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舟微勾着嘴唇，双腿交叠往后面一靠，眼神往西装跟小熊饼干上一扫，带着洞悉一切的似笑非笑：“怎么不直接寄过来？”


    “我得当面感谢你啊，毕竟你帮了我这么多。”林瑜有轻微的心虚，但是马上消失不见。


    “这饼干是我亲手做的，很好吃。”她指着桌子上的小饼干说道。


    陈以舟的目光轻轻扫过桌上的饼干，缓慢悠长。


    林瑜捏了捏有些紧张的手掌心，平稳语调：“听说你们集团又收购了十几个品牌，这不快要新年了，肯定有很多的拍摄需求。”


    陈以舟没说话。


    林瑜轻轻看了他一眼，又厚着脸皮继续说：


    “你看，你说的培训班我也去了，而且还非常的努力，贝蒂姐也夸过我很多次，现在我也不去酒局了，你看看有没有跟我风格契合的品牌，能不能考虑一下我啊？”


    主动才会有故事，她这算是为了工作毛遂自荐，又不丢人。


    陈以舟双手交叉：“你想走后门？”


    林瑜厚着脸皮：“我倒是想，你也不会让啊。”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陈以舟哼笑一声。


    她大着胆子，离陈以舟更近了：“我知道大公司有大公司的规矩，陈总你大公无私，肯定不会搞黑幕那一套，我呢，肯定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凭借真本事去赢得试镜。”


    “说人话。”陈以舟言简意赅。


    林瑜铺垫了很长一大段，而后终于说出此行的真实目的：“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以后我面试上了高云的品牌，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的前科，就直接刷掉我？”


    她如果真的千辛万苦面上了lebora，到时候又因为他的一句话告吹，她真的会吐血，为了防止出现上次lilo的惨剧，她决定提前来找陈以舟求情，面不上到时候再说。


    陈以舟把钢笔插进盖子，语气带着轻描淡写的随意：“等你面试上了再说吧。”


    态度过于随意，给人感觉他就不相信她能面试上。


    林瑜因为他这个样子有些不高兴了，她忍不住强调：“我真的进步了超多，你说的那些缺点，我都有针对性的改正，而且何贝蒂的毕业班里面，我可是第一名！”


    说道第一名的时候，林瑜脸上隐隐的骄傲，毕竟何贝蒂是圈内出了名的女魔头，能获得她的肯定是非常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陈以舟不吝给她泼冷水：“这还只是个开始，


    你别高兴的太早。


    林瑜本身也不是一个容易自负的人，马上就调整好了心态，不过嘴上还是继续说：“我花了8w有了巨大的进步，还不能高兴一下了吗。


    陈以舟看上去有些轻飘飘说：“竟然只要8w，我以为何贝蒂会收费高一些。


    林瑜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他不知道就这个8w就让她刷爆了两张信用卡。


    陈以舟又问：“你都学了些什么？


    林瑜听到这话，知道可能重头戏来了。


    开始打起精神向未来可能的甲方汇报自己的学习成果，事无巨细，详细有内容。


    陈以舟一边听也会给出一些反应跟评价。


    他虽然说话少，但都是一针见血，林瑜往往能有很大的收获，她又觉得自己这样也不算白来。


    两个人不像是未来的甲方跟乙方，反而像是师生一样在交流。


    林瑜蹲在他旁边，叭叭叭不停的输出，


    说到自己台步进步了许多的时候，林瑜有些兴奋，她转过头看向陈以舟，以一种轻松而又亲近的语气：“要走一段给你看吗？


    她嘴上说没用，得给品牌方亲眼看看她现在的实力。


    因为两个人里的有些远，于是林瑜凑近了他。


    两个人突然离得非常近，近的他能看清她脸上的绒毛。


    漂亮而又清澈的眼睛看着陈以舟，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全世界只能看得到他一个人。


    她的语气轻松随意，像是在跟自己的分享着人生中最重要的成就，让他也突然有了一种参与到她人生喜悦之中的感觉。


    两个原本距离很远的人却突然因为她此刻的亲昵，变得无限的亲近。


    他突然想起群里说的话——跟她对视的那一刻，好像是要坠入爱河了。


    陈以舟定定的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沉稳的跳动。


    他确信自己不可能坠入爱河，不过，他好像确实有一点受影响了，因为他现在心率明显高了一些，但不多。


    她期待着自己的回答，而自己也不太想打消她的积极性。


    他有点喜欢看她充满生命力在跟她描述自己职业时候的样子。


    当然就像喜欢操盘一个个成功的品牌案例一样的喜欢。


    她或许也算自己的半个成功案例。


    想到这里，陈以舟脊背往后一靠，姿态轻松惬意，微笑着默许说：


    “好。


    林瑜脱掉了大衣，露出里面的黑色针


    织裙，包裹出纤细曼妙的身材。


    “那我开始咯。”


