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跑路路费到手

作品:《病态占有

    连城仓促收拾一下,打开门。


    这几年跟梁父单独相处,一般都是在书房。来卧室找成年儿女这种私密行为,梁父守礼,对梁文菲,也没有几次。


    连城请他在入门处小沙发坐下,“这么晚了,父亲有什么事?”


    “你跟那个男孩子联系了吗?”


    连城恍然大悟,她竟把这事忽略了,“我今晚联系。”


    梁父笑一下,语气温和,“父亲不是催你。无论谁远嫁到饮食习俗迥然不同的地方,都需要一点时间接受。”


    连城坐在他对面小凳上,“谢父亲体恤。”


    体恤。


    梁父琢磨这个词,亲近不足,恭敬有余。


    看来,不仅是他们心生隔阂,连城这个怀疑对象心也冷了。


    情谊双方都虚假,私底下没了再演的必要,他直截了当,“你大学休学了一年,怎么没告诉我和你母亲?”


    连城心头一跳,旋即稳住。


    从早上得知梁父去查北方,她就考虑如何应对。


    但她这次离开,进展的迅速而顺利,已经大致确定了时间。


    也就是说,不论情况再坏,拖够五天足矣。


    届时天高鸟飞,这里洪水滔天,也淹不到她长了翅膀的。


    “大一下学期出了状况,我就暂时休学了。”连城耷拉着眼睑,“不过学业没耽误,原定四年本科,我按时毕业了。”


    梁父很长时间没有出声,连城垂头,看脚尖。


    她这种避重就轻,转移重点的回答方式,忽悠不住梁父。但梁父不知道盘算到哪去,蓦地又温柔下来。


    “连城,你的嫁妆想要什么?”


    连城并拢腿,乖乖巧巧,“听您安排。”


    梁父掏出一只小方盒,递到她面前,“记得有一次,朝肃弄丢了你一只小蝴蝶粉宝石发卡,你伤心好久,父亲最近恰巧遇见一款相似的。看看,喜欢吗?”


    连城依言打开盒子。


    时隔太久,她已经忘了那只发卡的样子,但肯定没有这一只昂贵。


    花丝镶嵌的工艺,蝴蝶翅膀轻轻颤动,触须顶端米粒大的粉珍珠,光泽盈润。粉宝石是顶级帕帕拉恰,红宝石的变种,具有卓越的硬度、光泽。


    在色彩上比粉钻,更添粉红或粉紫的色调,最受上流社会三十岁以下千金们的喜爱。


    简而言之,两百万。


    连城心中一动,仰起头。


    梁父已经站起身,“这算父亲送你的礼物,不算在嫁妆里。”


    他离开后。


    连城再次将门反锁,盯着盒子里两百万半晌,掏手机加好友。


    梁父给的相亲对象,非常积极。


    验证消息发过去两三秒,显示通过。


    无缝衔接一条,仿佛早已编辑好的长信息。


    【你好,连城小姐。我身高一米八七,体重八十三公斤,家族没有遗传病史,身体健康,情史干净,只有高中短暂一段恋爱,初吻还在。】


    连城,“……”


    她删掉打招呼的‘你好’。


    泰多多说,相亲遇见不了爱情,只能见证生物多样性。


    连城倒不至于如此,但心底对梁家父子拿她联姻的抵触,还是不自主延伸出一点,到这个未曾谋面的相亲对象身上。


    “谢谢你的坦诚,我很丰富,无法简介。”


    如此明显的敷衍,连城相信每一个在豪门长大的二代,一见即知含义。


    对方回复,“连城小姐确实是个丰富而有趣的人。”


    确实?有趣?


    连城皱紧眉,她总觉得对方语意,并不像客气的恭维,“你认识我?”


    “我之前见过连城小姐。”对方显示正在输入。


    连城等他输入完,跳出一条,“非常漂亮,像风中枝头一朵白梨花。”


    风中的……小白花?


    连城凝固住,连对方名字都不想问了,潦草回一句,“曾经婀娜多姿,如今又大又圆,花谢了,现在结果两百斤。”


    不等对方回复,她就补一句,“晚安吧。”


    跪安吧,别让我求你。


    对方名字下方又出现正在输入。


    连城打个哆嗦,设置消息免打扰,退出微信界面。


    手机今晚不想再碰,连城取出那枚粉宝石蝴蝶发卡。


    两百万……


    两百万,买不了尊严。


    那是开玩笑。


    她尊严早被梁家兄妹践踏完了,离开路费二十万,花光她积蓄,正愁异国他乡,要穷极一时。


    这两百万,解她燃眉之急,是立身根本。


    连城扣住盒子,心潮澎湃。


    天命保佑,接下来顺风顺水顺财神。


    ………………


    早上起床,连城发现出血停止了。


    小腹坠胀的不适感,也消失不见。


    走到厨房,王姨正开晨会,说到要来一批名贵食材,安排相应擅长的厨师处理。


    连城没明白,晨会已经散了。


    王姨招呼她到一边,从保温柜塞给她一碗玉米烙,“自从他不吃玉米,夫人就不让做了,你偷偷在这里吃。”


    连城小时候爱吃糖,坏了四颗牙,疼到半夜睡不着,都止不住她吃甜食的劲头。


    长大反而不爱吃了。


    不过玉米烙是王姨哄她的拿手菜,连城夹起一块,放进嘴里却迟迟咽不下。


    喉管里空无一物,却堵的严丝合缝,她这一口嚼到最后,勾动胃里天雷地火,直往上反酸水。


    王姨拧眉。“是不是孕吐来了?”


    连城模糊应一声,转移她注意力,"是沈家要来吗?子弹鱼翅和星月鳕鱼,还有大蓝龙,做海鲜盛宴招待他们?"


    王姨摇头,面色不自在,“四天后大公子生日,夫人邀请了几位千金,算家宴,也算……”


    连城,“相亲局。”


    王姨观察她神色,“那天——”


    连城实在咽不下,放下碗,却一脸轻松,“那天我不在。”


    五天是老鬼给的最后期限,说不定不到梁朝肃生日,她就溜之大吉了。


    趁不到早餐时间,连城出门。


    按常理,生理期装不了,她本该死赖在梁家,躲避梁朝肃。


    可梁朝肃能放任梁父查北方真相,说明他百无禁忌,甚至就等梁父能抓到一点实证,驱逐她滚出梁家。


    但连城一万个想不通,梁朝肃既然不怕梁父发现,为什么不干脆揭穿,堵死她所有路,让她万劫不复。


    而是这样不明不白,磨着耗着,玩闹似的。


    再往前想,每次她闹出怀孕疑云,以梁朝肃平日的性子、处事方式,在一开始梁文菲抓她在白家医院里,就逃不过。


    毕竟吩咐人抽她一管血,也就是他一个眼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