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长嘴
作品:《我死后的第十年》 程嘉礼眉头一皱。
他以为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滴滴司机,催人上车就算了,还暴力驾驶开远光灯晃人眼甚至差点撞翻他的机车。
“接个单猴急成这样?知道我车多少钱么……”程嘉礼笑骂着抬头。
比起看人,男人第一反应还是先看车。
劳斯莱斯纯黑库里南,世界上最昂贵的SUV之一,车型以迄今为止开采出的最大的南非钻石Cullinan命名,从里到外都是贵族般的低调奢华,车牌还是光有钱都买不到的连号。
程嘉礼的火气不上不下地卡在喉咙里。
这种车跑滴滴的概率,比辛德瑞拉的南瓜车都低。
夜色穿透车窗愈加昏暗,男人轮廓冷峻。
竟还有几分……说不出的面熟。
程嘉礼低头问季凡灵:“你认识他?”
又抬头看向傅应呈:“您喊错人了?”
季凡灵毫不犹豫地甩开程嘉礼的手,径直上车。
安全带还没系好,库里南已经在油门的轰鸣声中瞬间提速,绝尘而去。
……
傅应呈的车向来暖气开得很足,今天却有种说不出的冷意。
路灯的光水流一样渐次滑过男人的脸,却跟捂不热似的,阴云密布一样压抑。
季凡灵也在因为程嘉礼烦躁,半天没说话。
直到一个路口红灯,车刹得有点急,季凡灵惯性往前冲了一点,被安全带勒得回神,随口道:“对了,你今天来挺早啊?”
平时准时下班她都是自己坐公交,只有十一点多才能顺路碰到。
傅应呈没有看她,指尖在方向盘上按得泛白,语气却很轻:“来得不巧?”
“挺巧的啊。”
季凡灵说,“但是为什么开这么快?赶时间就别来接我了。”
傅应呈瞥了她一眼,凉飕飕道:“哪有你跑得快。”
季凡灵:“?”
红灯的光映在男人黑漆的眸底,带着某种冰冷的禁忌感,跟她从大排档里冲出来一路奔向程嘉礼时一样刺眼。
见他总是慢吞吞的,半天认不出车。
原来,见别人都是用跑的。
傅应呈垂着眼,喉间逸出一声很轻的气笑:“看来昨天确实摔得不重
。”何必巴巴地提早赶来接人。
季凡灵:“……”
她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什么意思巴不得我瘸了在家瘫着?”
做了那么多慈善却没有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傅应呈!
绿灯亮起傅应呈没接话车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季凡灵默了会.
方才如果不论语气单看字句傅应呈也可能是表达高兴看到她没受伤……
是她对嘲讽有点敏感了?
傅应呈或许没那个意思?
季凡灵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有心缓和一下刚才本能的回击慢吞吞道:“其实你要是不方便
“怎么打算换程嘉礼来接?”
季凡灵本来听到程嘉礼就烦立马扭头话里忍不住带了火气:“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
真行。
这就护上了。
提都不能提。
死寂般压抑的几分钟倒车镜下悬着的平安符缓慢地晃晃悠悠。
余光中男人修长的指骨虚握着方向盘屈起指尖提醒似的敲了敲语速很慢:“你难道不知道他结婚了。”
季凡灵下意识:“他结婚关我屁事?”
“……”
这是毫不在意的意思?
还不死心。
就这样喜欢么。
傅应呈压着心头的火气冷冷吐字:“你就没想过他喜欢他现在的爱人呢?”
季凡灵想起程嘉礼那几句茶味四溢的“父母之命家族联姻”“她年纪也大了”“你跟她不一样”忍不住觉得荒谬笑出了声:
“……我说真的那可未必。”
这话落在傅应呈耳朵里。
无异于。
她觉得程嘉礼不爱他老婆就爱她还指望他离婚了再来娶她。
库里南突然减速急打方向刹车靠边停车打着双跳灯。
一闪一闪的光暗交错。
傅应呈转头忍无可忍一字一顿:“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季凡灵掀起眼皮盯着他眼瞳黑白分明:“说真的你今晚在发什么疯?”
“你这是
”傅应呈盯着她的脸
季凡灵心说我什么时候违过法……
糟了该不会是他发现她还偷藏了一张假
证吧?
今天绕了这么大个圈原来是搁这儿生气呢。
女孩瞬间心虚捏着手指透过眼睫偷瞄男人差极了的脸色:“……你你怎么发现的?”
“你觉得我瞎?”
季凡灵抿了抿唇目光游弋到旁边的座椅上含糊道:“我知道是不好但是风险其实没那么大……”
傅应呈:“?”
“影响也没那么坏……”
傅应呈:“?”
“而且对我真的很重要……”
傅应呈:“?”
