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教他

作品:《嫁首辅(重生)

    镇国将军府最不缺骏马,单是虞鸿每年便要买两匹上等的良驹养着,到了仲秋就去深山打猎。


    然这些良驹骏马却不适合让初学者来骑,是以虞雪怜在马棚精挑细选,选中这一匹黑鬃黄马。


    虞雪怜的手感觉到陆隽的僵硬,她抬眼问:“陆公子,你头晕吗?”


    爹爹说,有些人天生学不会骑马,人刚坐上去,总觉得憋闷,头晕目眩,两条腿直发软。更别提牵着缰绳走一圈了。


    “若陆公子有所不适——”


    “我感觉很好。”


    虞雪怜半信半疑,她看陆隽一如往常地镇定,但他回答得太快,倒不像他平日那样深思熟虑。


    “陆公子感觉很好?”虞雪怜复问。


    按理来说,陆隽不是嘴硬要面子的人,应该不会说谎。


    陆隽颔首:“请虞姑娘继续。”


    男人语气坚定,适才僵硬的手也缓过来劲。


    因虞雪怜提醒他,今日学骑马,要穿修身的衣装。他的衣物本就不多,只前年过冬时,让慈溪镇的裁缝做了一件短衫,恰适合今日穿。


    这短衫的确修身,颜色是墨黑色。但那裁缝偷工减料,用的布料极易褪色。陆隽洗了几次,晾晒后,墨黑成了浅灰。


    他束了腰带,身形被勒的一览无余。陆隽瘦归瘦,然每年辛苦劳作,便练就了这么一副瞧着很有力量的身材。


    虞雪怜再三确认陆隽无碍,随即牵起缰绳,顺着在草地上走。


    马蹄一前一后地随缰绳的牵引行走。尽管路平坦,可陆隽到底是初学,方向不由他控制,容易失去重心,身体猛地往一边摔。


    幸而虞雪怜眼疾手快,及时抓住他的胳膊,把缰绳放到他手里,“陆公子,你拿紧。”


    “你把脚放在马背两侧,就不会颠晃了。”


    陆隽抿唇,问:“虞姑娘,我若试着自己走一圈,会不会摔下来。”


    虞雪怜毫不犹豫地说道:“当然会。”


    她事前在府邸做足了功课,骑马和教人骑马完全是两回事。


    毕竟身体不一,再温顺的马匹也要慢慢磨合驯服。她跟大哥学骑马的时候,从马背上摔下来是家常便饭。可陆隽不同,他若今日摔下来了,所谓书生身弱,摔出个好歹……万万不可。


    离狩猎尚早,想要一天教会陆隽骑马跟敲冰取火差不多。


    虞雪怜顿感后悔,左右思忖道:“陆公子,今日能做到这儿,已经不错了。你过几日有要忙的,暂且先学到此处吧。”


    陆隽问:“虞姑娘要半途而废吗?”他又道,“陆某不想半途而废。”


    虞雪怜清楚陆隽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她仰眸看陆隽,见他的脸色没有爹爹说得那种苍白,浮现虚汗,想来是能够继续往下学。


    陆隽坐稳后,垂目看向虞雪怜。她的表情纠结,他猜测她是担忧他会摔下去。


    他捏着缰绳,问道:“虞姑娘告诉我,要怎么控制方向?”


    虞雪怜指着马匹,说道:“陆公子看见这衔铁了吗?”她说,“若控制不了方向,马儿不配合你,就用衔铁来牵制它。”


    然而教人骑马并非依靠言语,纸上谈兵是不行的,她上手比划了一番。


    陆隽沉吟道:“虞姑娘可愿上马,让陆某看一遍如何骑。”


    他按着马鞍,欲要下马,却听虞雪怜道:“陆公子不必下来,我上去教你。”


    虞雪怜倒没顾虑太多,只想着尽力教会陆隽。她算是半个习武之人,爹爹教大哥武功,少不了上手去摆弄大哥的胳膊跟腿脚。


    骑马的动作看似简单,若不留神,失去掌控,摔成傻子残废的情况也是有的。


    不等陆隽回应,虞雪怜一跃骑上马背,坐在陆隽身后。


    她今日穿窄袖襦衫,轻盈贴身。


    虞雪怜靠拢在陆隽的后背,以往都是郎君在马上护着女子,可他们二人的位置则相反。


    “陆公子,你的手要这样握缰绳。”虞雪怜伸出手臂,即使陆隽挡住她的视线,她只需稍微摸索一下,就能找到缰绳。


    她拨开陆隽的手指,教他怎么握好缰绳。


    “我知晓了。”陆隽看着从他后背探出的手臂,纤细柔韧。


    他错以为虞穗如她表面柔软,殊不知她的手臂力度不容小觑。


    方才虞雪怜牵引的是马匹,现在她牵引着陆隽如何控制方向。


    抑或


    (function () {var id = "2377029035902478992-21409";document.write(''<ins style="display:none!important" id="'' + id + ''"></ins>'');(window.adbyunion = window.adbyunion || []).push(id);})();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这匹黑鬃黄马认人,它甚是听话,丝毫不忤逆虞雪怜的意思。


    “陆公子,我带你去那边的土路走一走。”


    虞雪怜已经忘了彼此的距离,全身心的扑在教会陆隽骑马这一件事上。她不仅扣着他的手指,胸膛也黏在了他的背上。


    她复生有近一年了,在府邸吃的喝的,样样用滋补身子的为先。上辈子为了柳腰细腿,虞雪怜的膳食不沾一点荤腥,糕点肉脯一点不吃。


    挨过饿,死了才知道。放着美酒佳肴不喝,去过清汤寡水的日子,实在是蠢笨。她这一年吃得圆润,母亲极为高兴,只因她之前吃得膳食,狸猫见了也要摇摇尾巴地逃跑。


    阳春四月,他们两人骑一匹马,来回在这空阔的草坪驰骋,避免不了出热汗。


    陆隽嗓音低沉,唤道:“虞姑娘。”


    虞雪怜的褥衫被汗润湿了一小片,她浑然不觉,问道:“陆公子,你觉得现在学会了几成?”


    “陆某不知。”陆隽勒了缰绳,马儿乖巧地停下张扬的马蹄。


    他问:“虞姑娘觉得有几成?”


    虞雪怜见陆隽连勒马都会了,笑吟吟地说:“陆公子聪明过人,起码学会了有八成。”


    两人骑着不如一人骑,虞雪怜既要教他,还要注意着路是否平坦,她两条胳膊又酸又累。


    “陆公子坐好。”虞雪怜松开他,脚踩马鞍下去。


    陆隽跟她下马,他移开视线,问:“虞姑娘带披风了吗?”


    虞雪怜迟钝地说:“怎么?”


    她出府前,金盏说天色晴朗,无风无雨。她想也是,无风无雨,骑马穿的越简单越好,所以没带披风。


    思及此,虞雪怜下意识地摸了摸胸膛的布料——湿得透了底。


    所幸这一块不会有村民百姓经过。


    虞雪怜羞赧地看了一眼,说:“我忘带了。”


    “我送你的丝帕,带了吗?”


    “带了。”


    陆隽转身背对着虞雪怜,言简意赅道:“用它擦拭。”


    虞雪怜从袖间拿出陆隽绣的那张丝帕,盖住湿掉的布料。


    马儿哼哧哼哧地吃着草,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