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番外if线正序

作品:《等烟火燎原

    从洗手间出来,宋陆延已经关火,正端着热气腾腾的碗出来,普通的鸡汤味方便面,上面飘着几颗菠菜叶,几根培根,两个现煎的荷包蛋。


    魏栖音擦着半湿不干的头发,站在餐桌前,盯着碗里金灿灿的鸡蛋,陷入沉思,那是来到宋家不久,第一个没有宋叔叔的清晨,宋陆延穿着老头衫、及膝短裤在厨房忙碌,出来时端的也是一碗方便面,没有青菜,只有面和水煮蛋,她拧着眉看了眼,把鸡蛋挑出来放在碟子里,宋陆延问她:“怎么不吃鸡蛋。”


    她沉着脸:“我不喜欢吃水煮的。”


    “事儿多。”宋陆延敞开腿,大喇喇坐在椅子里,“那你想吃什么的?”


    “用油煎的鸡蛋。”


    “麻烦。”


    他嫌她事多又麻烦,却还是耐着性子进厨房重新煎鸡蛋,再端上桌,“唱戏的祖宗,这次可以了吧。”


    她夹着鸡蛋边缘咬了一口,“我有名字,不叫唱戏的。”


    宋陆延舔了下嘴角,“哦,我忘了你的名字。”


    “魏栖音。”她鼓着腮帮,一脸不高兴。


    宋陆延挑起一筷子面,吹了一口,痞里痞气地问:“唱戏的,是哪几个字?”


    她憋着一肚子火,“魏国的魏,栖息的栖,音律的音。”


    他低着头抬眸,轻蔑地看她,“俗气。”


    所以之后他特意为她的名字,想了一个定义?


    久远的记忆,令她陷入迷惘。


    是这样吗?


    宋陆延的黑发微湿,在主卫洗过澡了,见她发愣,将碗推到她那端,低沉开口,“趁热吃。”


    魏栖音喉咙干/涩,回过神,毛巾递给他,“我不吃,先走了。”


    宋陆延搁在碗壁的手一僵,“太晚,出门不安全,住家里吧。”


    “你晚上做噩梦,会不会起来掐我?”魏栖音想到他对林冉的行为,开玩笑地问。


    炽白灯光下他的脸色凝重,甚至一瞬间变得暗沉,碗中热气蒸腾着他的面部轮廓,四周飘着鸡汤香味,他缓缓抽回手指,用急切又恳求的语气对她说,“不会...如果...我说如果...真的话,你在旁边放双筷子,直接捅穿我。行吗?”


    魏栖音心口微微一缩,双眸凝视他,“为什么忽然掐林冉?”


    “不想别人碰我,很讨厌。”他垂下眼帘。


    “我也碰你了。”


    “你不一样。”他单手插兜,另一只空袖子被他打成结,利落地置在半空。


    应该是做饭时甩来甩去不方便,所以才绑起来。


    魏栖音看着他的样子,忽然改变主意,坐下来,拿起筷子,往嘴里送面吃,“打人不对,尤其女人。轩,打人,是不是你教的?”


    他猛地抬眼,“没有,轩,很温顺轻易不打人。”


    “上次在白琛家,他有打依琳手。”


    “小孩子闹着玩,依琳也没少打轩,不要把轩想的那么暴力。”他干净的发尾,折射着亮光,垂下的长睫毛在灯下映出一抹青影。


    姑且相信他一回,魏栖音将一碗满满的方便面吃了个干净,放下筷子,手边忽地多出两张纸巾,她抬眸深深看他一眼,拿起来擦擦嘴角,听到他低哑地问:“明天有安排吗?”


    “回星城接轩,后天飞北海道。”


    宋陆延眸色微变,“玩多久?”


    “半个多月。”魏栖音端着空碗进厨房。


    宋陆延先她一步,来到洗手池边,接过她的碗筷,“明天我安排司机送你回去。”


    魏栖音倚着门框看他,“哥,真的不用这样。觉得我的要求过分,你可以反驳,或者骂我,或者打...”


