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天裕国的律例，官学不收取纳费，但也不提供教材与生活费，就是说读书需要的笔墨纸砚书籍以及吃饭喝水等花用需要学生自己承担。


    云兴德思忖过后，觉得他们家不差那些钱，而且让孙女和沐沐那丫头走近点没坏处。


    “谢谢爷爷！”小玉兴奋地不得了，这事是爷爷亲口答应的，那她爹娘就不敢反对了。


    也正如她所想，云丽娟面色不好，却只敢偷偷瞪闺女一眼，认了下来。


    入官学不用教纳费，但云沐沐是要拜许平为师，拜师礼还是要准备的。


    老云家不曾有过读书人，对束脩之礼所知不多，还是沐韵心看家里人没有动手准备的意思提醒了一下，云大柱才恍然大悟。


    “拜师就送这些东西？什么芹菜、莲子、红豆的，太便宜了吧，我还以为送红包就行了！”


    村里无论碰见什么喜事，都是用红布包点钱，最多加点红鸡蛋就能应付几乎所有场合。


    沐韵心解释道：“里面的每一样东西都代表不同的含义，比如说芹菜寓意着勤奋好学，莲子寓意感谢先生付出的苦心……”


    一家人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拜师讲究这么多！


    云大柱沉吟道：“这些东西里咱家就一袋子红豆，不过村里水库有野生的荷花，这时候刚好开过一些，可以去摘些新鲜的莲蓬。”


    云湖道：“爹，我记得我口分田那片的山上有几颗野生枣树，枣子这时候也差不多红了。”


    “行，老大，明天你就去水库摘莲蓬，老三，你去山上摘枣子，桂圆的话老大家的你明天去城里买点，芹菜和肉条不能放，就留着后天现买吧……”


    云大柱安排完，转眼就看见小孙女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好笑地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头顶，“怎么了，沐沐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爷爷，我也想去摘莲蓬摘枣子！”


    水库是村里小孩子的禁地，比东山还禁的禁地，云沐沐从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水库里有水鬼，专拉小孩当替死鬼之类的恐怖故事，她敢去东山，却从来不敢靠近水库边。


    不过敢不敢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她曾远远看见水库里荷花开得漂亮极了，红的粉的白的，加上大大的翠绿荷叶，勾得她心痒痒的，让她自己她不敢去，和大伯一起就想试试。


    “不行！”云大柱登时虎起脸，“不许去水库，里头都是妖怪和水鬼，你大伯摘莲蓬没办法时时照顾到你，一个不小心你被抓走的话，以后就天天待在脏水里陪它们，吃不到好吃的，见不到家人，冬天还要被冻成冰块……”


    云沐沐心中升起的那点小火苗瞬间熄灭了，好恐怖，她还是不要去水库了，“那我和我爹去摘枣子可以不？”


    她以前都没听说过她家还有山地，印象里她家的地就是村附近那些平坦的田地。


    相比去水库摘莲蓬，去山上摘枣子安全得多，那山说是山，其实不过一百来米高，位置也在两个村中间，没什么大型猛兽，云大柱犹豫一会儿就同意了。


    “带上白白，还有云松你也跟去。”


    云湖对枣树的位置了解的也不太清楚，天裕国男丁的永业田面积相当大，而且不似口分田，永业田多数都是荒地山地等没什么用的土地，分到手以后他们基本都放在那里不怎么管，也就冬天家里的干草不够烧了，过来几趟砍些柴火搬回去。


    云湖知道里面有枣树还是云松和云林小的时候跑来玩儿，意外发现的。


    云湖和云松一前一后把云沐沐护在中间，而云沐沐身下骑着白白悠哉悠哉。


    白白的体型又大了一些，驮起小主人完全不在话下，还能灵巧的在山间跳跃。


    本来云湖还担心闺女会被白白摔下去，但看闺女抓得紧，白白脚步也很稳，一狗一娃都乐在其中，便随他她们了。


    父子俩专心找树，云沐沐也没闲着。


    自从进了这个山，系统的碎碎念就没闲下来。


    “天呐沐沐，你家竟然有一片山，这简直太适合用来种果树了！”


    “可是我爷爷说这里的土一点都不好。”


    “怎么可能，你看这里的树长得多好，对了，你四处采集一些土壤给我，我带回去分析一下，看看更适合种什么树，下次升级让主系统给你做些调整，给你适合的种子。”


    她瞅了瞅站在前头的爹和哥哥，两个人还在纠结往左边走还是往右边走。


    云沐沐放开一只手揪住狗耳朵，小声说道：“白白，你蹲一点。”


    白白甩甩耳朵，前腿趴下，云沐沐迅速附身下去抓了一把土，然后土瞬间在手里消失。


    系统道：“再采集点，分布远一些。”


    云沐沐又命令白白往前走走。


    “闺女，别走太远！”


