门慌乱地跳下车“好好好好我知道了我去现在就去!”


    “还有一句还有一句!”


    周穗的嗓音竟然也哽咽了,“季凡灵,他让我叮嘱你,别去吃江家小面。


    季凡灵眼眶一酸,低声答应:“我听见了。


    “所以,他到底约你在哪里见面?


    这么多年,周穗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出这个问题。


    “天台。季凡灵关上车门,跑出车库,忍不住勾起唇角,声音被风声和雨声扯碎,“他的天台。


    “……我们的天台。


    *


    锁上大门,季凡灵跑到路口避雨的地方,想要打车。


    订单还没有发送出去,就听到一声低沉的鸣笛。


    陈师傅摇下车窗,从迈巴赫里探头出来:“季小姐!


    季凡灵坐进后座,陈师傅贴心道:“我也不清楚您什么时候出来,一直停在路口,还好喊住您了,万一错过就糟了。


    季凡灵努力按捺急切的心情:“去公司,麻烦快一点。


    “我知道,陈师傅笑吟吟地掉头,“就是来接您去的。


    雨声越来越大,溅在挡风玻璃上,迈巴赫一路疾驰,冲开雨幕,去往九州集团的方向。


    季凡灵看着窗外的大雨,又看着手里攥着的手机。


    她忍不住想,傅应呈为什么要约她过去,可是还有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压倒了好奇。


    她去这件事本身,要比为什么去,要重要得多。


    季凡灵把沾了雨水的手机在身上用力擦了擦,在对话框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敲了下去。


    她引用了,傅应呈给她发的第一条消息。


    引用2012年11月8日。


    c:【为什么没有来?】


    隔了整整十二年。


    2024年11月8日。


    季凡灵回道:【我来见你了。】


    二十分钟后,迈巴赫驶下高架,汇入车流,一步步艰难地往前挪。


    九州集团附近原本并非市中心,是因为集团发展起来带动周边经济,才成了新的商圈。


    因为规划问题,道路其实并不宽阔,一到晚高峰,公司附近就开始拥堵,更何况下了大雨,红色的车尾灯在雨幕中如火烧云般亮成一片。


    明明九州大楼的轮廓已经在路的尽头,车辆却纹丝不动。


    时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