    “不过分。”他一只手摁洗洁精,一只手拿洗碗巾在碗壁仔细擦拭,一只手打开水龙头,将碗筷对着喷头冲洗,再一只手拉开碗柜放进去,他完全适应了独臂生活。


    他每一个细微动作牵动着魏栖音的神经。


    她始终接受不了变成这样的魏千渝。


    他不是载她在大海翱翔的魏千渝。


    他不是与苏离他们玩山地赛车,永远第一的魏千渝。


    她没法将他们两个化成等号。


    但她又可怜他。


    因这份微小的可怜,她晚上宿在这里,宋陆延为她铺好床单,换上新枕套被罩,颜色是她喜欢的淡紫色。拉开衣柜,里面陈列几件女士衣服,没拆吊牌,其中有两套真丝睡衣,也是紫色的。


    她一脸茫然地盯着房间的布局,这几乎一比一的复刻了她在星城的卧室。


    她心脏忍不住抽搐,很想很想问问他,从他接手环茂到今天,为她所做的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同吃同住的兄妹情谊?


    又或者他还喜欢她?


    她记得他明明很悲痛地说过’我爱上她了’。


    他又变心了?


    她百思不得其解。


    宋陆延立在门边,在她身后嘱咐,“时间不早,睡吧。”


    他转身要走,她猛然回过身,胸口压抑着气息,张张嘴想发声音,却始终开不了口。


    躺在陌生的环境,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凌晨三点她起身去厨房倒水喝,经过宋陆延房间时,多留意一眼,门紧紧关闭,听不到任何响动。


    她拿出冰镇可乐,靠着冰箱门,内心始终无法平静,她总觉得宋陆延会做噩梦。青白月光像白玉一样裹着她滑腻的身子,思索良久,回去时,脚步一拐,轻轻推门进入。


    屋内窗帘紧闭,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他身体躬成虾米,缩成一团,脸朝阳台方向。


    她慢慢走到床边,站在他背后,俯身低头看去,他睡着了,眉宇间也不放松,眉弓微微隆起,警惕性看着很高,许是听到了轻微的喘息声,他猛地抬眼,反手制住她的脖颈,将她一把摔在床上,骨骼流利的膝盖像猛兽般捕食,压制住她的双腿,左手虎口附在她的喉结,慢慢攥紧。


    魏栖音头皮一阵发麻,脸色瞬间由白转红,颈部被掐的喘不上气,她不呼救,努力憋着声,眼睛直直盯着他。他眼神与以往的空寂不同,透着股浴血奋战后的肃杀之气,又狠厉又蔑视一切。


    四目相接。


    在魏栖音脑海泛白,以为自己将死之际,宋陆延眼神变了变,缓缓松开手,眸光一瞬变得柔和,又夹着几分懊恼和悔恨。他的膝盖卸力滑到她身体的一侧,弓起身,将她完完全全罩在身下,唇贴过去,碾在她嫣红的唇角,一边小心翼翼亲吻一边哑声道歉,“对不起。”


    魏栖音还处在惊魂未定中,整个人仿佛被钉在了床板上,动弹不得。许久才找回声音,喉咙缓慢吞吐,颤抖着声音问,“你眼里看到的是谁?”


    宋陆延从唇一路吻到她耳根,声音灌了铅一样的沉重,“魏栖音。”


    魏栖音彻底放下心来,弓起的眉头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变得软/绵无力,缓了口气,腰间突然一阵凉意,她抬手一把将他推开,气息粗重,“滚。”


    “对不起,音色。”宋陆延低声恳求原谅,在她手指碰上他肩膀那刻,他攥紧一扯,她撞进他怀里,他记得她的话,只拿手背扣住她的腰,深深用力,几乎将她钳进自己身体里。


    在她耳畔轻声说:“想抱着你,就当可怜我。”


    魏栖音松懈的心又提起来,全身绷紧,昏昧光影朦胧的映在两/具/纠/缠的身体上,她盯着他撩开的衣袖看,腕部七八道狰狞的疤痕,以及暂且数不清的烟疤,鼻头一阵酸楚,她停止挣扎,任他火热地抱着她。


    闷热中,她又问他,“我是谁?”