    “我就在这里转转！”


    趁着爹和哥哥不注意，她抓了好几把土。


    “这次够了吧！”


    “暂时先这样吧，我很快回来。”


    系统说完这句，就消失不见了。


    云沐沐趴在白白身上，托着下巴等它。


    大概只过去一盏茶时间，系统充满喜悦的声音就重新响起，“好啦，等下次升级，你得到多年生植物的种子就可以拿来这里种了，保管结的果子又多又甜！”


    而云湖和云松终于确定了方向，招呼白白过去，走了没多久，就看到几棵坠满红色果子的树。


    “枣树，枣树！”云沐沐从白白身上滑下来，小跑到树下，开心地又蹦又跳。


    云湖松了一口气，总算找到了。


    父子俩一人持着一根长棍子，轻轻敲打熟透的枣子，树下就下起了枣子雨，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沐沐，你来捡这棵树下的枣子，只要红的，绿的不要。”


    “好咧。”


    云沐沐提起小背篓小跑过去，认真地挑选最红最大的枣子，慢慢悠悠，等云湖云松把另外两棵的枣都打完了，她才捡了十来个。


    “闺女，照你这个速度，天黑了咱们都捡不完一背篓……”


    云沐沐嘟嘟嘴，“不是爹说的要红的嘛，我要挨个检查完才能放进背篓……”


    “……行吧，你接着捡吧。”


    他本来就不应该指望小闺女，和云松一人一棵枣树，手飞快挑拣着枣子，背篓很快就装了一半。


    估摸着量应该够用了，云湖把三个背篓的枣子都倒进一个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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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和两个孩子把次一点的枣子捡了。


    次一等的枣子肯定不能送先生，但是可以留着自己吃。云湖以前不知道山上枣树产量这么大，觉得浪费好多，看来以后每年这个时候都可以过来一趟，能给闺女当个零嘴儿呢……


    “咔嚓咔嚓！”


    云沐沐和云松一口一个吃得津津有味，当然是拿次等的来吃。


    “闺女，好吃吗？”


    云沐沐想了想，决定说实话，“不太好吃，不甜。”


    “怎么可能，你哥小时候老喜欢过来摘了！”云湖边说边吃了一个。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高品质果蔬吃多了，怎么好像确实有点不太能入口……


    “咳咳，有的吃就不错了，放在半年前，这些枣子可是相当不错的果子了！”


    这样说着，云湖却不再去拿来吃。云沐沐过了最初的新鲜劲儿，也不爱吃了，就云松不介意，对他来说这是小时候的味道，吃着还挺怀念。


    回到家里，云山也从水库回来了，院子里堆了好多个头饱满的莲蓬，旁边地上有一个装满水的盆子，盆子里放着几只半开的荷花。


    “好漂亮的花！”


    云沐沐惊呼一声，飞奔过去。


    云山慈爱地笑笑：“给你摘的，拿去玩吧。”


    “谢谢大伯！”云沐沐高兴地道谢，却不将花拿出来，只是蹲在那里看。


    唐氏还以为侄女不好意思，道：“拿着玩吧，你大伯就是给你摘的。”


    云沐沐摇摇头，“天这么热拿出来一会儿它就不好看了，放在水里才好看。”


    她还有个想法，到时候给先生送束脩时，就把礼物和花一起送给他，这么好看的花，先生看到了一定欢喜。


    见她有自己的想法，唐氏就不再管，把莲蓬也放进了水盆里。


    “放着吧，你娘说新鲜的莲子很好吃，等明天天晚上再把莲子扒出来。”


    然后她将水盆放在了院子边，拿起扫帚打扫院子的卫生。


    方家那边已经来信，说是明天过来见见，她得把家里收拾得像样一点，鸡棚子兔窝还有牛棚的粪便都要清理一下。


    其实平时云家卫生做得也不错，基本一天铲一次粪便，院子不说一天一扫，两三天肯定会收拾一次。


    不过因为明天要见的可能是未来的儿媳和亲家，她就总觉得可以再干净点。


    见面这种事肯定不能瞒着当事人，自从下午媒婆来过之后，云林也是坐立难安，晚上洗澡前还偷偷跑去找云沐沐。


    “妹妹，上次给牛叔牛婶洗澡用的那个东西，会起泡的那个，还有吗？”


    云沐沐道：“肥皂吗？”


    “对对，肥皂，还有没有，给哥一块，半块也行。”


    “没啦，上次都用完啦！”云沐沐摊着小手，“再用还要买呢！”


    云林问：“多久能买到？”


    “今天晚上。”


    云林眼睛一亮，急切道：“多少钱？”


    云沐沐晃了晃自己肉乎乎的小手。


    “五十文？！这么贵！”云林咬咬牙，说了句“你等我会儿”就跑回屋里。


    云沐沐眨巴眨巴眼睛，是五个积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