    何贝蒂跟自己说的一句话，t台上的最大的魅力是自我个人风格，她的风格是什么样子的？


    她从门口一步步朝陈以舟走去，每一步都走稳节奏，像是踩在了t台的命脉上，步步生莲，风姿摇曳，一直走到了陈以舟的跟前。


    反观陈以舟，他坐在办公椅上，转动着钢笔，脸上挂着跟往常别无二致的冷淡与倦怠。


    一般的人可能会有些压力跟紧张，但是林瑜却好像是早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样子，她的状态依旧轻松自若，甚至在他的注视下，她比以往还要好。


    走到t台的最外面，是需要一个定点pose，这个定点pose决定了观众能否记住你。


    而属于她的定点也应该足够让人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她像是换了一个人，拽起了他的领带，弯唇一笑。


    那一刻像是月色倾洒在了金色玫瑰上，反射出斑斓多彩的光，美的惊心夺目。


    陈以舟有些被迫的抬头看向她，原本不痛不痒的表情变成直视，他的后背也被迫从椅子上离开。


    两个人距离拉的更近，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钢笔也停止了转动。


    这次他没有戴眼镜，林瑜清晰的看到了他冷淡又疏离的眼睛，不带感情的注视着一切，格外的吸引人。


    空气中混合着海洋调跟花香调的香水，味道挥发的更厉害了，香的熏人。


    林瑜的视线从他的眼睛，缓缓地移到他的唇，在他的唇上短暂的停留了0.5秒。


    任何一丝不清不楚的东西都会在这0.5秒内发酵产生奇妙的变化，她的心情在那0.5秒内到达了顶峰。


    她像是一朵引诱人犯罪的花，美丽，引诱着人一步步陷落。


    在清醒中沉沦，在走向爱中灭亡。


    何贝蒂说，这才是她的风格，没有人能够拒绝。


    可当她这样注视陈以舟的时候，他的脸上表情依旧冷淡的无欲无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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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克制，西装纽扣仔细的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一颗，银色的手表也方方正正的完美贴合手背中央，香水是普通低调的中性香，连他的心跳跟呼吸的节奏都是最标准的人体数据。


    他的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是符合完美精英主义的。


    定点pose结束，陈以舟一如以往。


    林瑜有些乏味的松开手，心中有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沮丧与挫败


    ，这时候门口进来端着咖啡的秘书。


    将二人的动作尽收眼底，秘书尴尬一下，而后：“门没有关，我就直接进来了，我忘记拿糖了，现在去拿糖。


    林瑜觉得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奇怪，她打着哈哈问他：“哈哈哈哈，贝蒂姐说我适合这种风格，你觉得我走的怎么样？


    陈以舟松了松领带，转过头去，声音有些莫名的干哑：“还行。


    “只是还行吗？你不是在敷衍我把。


    至少他给得点评价，告诉她那里不好，她可以更正，林瑜摆正了神色。


    陈以舟的声音有些低沉：“没有。


    “你都不看我，还说不是在敷衍我。林瑜开玩笑的说，胆子大到又去拽他的领带。


    两个人再次对视，她再次看到了那双眼镜，一贯冷淡消失不见，有一条暗暗涌动的长河，波涛汹涌的像是要把人吞没。


    后知后觉的到来，却更为的凶猛激烈，不留余地。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陈以舟。


    他是冷淡的，疏离的，不屑一顾的，不应该像是现在这个样，掌控，富有高压，像是要把人吞噬。


    陈以舟开口，连呼吸都透露着沉重压抑的味道：“林小姐，随便拽人的领带就是你的礼貌吗？


    林瑜有些被吓到跳开，她有些手忙脚乱的，差点连话也说不清楚：


    “对不起，我没想到，啊不，我不是故意的。


    “那你还不松手？略微带着不耐。


    “哦，好的。林瑜烫似的连忙松开手。


    “我要开会了。陈以舟沉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像极了那种小说里天凉王破，掌握生杀大权的霸总。


    听出了他话里赶人的意思，她有预感，自己再接着呆下去，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哦，好的，我马上走。


    在他的注视下，她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她拿起自己的包，逃似的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秘书也在门口，像是跟着一群人讲八卦，看见她出来时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


    林瑜扭头走掉，还能听见背后小声的讨论：


    “你们是不知道，她几乎坐在了陈总的怀里，我还是第一次见陈总离哪个女人那么近！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市长千金宋明珠？是在跟陈总谈恋爱吗？


    “天呐，我简直不敢相信，陈总居然有对女人感兴趣的那一天。


    陈以舟重新戴上眼镜，镜片挡去了眼底的暗流，恢复成平静如川。


    这样才是真正的他。


    他看着桌上的小熊饼干，用彩色的玻璃瓶仔细的装着，看上去一个个十分的精致可爱，可见做的人十分用心。


    他从不吃这种甜点，可是这次却破天荒的拿出了一个放进嘴里。


    明明不含糖，但是他却吃出了一股甜味，莫名发腻。


    这时候于蓝从门口进来了，没看见里面的人，问道：“老板，我看见林小姐在等电梯，你们结束了吗？


    “嗯。陈以舟仔细的将玻璃盖子重新盖好，放进了抽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