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第 50 章

作品:《长相思之相思难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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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芳苑中,芳草萋萋,落英缤纷。


    院中长着一棵艳丽的留樱树,纷纷花瓣随风飘落,洋洋洒洒铺满地面。


    树在水中央,水绕树而流,潺潺溪鸣,仿若仙境。


    有一批舞姬在树下起舞,翩然而起,袅袅而立,身姿轻盈,宛若游龙。


    她们对着竹苑起舞,竹苑里坐着卮盈、小夭、相柳三人。


    三人坐在食案前,身后皆立着侍婢,谦卑而立,断断续续为她们斟酒。


    小夭看着眼前美景、美人,甚是有趣。


    相柳却仿佛不过看着青山绿水,脸上表情温和,却毫无惊喜颜色。


    卮盈坐在上首,问相柳道:“公子看来,这舞如何?”


    相柳道,“甚好。”


    卮盈又问,“舞姬如何?”


    相柳又道,“甚好。”


    卮盈显然并不满意,扬手道,“换一批。”


    小夭不解,“为何?”


    卮盈道:“公子并不感兴趣。”


    小夭看向相柳,“大人,您怎么说?”


    相柳浅笑道:“我只是不爱歌舞罢了,家主莫要在意。”


    “哦?”卮盈好奇道:“那公子喜欢什么?”


    相柳眉峰一挑,忽又收敛神色,自如道:“唯好酒。”


    卮盈大喜,“果然?”


    相柳颔首,“唯酒是友,可解千愁。”


    卮盈道,“甚好甚好。”说罢便抬手召开侍者,道,“将好酒拿出来,款待贵客。”


    不一会,便见几个侍女端着托盘而来,盘中一盏盏玉壶,晶莹剔透,乃是盛酒佳品。


    卮盈举杯对二人道:“此乃我族自酿的朱颜玉髓,色红而味醇,鲜少与人道,只有少数近亲才知晓,二位尝尝如何?”


    小夭打量着玉盏之中的红色佳酿,不知为何,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想来是在哪次宴饮上见过吧。


    相柳同卮盈喝了一杯又一杯,话不多,酒倒饮了不少,一副贪杯之色。


    小夭并未在意,她乐在歌舞之中,摇头晃脑,甚是享受。


    夜色渐浓,眼看将近子时,卮盈已显疲色。


    相柳颤颤巍巍,起身行礼道,“家主见谅,夜色已深,我们……”他说着,打了个酒嗝,“我们该告辞了。”


    卮盈也喝得差不多了,红着脸抬起手来,“哎……公子……公子何不……何不住一晚上……明日……明日再走?”说着,她也打了个酒嗝。


    相柳轻飘飘摆手,“不了,不了,明日……”又是一个酒嗝,“明日还有要事,不得耽搁。”


    卮盈也不强求,起身抬手道:“送送二位!”而后又重重跌在了座位之上,被身后两个侍女扶住。


    小夭见这一幕,摇头叹息,借酒浇愁,何必呢?


    但若换作是她,想来倒不一定能有她这般坚韧,搞不好也如阿念一般,躲到角落哭去了。


    相柳抬腿无力,险些被靠椅绊倒,小夭急忙上前扶住他。


    相柳搭上小夭的肩,抬手打了个响指,不远处的天上便飞来一匹天马。


    相柳搂着小夭的腰,一跃而起,稳稳落在马背上,眯着眼跟卮盈行了一礼。


    小夭道:“山越家主,告辞。”


    卮盈卧在靠椅中,懒懒抬手,以示回应。


    天马渐渐远去,在天空化作白影,卮盈却突然清醒,招手叫来一人道,“命人跟上,离得远一些,莫要露出马脚。”


    这人颔首,“是!”


    办事的人刚走,卮盈又对身后一侍女道:“派人通知王后,大王姬踪影已现,待确定其位置,山越氏当立即命人回报。”


    侍女道,“是。”


    山越卮盈看着白影消失之处,渐渐眯起双眼。


    赤水氏是她母族,丰隆算是她表亲,大婚之日,她也在现场,虽站得很远,却足够看清台上之人。如今不过隔了一个多月,自然记忆犹新。


    这张脸,她绝不会认错。


    出了香稚城很远,临近湖岸,相柳换了白羽金冠雕,带着小夭向着清水镇而去。


    他的眉目已清,丝毫没有醉意,表情严肃,急急赶路,逃命一般。


    小夭不解,“怎么了?”


    相柳道,“你做了件蠢事。”


    小夭更疑惑了,“什么?”


    相柳道,“你自己照照镜子。”


    小夭拿出狌狌镜,镜子里是她自己的脸。她依旧不明所以,“哪里不对?”


    相柳道:“你的脸!”


    小夭本还一知半解的脸顿时张开,瞪大了双眼道,“她认识我?”


    相柳没有说话。


    小夭道,“怎么可能?她怎么会认识我?”


    相柳道:“她母亲是赤水氏族人。”


    小夭绷直的身子顿时瘫软了下来,“难道,难道她跟丰隆认识?”


    相柳道,“她不一定跟丰隆相熟,却很可能参加过你们的婚礼。”


    那场婚宴如此隆重,哪怕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会想要挤进去。


    小夭拉住相柳道,“怎么办?”


    相柳道,“所以我才将她灌醉,带着你逃。”


    小夭心中惶惶不安,却强压心神,镇定自身。


    有相柳在,她什么都不用怕。


    回到小屋,相柳策离毛球,这才恢复了真容。他坐到窗前,一手捏着下巴,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夭怯怯上前,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相柳另一只手握住小夭手背,“是我小看了她,错不在你。”


    小夭垂眸,他竟感觉出了她心中自责。


    小夭道:“对不起。”


    相柳轻揉她手背,“是我硬要带上你去,你也不过是一时心软,才会露了马脚。”


    “下来该怎么办?”小夭问道。


    她不问为什么,因为于事无补,所以她只问该怎么办,这样才能避免造成更多的错误。


    相柳摇了摇头。他不认识山越卮盈,之前从未打过交道,外界评价也并不多,不过就是说她于经商、谋家之道甚有些手段,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但方才他做的已是能想到的最快最好的办法,希望是他自己多心,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小夭搂住相柳腰际,靠在他肩头轻声呢喃,“对不起。”


    相柳侧头在她发间磨蹭,“错不在你,你无须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