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喂药

作品:《人生真是易如反掌[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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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车库横栏抬起,一辆柯尼塞克停在萧雨眠面前。


    谢宴从驾驶座下来,绕过来打开副驾的车门。


    萧雨眠被扶上座位,谢宴的上身越过来,一只手在他后脑垫了一下,椅背向后缓缓放倒,另一只手从后面拖出来一条毛毯盖在他身上,还顺便掖了掖被角。


    谢宴坐回驾驶座关上车门,余光瞥见萧雨眠微皱着眉头,唇角带笑。


    这是今天第二次看见他笑,谢宴看了半晌。“笑什么?”


    萧雨眠疼得有气无力,声音很轻,浓夏的夜色里轻描淡写扫过谢宴耳畔。


    “谢宴,你好温柔啊。”


    谢宴系安全带的动作一顿,冷淡道:“把安全带系好。”


    车子启动,他又听见萧雨眠道:“你和江笛音都是面冷心热的好人。”


    “话多。”谢宴握住方向盘,心道关江笛音什么事。


    银灰色跑车平稳启动。


    万籁俱寂的海畔,星月如梦似幻。他们的车灯扫过弯道,就像孤海上的灯塔。


    谢宴第三次眼神右移。


    “萧雨眠,你还好吗?”


    萧雨眠呼吸都轻了,不自觉攥紧毛毯,似在极力忍耐。


    谢宴猛一打方向盘:“我送你去医院。”


    “别。”萧雨眠松开毛毯,搭上谢宴的手臂,不让车子转向。“我没事,就是晕车而已。不用去医院,打开车窗吹吹风就好了。”


    谢宴想了想,把他那侧的车窗降下一半。


    科尼塞克风光大半辈子,今夜在主人手底下当起老爷车,速度就没高过三十迈。夜风在谢宴那边涮了一下,吹到萧雨眠脸上时正好清爽宜人。


    谢宴:“好点了吗?想吐的话告诉我。”半晌,又道:“吐在车上也没关系。”


    萧雨眠心下微暖,玩笑道:“你的爱车听见要哭了。”


    街灯一闪一闪,眼前冷峻年轻的面容忽明忽暗,萧雨眠枕着椅背,在谢宴看过来时,两人目光在灯华中相融。


    街灯好明亮,男人眼中隐藏的担忧露出尾脚。


    萧雨眠不由安慰道:“放心吧,我这会儿胃里空空,想吐也吐不出来。”


    果然是没吃晚饭。谢宴平视前方,想说些什么,舌尖抵着后牙槽,什么话都咽了回去,可惜了方向盘上的保护套,被捏得凹下去五根指印。


    漫长的沉默中,科尼塞克抵达药店。


    谢宴熄火下车,食指轻扣柜台玻璃,打瞌睡的值班医生抬起头,对上一张冷死人的脸,差点儿以为是劫匪。


    “要,要点什么?”


    谢宴把选好的胃药放在收银台上,医生扫了一眼,道:“你还挺会选的,这里面有处方药,得有医生签字的处方。”


    谢宴走得匆忙,这才想起来除了手机什么也没拿。他翻开手机相册,道:“截图可以吗。”


    “也行。”值班医生确认过后,抽出袋子装药。


    结了账,谢宴接过一大袋胃药,又道:“劳驾,店里有热水吗。”


    等谢宴回到车上,萧雨眠已经睡着了。


    睡也不安稳,眉峰蹙着,眼尾微勾的睫毛一颤一颤,溶了夜色的鬓发凌乱撩拨脸颊,他像一尊苍白的瓷娃娃,谢宴不近不远地端详,目光虚虚描摹瓷像的眉眼。


    像雕刻家注视毕生的杰作。


    直到萧雨眠疼得抽了一声,两个人的呼吸都乱了。


    谢宴长叹口气,再睁开眼时,又与寻常无异。


    “萧雨眠,醒醒。”谢宴轻推了一下,萧雨眠似乎困极,拍开他的手,不仅没醒,还闹脾气般把脸转向椅背。


    “把药吃了,听话。”谢宴低声道。


    萧雨眠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皱得更紧,双唇微微开合。车子里落针可闻,谢宴听清了那句梦语。


    “我不要听你的话。”萧雨眠抓着毛毯的五指收紧,似乎魇住了,摇着头,梦语凌乱,反反复复都是“走开”、“我不要听话”。


    谢宴身在街灯照不到的暗角,整个人都笼在阴影深处,晦暗不明。


    良久,车内响起一声叹息。


    谢宴倾身,手指捏住萧雨眠下颌,用巧劲儿诱开苍白的唇,将药片和温水小心渡入萧雨眠口中。


    做完这一切,他像是累极,坐回驾驶座,放任自己倒向椅背。


    男人闭着眼睛,食指轻点方向盘,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宴下车。


    药店旁的绿化带,摄影组正拍得投入,暗道今晚素材真是顶级,就见谢宴向这边走过来,黑色风衣下摆凌厉翻飞。


    谢宴在十步外站定。“陈耀。”


    他招了招手,摄影师就见他们的副编导“哎!”了一声,屁颠屁颠地跑过去。


    谢宴一只手插着口袋,掰开萧雨眠双唇的那只手,食指与拇指轻轻摩挲。


    摄影师的镜头里,谢宴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随意地与副导说着什么,他们那眼高于低的副导就跟不倒翁一样点头哈腰。


    半晌,谢宴挥了挥手,回身走向跑车。


    副导转过脸的瞬间,神情又恢复一贯高冷,向他们比了个“卡”的手势,挥动卷成筒的册子,高声道:“行了行了,收工,今晚就到这里,下班下班!”


    “啊?”摄影师茫然,眼看跑车再次发动,着急道:“才刚要到高潮,怎么就不拍了!?”


    副导眼睛一瞪。“让你收工还那么多废话,什么能拍什么不能拍,我难道不比你清楚吗,咱们得尊重嘉宾隐私懂不懂!”


    不管摄影师愿不愿意,谢宴的跑车已经扬长而去,不多时就消失在镜头中。


    摄影师眼睁睁看着尾气随风而散。“陈导,他这不是回度假小屋的方向啊!?”


    ·


    Rx海区青训营。


    凌晨四点灯火通明,大厅吵吵嚷嚷,零食袋子和外卖盒丢得到处都是。


    黄毛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打手游。桌子旁边几个老队员围在一起打牌,旁边站着一个戴眼镜的青年,看着满地狼藉欲言又止。


    “我说薛姨,你就放宽心吧,队长下午才赶去那什么恋综现场,没个三五天回不来的。猴子,你丫别偷我牌,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