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第73章 谎言

作品:《金玉奴

    贺长情心内咯噔一声,本来四平八稳的一颗心脏瞬间震如擂鼓。


    梁淮易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下,她自打发现了这附近有人密谈就一直屏息着,照理来说,是绝对不会被旁人发现的啊。到底是什么时候疏漏的?


    思忖犹疑间,贺长情的额间便沁出了些许的薄汗。她咬了咬下唇,决意还是要相信自己,先按兵不动,观察观察再说。


    “朕早知道你在那里了。”


    岂料,梁淮易今日像是偏生要与她作对到底,一次次地相逼。贺长情挪了挪步子,刚要从树后转出来,便听到了一个动听的女声缓缓开口:“臣妾来得稍晚了些,并没听到什么。”


    原来,是在说嘉妃娘娘啊。


    贺长情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顺手拎起衣襟来扇了扇风,别看现下深秋时节天气寒凉,可方才的危急情势硬是将她逼出了浑身的汗来。


    便见那二人倚靠在了一起,月色为他们勾勒出一个极尽温柔的轮廓:“就算你全都听到了,朕也不怕。因为你始终都是站在朕这边的,对吗?”


    贺长情无意再听这二人的互诉衷肠以及圣上永不会止歇的试探,干脆小心翼翼地提起裙摆,拎好宫灯,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逃离了此地。


    她这一路走得轻盈又飞快,有些时候像道迅疾的风,若是正巧落到了有心之人的眼中,便只能捕捉到一地晃动的树影,但大多时候,这道风便是来无影去无踪。


    贺长情再次赶回长安殿时,便见如先前她离去时的那般样子,邓瑛也还未归。只是不知,这邓瑛是否一直跟在梁淮易的身边,那时的自己和凉亭还尚有一段距离,是以着实看不太清。


    “主上,您怎么出了这么多汗?”祝允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方干净的帕子,犹疑着探上了她的额间。


    祝允的指尖带着秋日夜晚特有的清爽,只是偶有些肌肤相触便是凉丝丝的,好生舒服。贺长情眯了眯眼,任凭对方为自己揩试起来:“你记住了,我从未离开过长安殿,一直与你在这里候着。至于更多的,回去再告诉你。”


    “好。”祝允的手指头甚至都在微微颤抖着,他忍着心底一浪高过一浪的羞涩,目光却又明目张胆地开始细细描绘起了贺长情的面容,远山含黛的细眉,亮如星辰的双眸,还有高挺精致的鼻以及水润饱满的红唇。


    这些无一不在他的心头点起了一把把的火,烧得他里外焦黑一片,心跳得宛如冬雷阵阵,祝允听到自己低低的声音带着微不可察的轻抖:“擦好了。”


    贺长情眨了眨眼,将祝允的反应悉数看在眼里。看他这样,她破天荒地生出了一些逗弄人的心思,于是刻意将手背在身后,逼近到祝允的眼跟前:“谢谢阿允,阿允真好。”


    她早知道这小子禁不起逗弄,只是没想到,会有这么敏感。祝允本就泛红的耳根因她这一动作简直跟用烙铁碾压着烧过一般,他一边忍不住地偏开视线,一边又频频地偷偷回望着,嗫嚅许久才硬是挤出一句不连串的话来:“这些……都是阿允,应应该做的。”


    贺长情觉得好笑,于是又踮着脚往他的耳廓上吹了一口热气,随后,笑得更是开怀。她好像,忽然发现了祝允这人身上的好玩。


    “主上您……”祝允的眼中有诧异,有羞怯,但更多的则是一种被调戏过后欲拒还迎的乐在其中。


    明明自己也是欢喜的,可碍着主仆之间不可逾越的鸿沟以及她曾经说过的男女大防,祝允还硬要装成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别扭呢。


    他这样的反应,成功取悦到了贺长情。


    也是此刻,贺长情才明白了为什么那么多臭男人在逛完了青楼喝完了花酒之后,还要去调戏良家妇女。只是她远没有那样恶臭,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快感,似乎也只仅限在面对祝允的时候。


    至于那日山洞中的事情,如今也变得好像没有那样难以启齿了。既然已经成了既定事实,那一味躲避也没什么意思,反正天知地知,只有她和眼前的祝允涉及其中,索性放开一些。


    毕竟,逗弄人真的很有意思。贺长情好像爱上了这个自己新探索出来的发现,誓要把人逗得恼了不成:“阿允,你怎么不看我?主人的话也不听了吗?”


    晚归的圣上,撞上的便是这样一幕。


    “咳咳。”最终还是圣上的一声轻咳,打断了这暧昧不清的氛围,将祝允从这种说不清是否愿意更加沉沦的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来了多久了?”


