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庐山2(4)

作品:《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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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三郎不是一个人来的。


    范娘子躲了,但辛弃疾还在这附近访友。辛三郎在出发时就叫上了辛二郎同他一起,并在进书院之前请辛二郎去找辛弃疾过来。


    大人之间的事,光小辈是解决不了的。


    莲心正在朱熹面前挠头,看着人群如摩西分海一样劈开,露出熟悉的身影。


    辛三郎在众人的注视下走来,向朱熹行礼,低声讲了几句话。随后朱熹露出惊讶的神色,又打量了他一会儿,看向莲心,“原来你就是虞...”


    辛三郎低声阻止:“晦庵先生。”


    朱熹便冷笑一声。


    但至少,他确实不再提莲心的身份了,转而指着书院地上的一片狼藉质问:“不论她是谁,她那头畜牲把书院弄得这么乱,该怎么办?”


    莲心忍不住嘟囔:“白鹿不是这书院的起源么,它怎么也该算自家人。自家人这么见外...”


    辛三郎没理她的话,与朱熹道:“先生,不如我们进屋稍坐?晚辈再与先生议定赔偿。”


    外面人多口杂,不是讲话的地方。


    朱熹却道:“可以,但是,”他看向莲心,“她不行。让她出院门等。”


    莲心愣了。


    周围的视线一瞬间都投了过来。


    大家打量的目光像箭一样。


    莲心深吸口气,缓一缓自己因这句话猛然一僵的身子,然后又将这口气吐出来。


    其实这话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羞辱的内涵。


    她得罪了人,那人家不想见她,这都是情理之中。又没有逼人道歉逼人下跪之类,有什么好难受的?


    但莫名有种脸像火烧的感觉,那种感觉淤积在她胸口。


    她故作轻松:“好吧,反正晓得先生不是鹿贩子,那就是我误会了,真抱歉。正好方才白鹿跑出去了,我得追追它...”说着转身要走出去。


    一只手按在她肩上。


    “先生。”辛三郎说,他的表情变也没变:“父亲托我照顾她,这是家里共同决定的。我不能把人撂下。”


    局面僵持了起来。


    就在朱熹沉默许久,说出“你应该知道,我绝不赞同你父亲将虞...”时,远处传来一阵笑声和喧哗声。


    莲心、辛三郎和朱熹转头,然后和带领着两个青袍文士、手中提着两桶腻子的辛弃疾对上了视线。


    “听说我家小娘子把墙毁了?...是吧?”


    辛弃疾看着眼前对立的局面,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无人解答他的问题,他也不多纠结,把疑惑抛至脑后,爽朗道,“我来替她刷墙的。”


    ...


    事情是怎么变成这个局面的?


    莲心站在被刷新了一半的墙面前,看着辛弃疾和他两个今日本是一同出游却临时被抓来的朋友刷墙的背影,发出了疑问。


    辛三郎淡定:“这样一来,放鹿进书院的事情不就刚好能被弥补了么。”


    莲心:好像也很合理的样子。


    她还是挣扎了一下:“我以为,你们名人...你们权贵之间,遇到矛盾,交涉的方法会更...”更高端一点,比如展开一场理论的辩论,或者辛弃疾拿金钱或者什么把柄威胁。


    古装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莲心前世几乎把所有有名的古装电视剧都看过一遍,尤其某权谋电视剧。


    别说皇子了,就是大臣私下见面,遇到些冲突也喜欢阴恻恻交涉一番,顺便说些够被诛九族的夺位暗语,最终两人说些关乎利益博弈的狠话,再各自退场。


    辛三郎无情地打破了她的幻想:“没有那回事。把简单的事变复杂不是父亲的作风。”


    莲心问:“那他的作风是?”


    “——是抓走不干活的小孩,让她和我一起干活。”


    辛弃疾出现在两人背后,他嘿嘿嘿地拖着莲心的腋窝,直接拎起来一甩,像荡秋千似的将她悠起,“哪有老子一个人刷墙,你这个罪魁祸首在那边站干岸的道理!”


    不知为何,被辛弃疾这样一说,莲心反而有种脚终于踏在实地上了的感觉。


    但还没来得及思索这种心安从何而来,她就已被武力镇压得嗷嗷直叫:“叔父,白鹿才是罪魁祸首...”


    “那我还能打白鹿吗!人家在山野里乱跑是回家,你算什么,返祖啊?”


    莲心见道理说不通,挣脱了辛弃疾就开始跑。


    奈何辛弃疾反应很快,跑起来根本不像个已有四十的中年人,倒像头猎豹。


    他带来的两个朋友也看热闹不嫌事大,扔下了刷子抚掌观战,一个建议“小虞攻他肋下”,一个赞叹“老辛武功不减当年”,毫无劝诫之意。


    莲心只能凭瘦小体型躲过辛弃疾蒲扇似的手,却仍不得不被他手里拿着墙刷子撵得四处乱跑,只好向仅剩的自己人求助:“三郎君,救我!——啊啊你不要过来啊,那上面都是腻子!”


    辛弃疾怪笑一声,追:“叫你哥也没用!老子要把你两个都刷成白鹿!...”


    莲心被转得头昏,一时也没注意“哥”的称呼,继续逃命了。


    辛三郎在一旁看了一会儿,直到莲心被越撵越笑得厉害,把对辛弃疾的称呼从“辛帅”变成“叔父”,最后变成了“老辛”,面上打从被晦庵先生说“出去”之后就没有散去的红眼圈也终于褪去,变成了哈哈大笑。


    他才转开眼神,朝右看了下。


    朱熹还没走,也在悠悠闲闲地看着一行人刷墙。


    他提前预判了辛三郎看过来的意图:“觉得我是个迂腐的老头子,是么?”


    辛三郎被点了名,并不惊慌。他上前来施一礼,低声:“只是觉得虞小娘子何其无辜。”


    他道破:“先生恼虞小娘子,不是因为她带进来白鹿,而是因为她是虞将军之女。”


    “好吧,我就知道你已察觉。放下今日之事不提,你觉得若虞小娘子被你家收养的事传出去会如何?”


    朱熹并不掩饰他的喜好,就像莲心第一次登门时他也没有掩饰自己在书院内的琴声一样,他说,“叛国将领之女,不光不被惩罚,反而一跃成为贵女。难道只是因为她可怜,叛国就变成毫无代价的了吗?”


    “叛国之事尚无定论。仅流言所致。”


    辛三郎忽略了“贵女”二字,尽管他不认同辛家是权贵,但这不是重点,“令为国献身的将领子女无依无靠,只更令人心寒。”


    “百姓听到的正是流言。”


    “人生而静,感于物而动①。错在于流言,而不在于本质。纠正流言,去伪存真,才是解决办法。”


    朱熹半晌不语。


    “百姓有多少,权贵又有多少?”他说。


    “所以我说不必约束百姓,应该约束权贵们‘存天理,灭人欲’,如此能将伤害降到最低。但你们听进去的有多少?因为你们约束不了自己。”


    朱熹这话不光冲着辛三郎去的,更看了眼辛弃疾。


    他冷淡地说:“三郎,人欲过重,这不一定是你和你父亲最大的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