季凡灵试探地对上他的视线:“有没有可能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
……
有一瞬间季凡灵觉得傅应呈气得好像恨不得掐死她。
傅应呈黑沉沉地看着她。
昏暗的车厢内触手可及的距离绷到极致的氛围。
他眼底有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深邃涌动的暗流像山海一样沉重压得她没法呼吸。
“……没这个可能。”
过了很久傅应呈低声道靠在椅背上嗓音有点沉哑带着抹不去的疲倦。
他摘下眼镜按了按鼻梁闭着眼低低道:“季凡灵。”
他向来不会连名带姓地喊她。
这三个字从傅应呈唇间吐出。
莫名有种很特别的让人心头一跳的意味。
“如果你偏要这样……”
季凡灵突然开口打断:“那算了。”
傅应呈:“?”
一张假
证何至于此。
季凡灵摊开手:“我没带在身上回家就给你行了吧?”
傅应呈:“?”
季凡灵:“?”
傅应呈眉头紧锁:“什么东西?”
季凡灵眼神疑惑:“学生证啊?”
傅应呈闭了闭眼:“我在跟你说程嘉礼你又在说些什么?”
“啊?”季凡灵呆了两秒松了口气心说原来是聊程嘉礼啊她还以为聊学生证呢吓死她了:“
程嘉礼怎么了?”
“你能不能”傅应呈沉默了好一阵喉结生涩地滚了一遭几乎低不可闻道:
“……能不能别喜欢他了。”
……
“我?喜欢他?”季凡灵指着自己。
“我??喜欢他??”季凡灵脑子里的神经突突直跳。
“我???喜欢他???”季凡灵积压了几天的怨气彻底爆发。
“怎么不拿个喇叭去街上喊。”傅应呈黑着脸。
“我喜欢他个锤子我喜欢他!”季凡灵气炸了。
“他恶心了我一晚上你还要说这种话来恶心我。”季凡灵咬牙切齿。
“你记好了我从前现在未来死的
傅应呈缓缓眨了下眼。
挡风玻璃外路灯橘黄色的暖光像遥远的星辰落进深海终于映亮他的眼底:“那你从前……”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说要我当他女朋友所有人都起哄来着还辛辛苦苦准备半天。”
季凡灵抱着胸摸了下鼻子慢吞吞道“你知道的我呢不是那种让大家都扫兴的人。”
“就因为这?”傅应呈眉心紧蹙。
当然不止因为这。
还因为那个燥热的夏日她低血糖晕倒在医务室里感受到的短暂又真切的心动。
但季凡灵此时绝不肯承认自己喜欢过程嘉礼觉得这无异于自己人生中的一个污点恨不得撇清八辈子关系咬定道:“就因为这。”
“……”
她说完也觉得自己听起来有点蠢不悦地看了傅应呈一眼:“还能不能走了?”
傅应呈眉心仍蹙着却难得地好说话。
“……能。”
*
一路无话两人各揣心事。
车停在了地库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单元门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闭合的一瞬间季凡灵突然反应过来抬头去瞧傅应呈:“等等你该不会以为是我在死缠烂打程嘉礼?”
“……”
季凡灵不等他回答:“他结婚了我还念念不忘是吧?我还拆散人家?我有病?”
“……”
季凡灵气笑了抱着胸仰头睨他:“我在你眼里是什么人啊?”
从前别人怎么看她季凡灵向来不在乎说她有娘生没娘养也好说她跟季国梁一个德行也好说她自甘堕落也好她都不当回事。
不知为什么偏偏有点在意傅应呈的看法。
……可能是从他那拿得太多。
都拿出包袱来了。
傅应呈侧目看了她眼嗓音有些微妙:“你是什么样的人?”
季凡灵嗯了声。
傅应呈望着她好像在审视评估又好像只是在压眼尾上扬的弧度:“与其说那些没用的我倒是很好奇你刚才说的学生证……”
季凡灵:“……”
傅应呈慢悠悠道:“……是怎么一回事?”
哦豁。
撞枪口上了。
“你听错了。”季凡灵笑了下伸手拍了拍傅应呈的胳膊肘。
“人呢住在一起有点误会也很正常我相信我在你心里总的来说还是很好的。”
季凡灵心知傅应呈是个既不好糊弄又不给旁人留面的人已经在内心跟自己的假学生证说再见了。
傅应呈却低低笑了声。
像大提琴的弓在低音弦上轻拉了一下极悦耳的。
不带任何嘲讽意味的那种笑。
季凡灵奇怪地抬头过去电梯内广告板上光影流动。
只捕捉到他一晃而过的唇角。
好像心情很好。
傅应呈单身插兜走出电梯看不见神情只是似有似无地丢下句:
“……你说是就是吧。”
*
过了元旦就要开始发十二月的工资了。
季凡灵因为一整个月都没休息加班五天每天加班费两百全勤一百加上实习期一千八的工资拿了两千九比正式工还多。
领班黄莉莉负责统一结账季凡灵收完钱正转身要走突然听见她声音不高不低阴阳怪气地笑了声:“人没干多久
季凡灵回头黄莉莉的三白眼吊儿郎当地看天看地仿佛说话的人不是她似的。
“差点忘了。”
季凡灵盯着她慢腾腾道:“元旦节的时候赵老板给
每个在岗的店员都发了二十现金红包。”
“……
“当时我在厕所,没收到,也没顾得上去要,要不顺道一起结了?”
