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且可随缘道我赢

作品:《平鉴野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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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松棠已经快要走到门外,听不真切他问了什么,回头又问他:“嗯?你说什么?”


    舒珃摆摆手:“没什么,路上小心。”


    自讨没趣。


    “珃哥,您这是?”舒家的老管家进来送东西,见他魂不守舍。


    舒珃自顾自地回了自己房间,不让任何人进来,只有泼墨又被揉烂的画纸,一团团仍在地上,才可能知晓他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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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松棠匆匆回了郁府,仁若早把要带上的东西整理好,就等着她回来了。


    朗景他们都在院里候着,原以为不来了,郁松棠就踏了进来。


    “朗景,我和仁若不在家,你要多照顾她们还有学堂里新来的朋友,还有阿祖那里,也要麻烦你帮我关切着。”


    朗景话少,她们嬉笑打闹的时候,他总在一旁陪着小梅玩耍,要么便只是孤零零地站着,盯天望地,不知在想什么。


    郁松棠怕他孤单,只好用着借口让他往人群里凑近。


    “好。”朗景定定地看向郁松棠,“你也是。”


    郁松棠知他不善言辞,但眼神里的关切做不得假。


    “你把这个带着。”朗景有些扭捏,一直背着的头终于在她快要离开的时候伸了出来,“后院的蚊草,我自己做的,到山上可以防蚊虫。”


    郁松棠接过这小香囊一看,上面的花样还是前几日学堂里教的,那时候朗景说自己粗心,上不了手,没想到下了学自己偷偷练了起来。东倒西歪的图案,郁松棠却很喜欢。


    “用得上,多谢啦~”


    郁松棠不让梅灵抱着小梅站在风口送她,最后临行前去请了外祖父的安,听了他几句教导,这才虽早已在门外的二皇子车队离开。


    “棠儿,一路平安。”


    明明只是上山,还没有京都到宁州远,看着一行人送行,郁松棠忍不住伤感起来。


    “傅老放心。”


    朗景的眼神炽热,楚则虔多看了朗景一眼,却也没放进心里。


    他本想扶一把郁松棠,却见她自己根本不在乎什么上车礼仪,直接就踏了上去,未伸出的手默默在宽大衣袖里握成了拳。


    朗景望向远去的马车,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他下意识踮脚继续张望,埋怨起自己长得还不够高。


    “小棠姐,我还在呢。”仁若不知郁松棠怎么变得伤感起来,用自己的手握住她的手。


    “没有,我只是一直和你们待在一起,待习惯了,现在突然和大家分开,有些不适应。”郁松棠拍了拍仁若,示意自己没事。


    行了大半个白日,终于在进山的途中了,路也变得陡峭,郁松棠正昏昏欲睡时,听得马车窗户被人咚咚咚敲着。


    “郁姑娘可有不舒服?”


    郁松棠听着声音熟悉,掀开帘子见是二皇子,在仁若的小动作提醒下,她总归是先做了个简化的行礼这才回话。


    “多谢二皇子殿下关心,还好。”


    楚则虔听她语气淡淡地感谢,回道:“郁姑娘,不用这么客气,无须一直称我殿下。”


    “母妃家的舅舅也曾在傅老门下学习。”


    郁松棠听他主动说了,也不在拘泥,去了殿下二字,称呼起二皇子来。


    楚则虔生得俊美,姿容既好,神情也佳,本就这样的人故作温柔姿态更让人挪不开眼,他伸直这招管用,对着郁松棠也更加上心使用。


    可时机太不凑巧,又是郁松棠困意上头,她对这时代的王公贵族全无滤镜,美男示弱倒不如给她好好休息。她强韧哈欠道:“二皇子,那咱们还有多久才能到?”


    郁松棠自个倒还好,可仁若的肚子已经有规律地叫了好几声。


    见她并没有多余想同自己聊的,换成从前的楚则虔,早就不自讨没趣了,可面对郁松棠,总是耐不住总是不由自主被她吸引。


    “还需一个多时辰。郁姑娘是觉得无聊?”


    郁松棠只是单纯的困,但对面明显是有继续聊下去的心思,她也不好推脱,索性问他:“还好,二皇子要上车休息一番吗?”


    楚则虔心头忍俊不禁:“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这辆马车太小,不如去前面那辆?”


    郁松棠本意是上了马车就各自休息自己的,谁也别打扰谁,他倒好,指中的马车活脱脱像房车,光从外头就比她坐的这辆富丽堂皇出不少。


    她也不扭捏,说着就下车准备换乘,仁若将要跟着,楚则虔的随行侍卫却将她拦于车上,郁松棠回头看见这情形,无声地用口型说了一句“没事”,便跟着楚则虔朝前走。


    这一小段山路恰好泥泞,她的鞋一深一浅,大为不便,楚则虔故意放慢脚步,垂下来的配带落在身后,郁松棠快要跌倒的时候眼疾手快抓住,一个踉跄稳稳跌入他怀中。


    “多谢二皇子!”郁松棠心有余悸地低头看着裙摆的污泥,险些自己整个人都要跌进去。


    楚则虔将她扶正,刚才飘落的长发抵在他胸口,不常见的木质熏香。


    “上来吧。”他那马车高出许多,郁松棠想也没想牵住他递出来的手,借力上去。


    楚则虔本以为她会介意太过亲密,衣袖隔在手心,可郁松棠却毫不介意。他心里想她洒脱坦荡,却不知道这在郁松棠那里不过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马车里设了两个雅座,中间还有一方茶台,郁松棠靠在长绒软垫上,心中大呼舒服,又注意到刚刚沾上的脏,担心弄乱楚则虔的车,正找着东西来擦拭。


    眼前一块手帕出现,楚则虔递近。


    “多谢。”郁松棠擦拭干净又垫在身下。


    楚则虔看她忙忙碌碌,专心致志,发丝沾了些许露水,一缕一缕贴在颊边。


    “郁姑娘与我切磋几盘棋局?”


    郁松棠除了五子棋哪里还会什么棋艺,讪讪一笑,勉强道:“我棋艺实在不精,恐让二皇子笑话。”


    楚则虔念她谦虚,执意铺开棋盘,看到她真的犹豫着第一颗子往哪出放才相信:“不如我教你?”


    郁松棠还来不及拒绝,楚则虔已经换了位置,坐在她同侧身旁。


    她下意识往旁边让了让,楚则虔的手撑在榻上,衣角原先是轻飘飘落在他指尖,现在拉开了好一段距离。


    “二皇子不必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