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喜当爹
作品:《我死遁后仙君他恋爱脑炸了》 沈卿池抱着陈时在风雪中走了许久,万籁俱寂,秘境中风雪不断,他们两人在风雪中越来越远,在天地间只此一点。
秘境内像是永无止境的道路,自从蛊雕被灭,天地万物一震,草木变换,万雪风哭。
陈时在秘境中没了灵力,小小一点,雪白的脸被沈卿池摁在怀中,霜雪不染,冷面仙君护着怀中软糯的小孩。
瑶瑶一看,秘境上方的风声宛若几声笑。
第一日,沈卿池抱着他走了许久,天地间,风雪一直未停,沈卿池好似察觉不到霜雪,但一直走,直到夜色落幕,草木皆兵,四处都是风咆哮的声音。
陈时忍不住抬头,但他自从进入秘境后就格外的困顿,故而才扑闪几下眼睫,又沉沉的睡去,那一眼,恰好错过沈卿池凝下的眉眼。
第二日,陈时是在颠簸中醒来,他迷迷糊糊地抬头,声音闷闷,“沈卿池,怎么那么早?”
其实是想问,为何不等他醒来再走。
这秘境风雪甚大,陈时初到秘境时的那个村落早在风雪中消散,好似一场镜花水月的梦境般,眼下只剩下寒凉的雪色。
他也不明白这是什么秘境,只觉得心中古怪,但又无法维持神志清明。
他越来越嗜睡了,几乎很难拉住沈卿池说几句话。
未知令他感到恐惧,霜雪下,他肤白若雪,眉眼明亮若画,可爱的脸上还罕见有几分肉肉的感觉。
沈卿池爱怜地摸摸他的脸,轻声开口,“想早些出去。”
陈时闷闷地哦了一声,本想再问些什么,但抬起头,乌黑眼睛落在沈卿池沾染风雪的眉眼。
青年眉目乌沉若画,水墨般如天峰雪般的仙君,如今眉眼被霜雪凝结,看到霜雪凝住沈卿池的眉眼,几乎一颤,陈时还没抬头,便又昏睡过去。
只沈卿池抱着陈时,温热的指尖带着星星点点的灵力融入陈时的眉眼,睡梦中,陈时下意识地蹭了蹭沈卿池的衣襟,又往他怀中埋了一下。
沈卿池面上却不减凝重眉宇,宛若风雪打在他的面上,心口。
修仙之人鲜少能感受凡人的病躯之苦,如今,沈卿池望着漫天风雪,抱着陈时近乎叹谓般满足。
昙花一现。
这笑也十分稀奇。
带着几分的满足,又带了几分决绝。
沈卿池修的是苍生道,知天命,护众生。
秘境寒凉的雪好似天峰顶的雪,天道无形给的枷锁令他的脚步越发沉重,分明修的苍生道,这一刻,众生祈福的神力消逝地万般快。
流水倾泻,百年修为毁之一旦。
但他却依然不肯住手,熹微的灵力仍然护着怀中的陈时。
皑皑的雪上留下的脚步越来越深,近乎没入小腿,沈卿池几乎半跪着,境界内的一草一木反噬般,万物生长,但抽空的却是他身上的灵力。
一个人的灵核应当是无垠大海,修炼到化神,无垠大海之中的灵力便蕴藏于每滴海水当中,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但现在,那片无垠的大海逐渐呈枯萎之势,竟是隐隐有枯竭之象。
许久,他跪在雪地里,冷涔涔的雪儒湿他的衣袍,蚀骨冷气浸透一江水,沈卿池的面容被霜雪色覆盖。
两人好似枯竭坐化般被耗尽。
冷白肌肤冷若霜雪色,如今与霜雪消融,呼吸融于天地,归寂于天地。
风雪摇曳,渐渐消停。
霎时间,广阔的天空忽地传来一声冷寂的声音,那声音近乎与天地交融,叹息般响彻在这方天地之间——
“罢了。”
分明冷寂无波的声音此刻就染了暖色。
人是天地间如浮游般的存在,无波的大海还没扑来,浮游便被铺天盖地的海浪吞没。
宛若天道垂怜,又好似苍生祈福残余的一丝余念。
丝丝缕缕的灵力忽地包裹住两人,开春暖流般化了霜雪,想要将两人分开。
但那青年竟是一丝不可放开,护着珍宝般,纹丝不动。
连那怀中的孩子,也如同抱住天地般,不愿就此离开。
许久,那灵力放弃。
霜雪空中化作一道夺目的白光,侵入两人的神识。
*
陈时在睡梦中宛若被一股温泉般的灵力包裹,近乎四肢舒畅,他轻轻地张合嘴唇发出一声叹谓的嘤咛。
这哼唧声轻轻的,不一会儿,又在颠簸中醒来。
他睁开眼睛,抬头看见了沈卿池冷硬的下巴。
似乎是注意到他醒来,沈卿池垂眸,目光落在他白嫩但有些瘦的脸上,下意识拧眉。
就在陈时想开口说话时,身旁忽然传来另一道声音——
“家主,可是这孩子太闹腾,不如让小的来抱?”