黄莉莉讥讽:“没收到不就算了呗,你缺这二十?”
“是啊,”季凡灵平静道,“挺缺的。”
黄莉莉脸上精彩纷呈。
这点小钱,就算闹到老板那里去,肯定也会图个彩头发了算了。
黄莉莉压不下这口气,翻了个白眼,还是给她发了红包,嘴里嘟嘟囔囔:“都卖起来了,还缺这二十……腿叉开点还不是要什么有什么。”
季凡灵没怎么听清,再加上其他人都赶着上前,算考勤发工资,就没回去跟她计较,省得耽误别人时间。
吕燕已经拿到钱了,凑过来问:“怎么样,拿的多么?”
“不是我应得的?”季凡灵心不在焉地回头瞥了眼,“黄莉莉吃错什么药了?刚说卖什么腿什么……”
吕燕“啊”了声:“果然,她又跟你过不去了?”
季凡灵抬头看她:“你知道她犯的什么病?”
吕燕左右看了看,把季凡灵拉进旁边没人的包厢里,关上门,低声道:“前几天晚上,你不是腿瘸了先走吗?她瞧见了。”
季凡灵没反应过来:“我腿瘸碍她事了?”
“不是,”吕燕比划,“她瞧见你上别人的车了!”
“所以?”
吕燕声音更低了:“她说那车是劳斯莱斯!”当时黄莉莉的脸在彩灯的映照下都扭曲了。
季凡灵:“……那就是吧。”
她不认识车标,但也并不意外。
吕燕结巴道:“能……能问吗?那是你什么人?”
“同学。”季凡灵顿了顿,改口道,“朋友。”
“那,那种朋友?”吕燕小心翼翼,目光飘忽。
季凡灵:“……”
她算是知道黄莉莉说的“卖”是什么意思了。
“……普通朋友,顺路接我。”
女孩没好气地抽了吕燕一巴掌:“猜什么呢?他不是那种人。”
“哦……”
吕燕懵懵懂懂地点头,“那他人还怪好的咧。”
季凡灵没再搭腔,毫不在意似的,转头收拾盘子
去了。
吕燕跟上了几步,手浸在水池的冷水里,搓起泡沫,才突然后知后觉地想到。
以季凡灵的脾气和自尊,方才面对试探,应该会毫不客气地反问——“我能是那种人?
不知道为什么。
她的第一反应,却是帮那个男人做了解释。
就仿佛。
她相信他,甚至超过,相信她自己。
*
洗完盘子,季凡灵暂时没什么活了,她趴在桌上算了会账,先从工资里转了一千给傅应呈,想着能还一点是一点。
过了会,傅应呈发了个问号过来。
c:【?】
关你屁事:【我发工资了。】
c:【恭喜。】
季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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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盯着对话框等了半天,没见他收款,又发了句:【一千是还你的。】
c:【怎么,就只借了一千?】
“……脑仁气得跳了跳。
关你屁事:【不是全部的。】
关你屁事:【先还一点。】
关你屁事:【剩下的,下个月再还。】
一千被退了回来。
c:【我这不收分期付款。】
c:【等你有钱一起还。】
季凡灵垂着眼,打了个“哦,又删掉,改成:【那我请你吃饭?】
她说要请客是认真的,毕竟吃了傅应呈两个月的饭了,傅应呈不当回事,她却不能跟着装傻充愣,就算不能全请回去,也是个心意。
只不过傅应呈平时忙得够呛,早出晚归,况且堂堂总裁哪会缺饭吃,估计时间都抽不出来,也就嘴上客气一下……
c:【哪天?】
关你屁事:【……明天晚上?】
c:【好。】
季凡灵:“……
这就约上了?