    贺长情这才回身站好,微微笑道:“也没多久,属下有事要禀。”


    邓瑛依旧不在,就长安殿的这些小宫人,能被派在殿前伺候就绝对不是那等嘴多之人,只要她先把话头抢过来,不给梁淮易问话的机会,那么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便见圣上果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支开身边众人:“有话随朕进来再说。”


    “容属下斗胆一问,今日怎么不见邓公公?”这太奇怪了,自从圣上登基以来,这位心腹大监便时时刻刻跟着他,足见圣上对此人有何其信任。


    以往她那么多次事态紧急中的入宫觐见,也都少不了邓瑛在一旁引路,今夜这圣上都回了长安殿,他一个太监却迟迟未见人影,未免太不合理了些。


    “邓瑛被朕派去盯着太医院了,那起子混账配个药都配不好,嘉妃这几日总是吃了吐吐了吃,没完没了的,人都快瘦脱了相。”


    圣上这番话说得可谓情真意切,贺长情甚至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咬牙切齿。她完全有理由怀疑,若是那帮太医们再没有法子调理好嘉妃娘娘的玉体,他日人头落地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他们二人,可真是这皇宫内院里,难得的伉俪情深啊。


    这一问,属实是她多余。贺长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后,方才说起自己此行的正事:“禀圣上,长晟亲王那位远在云崖的舅舅王书誉,日前入京,且还跑到了鸣筝阁里。”


    “王书誉?他来做什么……还去找你?”圣上眉目一凛,当中蕴含着的冷意瞬间迸发了出来,“那个什么允,你且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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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有话同你主人讲。”


    贺长情侧身朝着祝允点了点头,示意人退下。即便祝允的头脑还算有点机敏,当时就已经发现了她和圣上的好大一出戏,可圣上不知情,将他留在这里,只会是君王眼里分外碍眼的存在。


    更何况,相信现如今的梁淮易君心多疑,若是被他知晓了自己那些伎俩被祝允一个小小的金玉奴看在了眼里,祝允还能有命活吗?


    让他退下,的确是对祝允最好的选择。


    厚重的殿门被外间的宫人合上,四下里静得骇人,贺长情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照王书誉的说法,他是特意来谢过鸣筝阁当日对长晟亲王的照拂的。属下并未受他的谢礼,但请圣上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下去,有人盯着他,若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鸣筝阁即刻知情。”


    “王书誉消息闭塞,成不了气候,暂且不用对他太过上心。若有异动,再来禀朕。”


    王书誉的岁数的确很小,人又一直呆在云崖那样的小地方,也难怪入不得圣上的眼了。可不知为何,梁淮易越是这样的态度,她的心中便越是不安。


    那王书誉一日不离京,自己心中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便无法放下。


    “是。”不管了,冤有头债有主,他日若是因为弑弟而遭反噬最狠的人,又不会是自己。她贺长情不过就是一个听凭君命的刀罢了,若真有那报应来到的一日,她乖乖认命就是。


    走出殿门,一个熟悉的身形从甬道上缓缓走来,灌了一路的夜风,正是邓瑛。


    他弓着腰身,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容,既不过分谄媚又不显得轻慢:“小阁主,老奴送您。”


    “有劳了。”和宫里的老人打交道就这一点好处,便是看人下菜碟也会被他们做得游刃有余,总不会让人明面上在心中落了不快。


    绕过一排排朱红的宫墙,直到那长安殿的屋檐都被层层遮挡得再也看不清面貌,贺长情才有了些兴致,与人闲聊起来:“近日嘉妃娘娘胃口不好吗?怎么总是吃了吐的?”


    好歹沈慈都在她的私宅里住了那么久,说一点也不关心自然是假的。只是如今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娘娘,自己这样的身份,后宫都不便进入,再想得知对方的消息,也只有从宫人这里多多打听了。


    贺长情发誓,自己原本真的没有要试探什么的意思。


    可是,做事细致,承袭了宫中一贯沉稳风格的邓瑛,在听到她这话后却是明显迟疑了下,随后方才点头道:“是啊,天气转凉得太快,嘉妃娘娘身子骨弱一时适应不来,圣上这才命老奴多照管着些。”


    梁淮易啊梁淮易,枉我将你视为知己挚友,即便你干了弑弟这种有违人伦的事情,屡次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我也不曾有过二话。


    却没想到,到头来,你能瞒我如此之多。就连身边的太监被你派去干什么,你都不肯说上句实话。


    贺长情迎着无边秋风,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身上冷得要死:“邓公公就送到这里吧。往后的路,有阿允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