    他闭上眼,嘴唇贴着她的黑发,“魏栖音。”


    -


    隔天,窗帘开了一道缝,阳光垂在床尾,烘烤着魏栖音白皙的脚背,她裹着薄被,从暖阳中醒来,睡衣松开两颗扣子,平直的锁骨凸显,翻身下床,却见右脚踝一根红绳拴着颗金环。金环不大,于她的骨骼相称,发出夺目光芒。


    她没有戴脚绳的习惯,伸手想解开,却找不到结头,只能作罢。


    宋陆延已经去上班,桌上放着煎荷包蛋和南瓜粥,冰箱上贴着字条:早饭热了吃。她懒得热,趁着余温几大口吃完,裹紧衣衫拎包下楼,司机一眼认出她,为她打开后车门,从北城一路送她到星城白琛家。


    一进门,柳梦诗正在给两个孩子倒热水,魏栖音把包挂好,低头换鞋,问:“要出门?”


    柳梦诗拎起两个卡通水壶,掂一掂,“别换鞋了,一块去吧。”


    魏栖音停下动作,手扶着鞋柜,“去哪?”


    “赛车场。”


    这时,宋景轩和依琳一前一后走出来,轩眼睛一亮,小身板笔直地站着,语气骄傲,“妈妈,一起去叔叔的赛车场吧。”


    魏栖音不自然地蹙起眉,弯腰整理轩的衣领,问“哪个叔叔?”


    “陆延叔叔。”


    柳梦诗在一旁解释:“宋陆延几年前在你们家城中村附近买了块空地,空置许久,后来修建成了赛车场,地方不大。”


    魏栖音牵起轩的小手,挑眉逗了下依琳,依琳脸红的低下头去。


    柳梦诗把孩子们的零食、水塞进背包,又解释:“他找人改装了辆自动挡赛车,有一段时间经常泡在里面。”


    “他还在玩车?”魏栖音走到门口,回过头问:“现在那边有人?”


    “嗯,白琛一会儿过去,说是有比赛。”柳梦诗拉着依琳,锁上门,转身时无意瞥见她颈侧可疑的红,盯着看了两眼,惊讶道,“你有情况。”


    魏栖音下楼梯,“什么?”


    柳梦诗没当即点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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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上了车,给依琳和轩系好宝宝座椅,她绕到驾驶位,侧身,暧昧地对副驾驶上的魏栖音说:“谁种的草莓?”


    魏栖音一愣,垂眸看身体,印记在她的视野盲区。


    柳梦诗指着她耳根下面一点,“别瞎看了,在这里。”


    魏栖音从包里拿出镜子和围巾,在颈侧照了照,确实有一块深红的类似吸/吮的痕迹,她不动声色拿围巾遮住。


    后面依琳好奇地问:“妈妈,哪里种着草莓?我想去摘草莓。”


    一声响亮的甜音,成功解救魏栖音于囹圄。


    她转过头一本正经地说:“还没到季节,等四月,阿姨带你去。”


    “栖音阿姨,你一项说话不算话。”依琳嘟着嘴,“去年你也这么说,最后还是陆延叔叔带我们去的。”


    有这回事?


    魏栖音完全没有印象,刘梦诗从旁提醒,“去年春节你在三亚,和我们视频时,亲口说的。当时白琛就说,从魏栖音嘴里冒出来的话一大半不可信,他说你只会说好听话不办实事。”


    果然被白琛说中,孩子们盼了三月,等来四月,又忘记在五月。


    魏栖音讶然,尴尬一笑,转回身不说话了。


    柳梦诗可还惦记着她的草莓,狐疑地看她好几眼,经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问:“到底是谁啊?咱们这么铁的关系,说说嘛。”


    魏栖音摇下一点车窗,转移话题问:“今天有什么比赛?都谁参加?”


