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剑是道心亦是初心

作品:《我死遁后仙君他恋爱脑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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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年眉目如沉沉的墨,江色眼眸氤氲薄雾,只看见如画脸庞上眉头紧皱,一副冷清的样貌。


    倒还是陈时初始看到沈卿池的那番,高高在上无人敢冒犯的仙君之态。但这人走进,却自然地牵过他的手。


    一向寡言,只沉默握着他的手。


    身后响起好几道声音。


    “卿池长老。”


    这人才回过神,微微颔首。


    算是点过头了,其余人也不敢靠近。


    青年周身混着霜雪风声,哪怕以心寄苍生闻言,却也没有几个人敢靠近叨唠。


    心寄苍生之人,心在大道,说来广爱,其实就是无情。


    但偏偏,青年自然接过陈时的手,骨节分明宽厚的手掌握住少年软若无骨的手。


    指尖抚摸到那处裂开伤口,动作一顿,继而又握得紧了些。


    这具傀儡体生的很白,先前如凝脂般的肌肤如今青紫一片,翻开血肉可见的伤口。


    裂开的伤口因失血过多以及被海浪冲刷,伤口内里的的肉已泛白,看上去有些可怖。


    但少年面上却也没有多余表情,仿佛是习惯这般的伤痛。除却下颚紧绷,没有一开始那般笑得开怀。


    朱白玉:“哎,沈兄,你也认识这位小兄弟。”


    语气调笑,站在一旁,目光倒是来回在两人之间徘徊。


    沈卿池声音依旧淡淡,但却染上了几分寒意:“朱白玉。”


    啧,朱白玉松开少年,心中嘀咕:倒是看得紧。


    只是那目光落在少年背后的素剑,还是忍不住泄出几分笑意。


    青年如今看来,仿佛如高山般不可逾越,可百年前,也不过普通得令人心酸。


    这个人,一向固执己见,一意孤行。


    陈时见沈卿池貌似不太开心,被握着的手动了动,用没被握住那个手碰了下青年的眉宇。


    那颦蹙眉目愕然,却也呆愣地看着他。


    几个修士站远了些,现下也忍不住看过来!


    哎!冰山开窍了!


    这时,修士聚过来,除却琉璃阁一众修士,连着沈卿池带来的门中弟子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胆大妄为?不守清规?


    转念一想,人又不在你中洲,与你何干?


    但总归是瞧着两人的目光倒是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这个动作除却情人会这般做,还有什么人敢这般亲密地对待仙君啊?


    要知道,将眉目低垂,令人抚摸可是一个极为亲近密切的动作。


    眼下,素衣少年腰挂银铃,一身伤残。青年垂首,手紧紧握着少年,眉目被少年触碰。


    如一副珠联璧合的美画,赏心悦目之余,也令人咂舌。


    身后跟来的一众群儒宗弟子噤声,打头的那个是先前称呼沈卿池师叔的那位。


    他嘶地一声!连退几步,那目光落在少年眉目上,心中百转千折。


    哎!这怎么有些像师叔屋内的那副画中人啊!


    但到底不敢上前,他可是整个宗门最会洞察秋毫的弟子了!现下过去,虽说出门在外,师叔多有顾忌,可能不会多加责怪。


    但谁知道回去后会不会被狠狠操练啊!


    这般一想,他连忙拦下其余几个师兄师姐,嫩白指尖抵在唇上,轻轻“嘘”地一声。


    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似的,但这小动作都被在场修士看了去。


    不由得心中道:这就是群儒宗那个傻白甜亲传弟子?


    他师兄看不过去,嫌他丢人现眼。将人一把拎鸡仔一样丢后面去,反而是走上前,同沈卿池说:


    “师叔,我看这位小兄弟身上伤口众多,不若我们找个地方好好收拾一下。”


    “眼下秘境似乎还未结束。我们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破境。”


    此言在理,现下情景倒也不适合强行破境,也不知道那个鲛人怎么设的秘境,迷雾叠嶂,真是磨人心智。


    但南海之水,这里除却刚刚那块寒冰床,好像倒也没什么落脚地了。


    陈时疲惫地靠在沈卿池怀中,又被那人扣进了怀里。


    脚也挨不到地,银质护腕在海水当中寒凉的很。倒是沈卿池不嫌弃他一身血污,素衣上伤口多处,一张脸也狼狈地沾满了泥沙砂砾。


    人太多了。


    陈时埋进沈卿池的怀中,本来想问,怎么那么着急?


    那人来时步履匆忙,刻不容缓,连名下弟子都来不及顾全便疾步走来。


    什么话都被堵了回去。


    陈时莫名想到了十几年前,与温酒第一面时。


    那个神秘莫测的傀儡门首徒,摇着银铃看他,神色不解:


    “竟然选择修诡道,为何还要执剑?”


    当时好似静了许久,素剑与他神识相连,察觉到他的低落,那剑倒也可怜兮兮地蹭他的腰侧。


    西洲多雨,细雨迷蒙,他却握住了剑柄。


    他当时说:“曾经有人送了我这把剑。”


    “那个人曾经赠言——”


    “希望我用这把剑,守护想守护的人。”


    “后来,我拿了剑。”


    “这辈子都不再想,这辈子,如果我陈时不再修剑一事。”


    剑,是道心,亦是初心。


    他的道心,曾在百年前就已立下。


    自此,从未妥协,也从未放弃。


    剑以平风雪,一道济苍生。


    自从这把剑负在身后,陈时从未想过。有人会挡在他面前。


    无论风雪霜寒,无论前方路遥道远。


    可为什么?


    那双江色雾蒙的眼睛会落在自己的身上呢?


    这些问题都被陈时咽下去了。他勉强算天资聪颖,倒也从未自哀自怨过。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陈时曾将这话囫囵咽下,来去百年,从头来过也倒不曾气馁。


    天道无常,最是无情。


    他不知是先将无情听了进去,还是先修的天下苍生。


    只是,道心已定,再无回头的想法。


    此路一去甚远,至此未有道友与之相行。


    那唤沈卿池师叔的乌泱泱一群弟子,热闹极了。天资不低,宗门爱护,师兄弟之间友好至极。


    陈时只一看而过,觉得少年人热闹非凡,自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心志。


    引人注目,只余艳羡。


    但他被人抱着怀中,伤口被涂上上好灵药膏脂,被人当成一块易碎的玻璃般,那人素的如雪般的指尖沾染上他身上的血污。


    却也面无表情,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他忽然摁住沈卿池,一丝丝气力,但那人却还是停下动作,手上还沾着他身上的血污。


    灵力将他们与海水隔绝开,形成一个堪堪容纳两人的灵力罩。


    他们回到了先前陈时破境的那个房间,不过现下屋内并无鲛珠等物,没了照明物,显得昏暗多了。


    也不知沈卿池带的那群弟子,打哪掏出一个灯盏,昏暗灯影被灵力罩罩住,放在一旁的寒冰床上。


    “沈兄,为何如此这般照看我?”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