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别看待改

作品:《佞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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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看待改


    ……


    别看待改


    ……


    别看待改


    ……


    “是,儿臣明白了。”


    萧颦道,接过那册子退身而去。


    见她离开,紧跟而来的李璟亦是稍稍松了口气,转身过去,隔着珠帘拱手说:


    “东西送到了,奴婢也不好再叨扰娘娘清净,先行告退。”


    皇后没有即刻答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动了剪刀折下了一支开得正盛的牡丹。


    “公公别急啊。”


    她浅笑道,拈着那娇艳的花瓣声音极缓:


    “你瞧这花是不是开得很好。”


    李璟含笑,眸底闪过了一丝晦暗,而后又即刻隐去了心思,面色从容地颔首答:


    “娘娘宫中的花自然是最好的。”


    “哦?”


    皇后扬了眉,可下一瞬却反手将其扔在了脚下碾在了足底。


    “只可惜,那花瓣被虫蛀坏了,便留不得了。”


    她笑意盈盈地道,侧过了身子慵懒地将手支在了下巴上,状似漫不经心地点着手边的枝叶说:


    “其实人呐,跟这些花花草草也都一样,蛀了坏了,也就留不得了,公公说是这个理不?”


    李璟跟着颔首,只是那笑意之下的目光却愈发得冰冷,看着那只被她碾得破碎残败的娇花他却仍是弯了弯唇角,抬眸看着那双精致却又深沉的眉眼,微微启唇:


    “娘娘,所言甚是。”


    ……


    内宫中的日头灿烂无双,御花园的侧的一处甬道之中萧颦正迈着阔步,向着那尽头的朱门缓缓而去。


    “诶,六皇妹怎地入内宫了?可是来看望母后?”


    一道迎面而来的唤声止住了她的脚步,只见面前那赤红绣金圆领蟒袍在温暖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太子殿下。”


    萧颦含笑示礼道,扯了一下袍袖遮住了那已然黑紫的小指。


    太子萧元暨温和地笑了笑,走上前来托住了她的手说:


    “不必如此,你与本宫是兄妹,私下里还是放松些吧。”


    “谢皇兄好意。”


    萧颦柔声说,倒也没跟他客气,只是不动声色地将手默默地抽了出来。


    萧元暨怔然,轻抿下唇,看着她那淡淡地模样心中复杂。


    “部中还有公文,皇兄若无事,颦便先请辞了。”


    萧颦颔首又道,迈步径直越过了他向前走去。


    只留身后的萧元暨暗暗回首,看着她单薄而孤独的背影垂目叹息。


    ……


    “殿下去哪儿了?尚书大人想找方才找殿下商议考卷之事,却怎么都不见您人。”


    刚入吏部大门,萧颦便瞧见着陆琛握着文书,火急火燎地冲着她迎面而来。


    “去了内廷一趟,尚嘶……”


    萧颦猛得吸了口凉气,紧皱着眉头停住了急促而去的脚步。


    “怎么了?”


    陆琛关切道,转眼便瞧见了她受伤蜷曲的手指。


    “怎地伤成这样?可是皇后……”


    “不是……”


    她急忙打断道,冒着冷汗摇了摇头说:


    “是我自己不小心杵在马车上了。”


    陆琛不语,但瞧着她的样子显然也是没信那套说辞,可眼下,也只得拉着她往外面走去。


    “我带你去太医院瞧瞧。”


    他说道,而萧颦亦没有推脱,只是跟着他又一路去往了南三所。


    ……


    “公主殿下,陆大人。”


    一名药童迎面走了过来,向着萧颦与陆琛示礼道。


    “此刻可有哪位大人当值?”


    陆琛问道。


    “啊,张大人在,二位随我来。”


    药童道,随即便引着两人走入了太医院中。


    “哎……李公公啊,这伤了手还是得早些过来瞧瞧才是,不然……”


    “张大人。”


    倏然而入的药童打断了屋内二人的对话,抬眸回神去望,却见两抹绯红身影正并肩立于门外。


    “啊,公主殿下,陆大人。”


    张太医赶忙起身道,回神时却骤然想起身边还坐了个御马监掌印大人,一时间竟是为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张大人。”


    萧颦与陆琛同时示礼道,只见一旁的李璟亦默默站起了身,看着他们的眼眸有些复杂。


    “哟,还真是巧啊李掌印。”


    萧颦刺声道。


    李璟却浅笑着颔首,语气亦说不上有多好:


    “公主殿下。”


    他微微示礼,默默地将一只小瓷瓶藏在了袖中说:


    “若无事,奴婢便先告退了,殿下自便。”


    微风拂过,将他青色的袍摆微微掀起。


    萧颦侧目看着他自身旁擦肩而过,而那原本幽深平静地眼眸之中却荡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悲色。


    ……


    “殿下,殿下?”


    对面的张太医突然唤道。


    缓缓回神,待萧颦见着面前二人疑惑的神情时才堪堪恍然,自己竟已在这门口,默了许久。


    “啊,叨扰太医了。”


    她颔首道,收拾好了情绪缓步迈入了屋内。


    “诶呀,殿下这手伤得不轻啊,这……”


    张太医惊讶道,看着那已然肿胀青紫的手指皱起眉头。


    “来人,快去取些冰来。”


    他吩咐道,昂首唤了药童,待他将那一整桶冰提入屋内,自己又起身拿了药箱竹板走到了跟前。


    “殿下这是伤着了筋骨,最近几日还是要静养才好。”


    张太医道,先是将她的手浸入了冰桶,后又将那药瓶一一自手边的木箱之中取了出来。


    渗骨的冰凉感缓解了剧痛带来的灼热,萧颦先是抬眸瞧了眼空无人烟的门口,而后又默默向身旁的张御医颔首道:


    “有劳。”


    张太医笑了笑没答话,只是待药配好后又将她的手轻轻拿到了跟前。


    “怀稀。”


    萧颦扭头道,看着陆琛满面愁云的模样暗叹了一声。


    “你回去告诉尚书大人,今年的考题从经论中出。”


    萧颦淡声道。


    陆琛微微一顿,双眉紧蹙地盯了她半晌,而后神色晦暗地张了张口说:


    “殿下是因为这个才被搞成这样的吧?”


    “不是。”


    萧颦断然道,瞥了眼身旁的张太医垂下了目光。


    陆琛冷笑了一声,很是愤懑地握了握拳,看着那门外艳阳高悬,身体竟没来由得生起了一抹寒意。


    “怀稀。”


    一道声音倏然打破了陆琛的全部思绪,回首望去,却见萧颦静坐在眼前,孤立而又疏离。


    她缓缓地侧目而来,目光中是那如死寂般的宁静。


    “去吧,挺好的,今年春闱…不必瞎忙活了。”


    她声音极淡,仿佛已然被人抽离了生息。


    陆琛于一小桌旁观着她,看那打入窗棂的日光星星点点地落在她的脚边耀亮了那一角绯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