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多久，到五岁那年，你就知道答案了。”


    瑟希斯闭着双眼，查阅五岁那年的记忆。


    “…遍地黑潮，不忍直视呐。”


    那刻夏看向大树壁画。


    “年幼的我同样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吉奥里亚、艾格勒、刻法勒…当然，还有你。”


    “能求的泰坦我求了个遍，可惜，都无济于事。”


    瑟希斯愣了愣，“这…莫非就是汝研究[炼金]的开端？”


    “正是。”那刻夏继续说：


    “一切始于你那座绿意盎然的庭院。”


    “我在那里求学的时候，自然也接触到了塞勒苏斯的理论。”


    “喔。”瑟希斯恍然。


    “吾记得他。”


    “就是他首先提出了[灵魂]的概念，没错吧？”


    “不仅如此。”那刻夏补充：


    “他还认为所有生命和物体的组成、运动和变化全部源自[灵魂]本身。”


    “于是，我想……”


    “既然一切生命皆出于同一根源——为何我不能以自己为代价，让至亲复活呢？”


    ……


    彼时，那刻夏还是一名孩童。


    “我成功了，老师。”


    少年浑身是伤，唯一的眼中却充满希冀。


    “这、这可是渎神呐！”老者眼睛睁大，惊慌喊道：


    “即便自由如树庭，此举也足以将你送上火葬的尸床……！”


    “你那至亲…她现在身在何处？”


    “快将她送离树庭，去到人寻不得的地方，否则你我都将接受七贤人会的审判！”


    面对恩师的质问，少年虚弱回答道：


    “放心吧，老师。我的姐姐，她……”


    “如今…依旧不在人世啊。”


    “嗯？这是什么意思？”老者有些疑惑。


    少年无奈苦笑：


    “单凭一只眼睛为代价，就想从塞纳托斯手中夺回逝者，还是太过于天真了……”


    “等价交换，我所能得到的，不过见她最后一面，仅此而已。”


    搞清实验的结果后，老者不由叹了口气。


    “唉……”


    “收手吧，那刻夏。”


    “你是我最好的学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误入歧途。”


    “永远别再触碰禁忌：别再辜负逝者，别再伤害自己。”


    “这样，这座教室还能属于你，你还有机会活出自己的人生。”


    少年抬头回答，“既然见过她最后一面，我已别无所求……”


    “你说得对，老师。我也该开始新的人生了。”


    见少年如此听话，老者感到十分欣慰。


    “好，那么接下来，你想研究怎样的课题？”


    “我想继续塞勒苏斯的研究。”少年毫不迟疑。


    “？”老者诧异。


    “继续灵魂的研究？”


    “可你知道，树庭早已对他的思想了如指掌，即便继续深挖，恐怕也是徒劳……”


    一个课题总有终点，就像是筷子。


    纵使筷子可以更换许多材料，塑造新的样式，但筷子就是筷子……


    人类只需要它能夹菜，这就够了。


    再往下深究，根本毫无意义。


    “不，老师。”少年握紧拳头。


    “我于死雾中匆匆一瞥后，终于晓得一个道理。”


    “从古至今，我们对灵魂的理解不过冰山一角。”


    “我失去了一只眼睛，视野却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明朗……”


    “真理已尽在我手…看我如何令这个有悖常理的世界天翻地覆吧！”


    望着大屏幕上，那刻夏孩童时期的过往，瑟希斯感叹道：


    “喔…汝那厚重的眼罩下，竟掩藏着如此秘密。”


    “不过，这个故事与汝盘算的不能说瓜葛相连…只能说毫无干系呐？”


    “甚至那被你夺来的灵魂容器，也被汝销毁掉了。”


    “吾当时还认为，汝想要用其装载自己的灵魂……”


    “哼，答案就在其中。”那刻夏瞥了眼定格的屏幕画面，沉声道：


    “如果你连这都想不明白，不妨把[理性]的权柄让渡给我吧，留着也是浪费。”


    “我的故事就到这里，该说说你的秘密了。”


    “正所谓等价交换…对吧？”


    闻言，瑟希斯淡笑道：


    “果不其然，为吾留了陷阱呐……”


    “可惜…即便吾有意述说自己的过去种种，可吾所知者，未必比汝等更多呢。”


    “哦？”那刻夏挑眉。


    “大名鼎鼎的理性之泰坦承认自己不够智慧，你这帮信徒可要失望了。”


    “不不不……”颜欢掏出遥控器，将有关那刻夏记忆的投影关掉，看向瑟希斯。


    “我只想听听你和墨涅塔的事，我真的是太好奇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你俩是拉拉吧？”


    “人子呐……汝居然在意这种事嘛。”瑟希斯看着站在那刻夏身侧的颜某人，无奈道：


    “若吾没记错的话，墨涅塔已将权柄交给了那位阿格莱雅……”


    “是啊。”颜欢点头，“但我现在真没看出来她和浪漫有半毛钱关系。”


    “难道说…她以前也是恋爱脑？”


    “不无道理。”瑟希斯思索。


    “至少想要继承权柄，总得沾些边……”


    “或许有很多人子暗恋那位阿格莱雅，也说不定喔。”


    “可是问题来了。”颜欢向瑟希斯提问。


    “按道理说，每位黄金裔都会有缺陷。”


    “阿格莱雅的缺陷，是不断流逝的人性。”


    “可我现在继承了[岁月]，似乎一点副作用都没有。”


    “你说，是不是墨涅塔被你伤的太深了，所以才故意让后人莫得感情呢？”


    “嗯？”瑟希斯疑惑。


    “这又是何处听来的故事。”


    “吾若当真如传言般无情，汝与那小公主…又怎会在吾之属地，找到[金枝誓言]呐……”


    “那…详细说说？”颜欢竖起耳朵。


    “如此打听别家私事，汝也未免太闲了些……”


    “我有什么能忙起来的。”颜欢挠了挠头，看向瑟希斯。


    “我又不是黄金裔，等公民大会开会不就完事了。”


    “倒是你俩，真加入凯妮斯的队伍了？”


    “不知道呐。”瑟希斯摊手，无奈的看向那刻夏。


    “此子自持智慧冠绝古今，连泰坦也入不了法眼……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那刻夏瞥了颜欢一眼。


    “所以，你为什么也能看到这啰嗦的泰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