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说什么吗？”


    穆锦摇头。


    “算了。”许嘉时泄气，她朝餐厅走去，“王姨，我饿了。”


    穆锦看着许云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试图缓解气氛，“云帆哥，云溪现在刚想明白，也不急这一时。”


    “明明喜欢，还不为自己争取，以前在谈盛阳面前也不这样。”许云帆气的牙痒痒，“我要是她，我马上坐私人飞机去找梁荀。”


    “没关系，我来给她说。”


    “穆锦，你可千万别学她，喜欢一个人就得说出来，不能当缩头乌龟。”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穆锦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知道了，云帆哥。”


    许云帆像个不速之客，把她们的心情都搞得很低落，最后一个周末，两个人坐在露台上看日落。


    “穆锦，你别喜欢我哥了，我给你重新介绍一个。”


    “还有谁能比得上你哥？”穆锦靠在许嘉时的身上，手指比了一个圆，将光芒渐弱的太阳圈住。


    “还真有一个人。”


    “谁啊？”


    “我先打听下，等时机成熟了再介绍你们认识。”


    许嘉时心里暗自有了人选，霍闻谨为人张扬有个性，看似徒有其表，实则志向高远。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喽。”


    “嗯。”


    夕阳无声且悲壮，从白到黑，是旧的终止，是新的开始。


    隔日。


    许嘉时拎着包进公司时，都觉得心情沉重了几分。


    从梁荀离开到现在，对方一个消息都没有发，唯一的联系，是许嘉时主动发起的，问他有没有落地，而梁荀只回了一个“嗯”字。


    许嘉时猜测梁荀是生气了，许嘉时反思了自己，觉得她确实有些不识好歹。


    换做她自己，可能早就炸锅了。


    许嘉时想道歉，又觉得莫名其妙，有些无厘头。


    周一例行早会，许嘉时传达了月底举办创刊十周年纪念活动的事情。


    “这次有着装要求，我们给每个人五百块钱的报销额度，走我们的部门预算，大家有问题吗？”


    “没问题。”


    “这周末我们去逛街吧，看看衣服。”


    ……


    许嘉时也约了穆锦去逛街，对方直接发了一连串问号过来，让她不明所以。


    下一秒，就收到了穆锦的电话。


    “许云溪，现在几月？”


    “九月。”


    “九月有什么？”


    许嘉时下意识回她：“中秋节，国庆节。”


    因为刚开完早会，就有好几个人都找她请假，想要拼假回老家过节。


    “你现在真是个优秀的打工人。”


    穆锦没有说一个字的脏话，莫名的，许嘉时觉得她骂的挺脏。


    “给点提示吧，穆大小姐。”许嘉时扶额，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力。


    “纽约时装周。”


    许嘉时拍了下脑门，她果真给忘记了，前几日还收到了品牌方寄到家里的邀请函。


    “去吧，快去纽约见你老公，顺便还能陪他过中秋。”


    “我看能不能请到假。”


    穆锦仰天长啸：“我真的要晕了。”


    许嘉时笑：“放心，我一定请到假。”


    实在不行，她就找陈敏特殊处理，许嘉时能主动提出去纽约，就是许家人最希望看到的事情，只要许嘉时肯，许家人定能让她准时准点地落地纽约。


    提交请假申请的半个小时后，许嘉时被曹有风叫到了办公室。


    “嘉时，为什么要请这么长的假？”


    许嘉时站在办公桌前，双手交差置于身前，“曹总，去国外探亲。”


    不待曹有风回答，许嘉时又道：“工作您不用担心，我会提前安排好，如有急事，也会远程处理。”


    曹有风笑了下：“嘉时，你把该说的话都说了，如果我卡了你的流程，是不是也不合适。”


    此刻，许嘉时恨不得掏出手机给陈敏打电话，让她找人把曹有风给开了。


    “曹总也是按规章办事，批与不批，我都接受。”


    “同你开玩笑呢，玩得开心。”


    “谢谢曹总。”


    许嘉时把通过的申请申请截图，发给了穆锦。


    【请下来了。】


    【你知道应该把这个截图发给谁吗？】


    许嘉时故意回。


    【知道，发到我家群里，他们肯定很开心。】


    穆锦发了一条长长的语音，许嘉时长按语音识别，结果识别出来一串乱码。


    许嘉时看了眼门外，打开了电脑声音。


    “你应该发给梁荀，发给你老公，让他在纽约洗干净，乖乖等你去找他，然后把他这样那样。”


    听到穆锦用粤语一通乱说，许嘉时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她发了一个小脸通红的表情包给穆锦，然后一口气喝完了半杯水。