陈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声音看去,看到一个穿着麻衣的小厮,那小厮边说边谄媚地抬起眼看沈卿池。
下一瞬,耳廓边响起青年沉稳的声线,“不必,一个小孩能有多重。”
见青年拒绝,那小厮还是讨好般不依不饶地追问,“家主,这孩子才捡来不久,身上不干不净的,要不还是小的来吧。”
青年闻言沉吟片刻,眸光落在怀中小孩闪烁的眸光,他不由得不虞,“我的决定不容他人定夺。”
这话一出,那小厮便哑了声,连忙赔不是般笑着跟在身后。
陈时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好似觉得自己沉睡了许久,面前的沈卿池好似有些陌生,这令他不由得生出几分新奇。
沈卿池见他好奇地看着自己,眼下也有些耐心地解释,不知为何,分明他从出生起,他便非常容易暴躁,十分地没耐心,直到看到小孩那一刻,常年肆虐的风雪竟是渐渐消歇,此刻也有了几分转晴。
“日后我沈卿池捡了你,你便是我的孩子了。莫要害怕。”
青年分明轻哄,却没见到小孩面上漏出欣喜的表情,他不由得小心翼翼开口,“叫声爹爹,爹爹把什么都给你买。”
陈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出声,“爹、爹?”
然而沈卿池却十分地开心,颠了颠怀中的陈时,容颜舒展,“走,爹爹带你去买新衣袍。”
就在陈时被打击得愣神间,他已经被沈卿池抱进了一家装饰华贵的成衣店。
那掌柜的一眼就看到了沈卿池,连忙起身,直呼,“哎,沈家主真是贵客啊。”
这掌柜的本就是个人精,眼珠子一转,往陈时身上一瓢,状似无意地问,“哎,沈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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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
沈卿池本身是江水冷寂般的寒凉绝色,这一笑,凝滞的江水宛若化开见了初春,“是我家孩子。”
言语间,好似十分满意怀中的孩子。
那掌柜的一听,连忙笑得褶子都笑出来了,“哟,我瞧着这孩子也不一般。”
陈时稀里糊涂听他们说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话,然后沈卿池便抱着他往隔间去。
青年才稳坐在椅子上,也不放他下来,就这么抱着。
陈时也早就习惯沈卿池这般了,眼下也不抗拒,直到隔间内只剩下他们俩和一桌子的衣服,陈时忽然感到衣襟被拉开,这一下让他脸都红了个透。
他一下子失声般抬头,支支吾吾地用他的小手摁住沈卿池宽厚的手,“怎……怎么还要脱衣服?”
闻言,沈卿池微微挑眉,戏谑般看着他,“怎么,不脱衣服怎么试衣服?”
陈时蓦地瞪大眼睛,眼下真是被惊奇到了。
沈卿池以往的性子都冷冰冰的,也就对着他多了几分耐心,但面前的沈卿池却又不一般,多了几分贵气和人气,他不由得凑近了几分。
沈卿池捏捏他的脸,在陈时不注意时一下把人外袍给扒了下来。然后开始给陈时换衣服。
陈时眼下还是没什么灵力,倒是乖乖地,任由沈卿池替他一件一件的试衣。
分明换了个身份,陈时也惊觉沈卿池的身份也定然不算低的,但没成想,这样的事还是要亲力亲为。
下一瞬,他的下巴被一个宽厚的掌心挪回,面前赫然放大一张俊颜。
到底芯子不是个小孩,纵使这张绝顶容颜见过许多次,但也还是经不住被人这般看,白玉般的耳廓染红了,又被那人调笑般的捏了捏。
沈卿池倒是头一回生出那么大的兴趣在这些琐事上,他拿了一件水蓝色的圆领袍,衬得陈时莹润面庞若暖玉,眼下蒸腾着绯色,倒是十分可爱,像个粉雕玉砌的团子。
比之来比之去,又觉得还欠缺点什么,直到眼睛落在陈时空落落的脖子上,忽地心神一顿,招来小厮,耳语一阵,又满意地比对地看着怀中的小陈时。
陈时试着衣服都有些困了,反正用不了灵力,反倒有些无所谓般,他就赖在沈卿池怀中。
沈卿池分明喜欢的不得了,摸了摸他的脑袋,还要嘴硬地开口,“小懒猪。”
说什么也舍不得松开般。
那小厮远远走近,定睛一看,啧啧称奇,心中想着——主子如今这般宠着,日后定然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
沈卿池见他来,小厮连忙抬手,展开一个上好的宝匣。
甫一打开,里面躺着一块上好的寒玉。
那寒玉散发着月华般的光泽,握在手心却滚烫的不行。
分明是个冷物件,却偏生染了暖色。
沈卿池心至福临般拿过寒玉,那寒玉上还系着一根红绳。
小厮垂着头,忍不住想,这块寒玉是家主少年时在别的地方得到的,十分珍爱,连那前家主也没看过几眼又被家主给夺回去了。
没成想,如今这块被家主万分珍贵的寒玉被挂在了一个小孩的脖子上。
他分神想:恐怕日后,万分珍贵的便是家主怀中的少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