看来也不是很忙。
*
第二天是季凡灵这周正常的单休日,上个月她一直没休息,一月不想再这么拼了。
早上她起得很迟,傅应呈毫不意外地已经去公司了,季凡灵甚至觉得傅应呈眼里没有休息日这个概念。
中午童姨意外地来了家里,说是听到她在家,时隔一个月久违地给她做了饭,还炸了象征步步高的芝麻年糕。
饭后季凡灵下楼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小束白色的雏菊然后坐上去市郊的大巴。
天气很好一月的阳光像搅散的蛋黄一样温吞地洒在路边灰蒙蒙的积雪上路边的景物都蒙上一层毛玻璃的质感。
转两趟车加起来四十站路。
季凡灵到枣山墓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成片的荒草中掺着刚探头的绿芽这是一片私人墓地位置偏管理差荒郊野岭接壤县城只胜在价格低廉。
——也是埋江婉的地方。
季凡灵一直没来一方面是忙着先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心里也有隐秘的担忧。
十年物是人非她害怕来了以后发现墓已经不在了。
毕竟以季国梁的畜生程度未必愿意续交每年五十元的管理费。
没想到十年过去墓地运营得一丝不苟墓地外修了一圈铁围栏草地上甚至还铺了石板路四下整洁安宁。
季凡灵找到江婉的墓放下雏菊掏出抹布找了个水龙头沾湿把墓碑擦了擦。
擦着擦着觉得不对劲。
定睛一看瞬间气笑了。
本来墓碑就小只刻了江婉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安葬时间。
现在江婉边上硬挤进去“季凡灵”三个字。
……
他妈的。
季国梁不给她买墓就算了居然能想出在她妈的墓碑上硬加上她这种操作。
她这算不算是在扫自己的墓?
季凡灵在地上捡了个石头想把自己的名字磨掉比划了半天怕刮坏妈妈的名字还是把石块丢了。
她蹲在墓碑前犹豫了会干巴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以后也能用得上。”
“妈妈我来看你了。”
……
“我十年没来了是因为我救了一个小男孩他叫江柏星现在也上高二了。”
……
“有没有可能
……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
“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留在那边陪你呢?”
……
季凡灵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会微风四
起,草尖晃动。
“我现在住在同学家里,他人很好,还借了我钱,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很快就能养活自己了。”
“一切都比十年前好了很多。”
季凡灵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雪水:“本来都已经一死了之,突然又得活好几十年,感觉有点麻烦。”
她歪头想了一下,很轻地笑了:“但是,也有点高兴。”
扫完墓,季凡灵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用大扫帚扫雪的墓地管理员,突然喊住了她:“诶,你是江婉的亲属吗?”
“是啊。”
“不好意思,墓地不允许留东西,麻烦你把带来的东西拿走。”
“不就一束花?”季凡灵问,“花都不行?”
“不是花。”
跟着去了休息室,季凡灵接过相框,翻过来,完全愣住:“这是,你们什么时候拿到的?”
相框里是江婉的照片。
当年她饿着肚子省钱买下的珍珠相框,在岁月的沉淀下逐渐泛黄,但照片依然鲜艳。
江婉乌发白裙,定格在容姿娇艳的时候,不像是遭受了十年的风吹日晒。
“也就上个月?上上个月?来扫墓的人留下的,我就收着了。”
管理员挠挠头,“正好今天碰到你。”
最有可能是季国梁上个月来过墓地,随手把照片丢下了,但季凡灵又知道绝不可能是季国梁。
她一时间顾不得细想:“谢谢您保管。”
女孩仓促地掏手机,“要不要交保管费什么的?”
“不不不用。”那人赶紧摆手,“分内的事而已,小姑娘你拿走吧,没什么好客气的啊。”
季凡灵宝贝似的抱着照片,离开墓地,一路坐大巴回市里,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还以为照片早就没了。
一路上她忍不住看一眼,放回去,掏出来再看一眼,再放回去。
直到小区门口下公交,她看见路边傅应呈的车,跑着过去,抬手叩窗:“你早到了?”
傅应呈放下手里的文件,解开门锁,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顿住。
女孩弯腰探身进车。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身上是买回来还一次没穿过的羊羔夹袄,内搭是浅咖色的薄羊毛衫,脚上是一双洁白的皮短靴。
长发也是仔细梳顺了的,发梢乌黑柔顺地垂在腰间。
从没见过的干净乖巧。
最显眼的还是她的情绪。
就算板着脸,垂着眼,还是会细细密密地从眼睫下流淌出来。
傅应呈收回目光,发动汽车,无声勾了勾唇角:“请个客这么正式?”虽然天天住在一起,但一转眼,也有一个多月没一起吃过饭了。
季凡灵转头:“嗯?”
女孩反应过来,啊了声:“不是,你看这个。”她解开塑料袋。
傅应呈眼里的情绪暗了一瞬,转头,瞥了眼她手里的照片:“怎么了?”
季凡灵美滋滋地又欣赏一遍:“好看吗?这相框,这裙子,这项链……”
傅应呈目光放在后视镜上,转着方向盘,淡淡跟了句:“是阿姨长得好看。”
……
空气凝固了两秒。
季凡灵眼神疑惑:“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妈?”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不说话了傅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