    柳梦诗姗姗看她,“不知道,据说是江淮的发小来,宋陆延作陪。”


    魏栖音纳闷:“他不是在北城?”


    “听白琛说他早晨六点赶来的。”柳梦诗刹车,等红绿灯,侧头看她,“看样子挺着急,约的时间是十点,他六点就去练车了。”


    想起他悬空的右手,魏栖音不自觉拧紧眉头,问:“他技术怎么样?”


    轩和依琳在玩猜拳,一心二用,听到这,他昂起小脸,“叔叔天下第一。”


    柳梦诗紧随其后竖起大拇指,“相当不错,专业水平。”


    “与白琛比呢?”魏栖音又问。


    “不能比,宋陆延开车不要命,白琛说他是在享受速度飙升带来的、频死的感觉。”柳梦诗一阵唏嘘,“他也就这点爱好,也幸亏有爱好,能帮他转移点注意力。”


    魏栖音垂眸听着,忆起从前,她也问过魏千渝同样的问题,她问他‘你和白琛谁比较厉害’。


    他当时抽着烟说不能比,其实不难猜测,他经常和苏离他们玩,技术肯定比白琛更上一层。但他藏拙于巧,不显摆,也不在背后议论别人。


    他做人挺大气,挺有原则,不像她遇事先想着解气,怎么爽怎么来,能有这种底气,全仗着他漂亮的撑起环茂,这几年,有他在,他兜底。


    思及此,她心里猜测,这个能让他六点去练车的江淮发小,是谁?


    绿灯亮起,车子朝着已经拆得面目全非的城中村驶去,停在尘土飞扬的大门口。


    门外停着四辆豪车,两辆路斯特,一辆迈巴赫,另外一辆是黑色的兰博基尼雷文顿。魏栖音盯着看了会,觉得分外眼熟。


    大门敞开,进去别有洞天,东边一栋三层灰色建筑,类似接待室,再放眼望去一大片柏油马路七拐八弯,足足四公里长,用绿地环绕,周围围着三米之高的看台。


    哥特式音浪震耳欲聋。


    魏栖音牵着轩走在前面,一大一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气场强大,步伐卡着节奏重拍,大风吹扬发丝,羽绒服被迎风吹鼓,她冷艳的脸爆裂在寒风中,轩在她侧面,戴着雷锋帽,冷着脸。


    她摘掉墨镜,握在掌心,经过雷文顿时,在车身用力一拍。


    柳梦诗与依琳紧随其后,她们娘俩的气场相合,都是温温柔柔的白月光类型,不像魏栖音母子颇有攻击力。


    远远地看到苏离和萧策双手插兜,站在跑道中央,江淮蹲在绿化带旁,宋陆延从改装车里迈出来,摘掉头盔,夹在手肘中间,邪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身形却笔直有力,没被遮挡的皮肤比其他人白几个度。


    江淮起身接过他的头盔,他从兜里摸出烟盒和打火机,用嘴叼出一根,其余抛向苏离,苏离接过后,凑过去同他说话,之后擦亮打火机为他点燃烟。


    时间仿若在倒退,回到了港城那段时间。魏千渝...不...是宋陆延,他在一群优质男士中依然出类拔萃,引人瞩目。


    即便少了根胳膊,在赛场仍旧意气风发,他不骄不躁,不卑不亢,谁都敬他三分,凭的是满身的本事。


    除了在她面前,他还是原来骄傲的他。


    轩在她旁边兴奋地喊,“叔叔。”


    小孩独有的清亮嗓音,引起百米外四人的注意,他们迎着邪风齐齐循声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