    最后还是没有把截图发给梁荀。


    许嘉时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或许是一张定好日期的机票，或许是梁荀主动发来的消息。


    她好像觉得自己困住了，她有一个想抵达的目的地，但不知从哪里开始。


    下班后，许嘉时一个人开车回家。


    车里放着陈奕迅《爱情转移》，许嘉时的脑海里却总是浮现着她和梁荀领结婚证的那天，对方唱给她的《富士山下》。


    前方红灯转绿，她慢慢松开油门，突然强大的冲击力从背后传来，由于惯性力，许嘉时的身体径直超前扑去。


    很长一段时间都是懵的，直到有人拍打车窗。


    “小姐，你还好吗？”


    许嘉时摇头，降下车窗：“脚疼。”


    一个小时后，许云帆赶到医院。


    看着躺在病床上玩儿手机的许嘉时，他重重松了一口气，“这是怎么了，接到电话的时候吓死我了。”


    “被人追尾。”许嘉时也跟着叹气，好好的，祸从天降。


    “医生怎么说？”


    “轻微脑震荡，观察一天。”许嘉时拍了拍腿，“脚也崴了。”


    许云帆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许嘉时：“云溪，以后让司机接送你上下班吧！”


    “嗯。哥，你千万别告诉爸妈，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看你表现。”


    “昂，我都受伤了，还要怎么表现？”许嘉时摊手，身体超前倾，拉住许云帆的胳膊，“哥，你给我换个车吧。”


    “给你换沃尔沃，安全系数高。”


    “30万以内，太贵的不行。”许嘉时一说出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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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穆锦吐槽她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还笑。”许云帆把卫衣袖子挽起来，像是要做什么的样子，终于还是放了下来，“我让管家给你把换洗衣服送过来。”


    “行，拿一身就行了，医院说只用观察一晚。”


    “听我的，咱多住几天，就当养脚了。”


    许嘉时沉默了会儿：“去私立医院吧，别占用这里的医疗资源。”


    “可以，我联系医院。”


    折腾到十点多，许嘉时住进了vip病房，许云帆累得瘫坐在沙发上，问她饿不饿。


    许嘉时说她想吃云吞。


    许云帆竟然不点外卖，说要出去买，许嘉时直觉不对。


    果不其然，对方出了病房没三分钟，她就收到了梁荀的电话。


    自梁荀离开后，这是他们的第一通电话。


    听到对方在电话那头喊她“云溪”。许嘉时心底泛起酸，连声音都带着几分委屈。


    “梁荀，我被人追尾了。”


    “嗯，云帆哥给我讲了，你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


    许嘉时看着自己被包成粽子一样的脚，如实道：“脚有点疼。”


    “医生怎么说？”


    “制动，两三周就好了。”


    梁荀沉默了下，同许嘉时讲：“我觉得我应该多休几天年假。”


    明知是一句不可能的话，但许嘉时的心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变得敞亮起来。


    “那我上周就不应该送你走。”许嘉时说完，心跳在瞬间加速。


    梁荀转移了话题：“吃饭了吗？”


    “许云帆去买了。”


    两个人就这样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许嘉时因为梁荀没有正面回应她，心情有些沮丧。


    许云帆回来后，她就说完吃饭，挂断了电话。


    “你给梁荀说我被追尾了吗？”


    “是啊。”许云帆打开外卖盒的盖子，“你不让我告诉爸妈，没说不告诉梁荀。”


    “我发现你话好多。”许嘉时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我都是为了你好。”许云帆走过来弯下腰，“上来，我背你。”


    许嘉时噘嘴，爬在许云帆的背上。


    在阿姨的帮助下，许嘉时洗完澡，等出来的时候一，许云帆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给对方打电话的时候，听到那边引擎共鸣，应当是在试车。又跟着自己折腾到快凌晨，许嘉时没忍心叫醒许云帆，让阿姨给他盖了被子。


    许嘉时毫无睡意，用手机看机票。


    她点开每一个抵达纽约的航班，仔细地看完每一个航程信息，依旧没有下定决心。


    手机上方的时间已经跳转到了凌晨一点，睡眠模式早已开启，不远处许云帆的鼾声悠长。


    许嘉时在黑夜里，轻声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再唉声叹气什么。


    她关了灯，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微信。


    消息页上有一个鲜红的圈，里面标着数字2。


    许嘉时朝下翻了翻，看到了那两条信息来自于梁荀。


    【帮你买周五下午七点的航班可以吗？】


    【图片。】


    许嘉时点开，是一张航班的截图，下午七点从深市机场起飞，直达纽约。


    许嘉时心跳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