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人杰地灵的纽约，如此死伤数字也是大案子。


    不过因为是帮派火拼，当地警察没有插手。


    国外和国内葬礼有所不同，后者葬礼繁琐，停灵、守灵、报丧、入殓、成服、祭灵、做七、出殡、安葬......


    国外相对简洁，通常由牧师和神职人员主持简短的仪式。


    翌日，楚知也来到教堂。


    “你是？”麦克姐姐为之疑惑。


    “我是麦克朋友。”楚知也介绍自己，“麦克留下些钱财，希望我交给你们。”


    旋即他递上一沓现金。


    “oh，mAn！”


    麦克几个哥哥姐姐瞬间惊讶，接着几人哄抢起来，分配着那沓现金。


    麦克是典型的非裔贫民家庭，有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或许正因为如此，大家对麦克的离去没有那般的伤心。


    相比于悲痛，大家更为关注现金。


    楚知也直面麦克，漆黑面容，健壮身体，胸口有几个明显的窟窿，显而易见子弹穿过而死。


    他脑子里回想起麦克曾经许下的诺言：


    “我必将成为纽约第一黑帮老大！”


    他多次劝导麦克，离开这行业，但麦克拒绝，以中文谚语回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楚知也叹了口气。


    麦克所在的帮派成员蜂拥进来，领头的正是昨日那墨镜大汉。


    一进来，教堂弥漫肃穆的氛围。


    墨镜大汉领着众多帮派成员向麦克鞠躬。


    “麦克，大哥对不起你，我保证宰了铁幕兄弟会给你报仇！”


    “啪啪啪......”


    而就在这时，鼓掌声回荡在寂静的教堂里。


    只见教堂外面走来一群健壮男子，为首的是一个独眼男子，轻轻鼓掌，脸颊带笑，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哟哟哟，大家在这里干什么？哭丧呀。”


    “罗西，我已经警告过你，你老了，动弹不了，便将地盘交出来，让我们年轻人管理。”


    “如果你交出来，也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此话一出，教堂双方帮派成员怒目而视对方，教堂里充盈着肃杀之气。


    “马塞尔你别得意，我会报仇的。”墨镜大汉咬牙，“现在是我兄弟的葬礼，请你离开这里，别脏了教堂。”


    独眼马塞尔冷冷一笑，旋即准备抽身离去。


    正当这时，一道清亮声音响起：“等等。”


    楚知也指着独眼马塞尔脖颈间说道：“佛像还给我。”


    他送给麦克的佛像挂在独眼马塞尔的脖子上面。


    “为什么？”


    “那佛像是我送给麦克的。”


    “我不还又能怎么样？”独眼马塞尔眼中尽是挑衅的眼神。


    楚知也：“你会后悔。”


    他这一番言论并未让独眼马塞尔感到威胁，相反鄙视大笑。


    “后悔？我这辈子就没有后悔过的事。”


    说完，独眼马塞尔和一群小弟嘻嘻哈哈离开教堂。


    楚知也静静看着马塞尔众人消失在目光范围之内。


    “你是麦克的朋友，我们昨日见过。”墨镜大汉摘下墨镜，“你不是帮派成员，不应该招惹马塞尔。”


    “我会宰掉马塞尔，将佛像还给你。”


    “不用。”楚知也转身离开，“你连麦克的安全都不能保证，何谈除掉马塞尔？”


    “亚洲小子，你是怎么和老大说话的？”有个帮派成员指责楚知也。


    “信不信我崩了你。”有的甚至掏出枪支。


    “住手！”墨镜大汉阻止手下过激行为，“这位朋友是麦克朋友，便是我们朋友，我们不能这样对待朋友。”墨镜大汉直面楚知也，严肃且认真说道：“我很后悔，我没有保护麦克。”


    “在此我保证，我会除掉独眼罗西，给麦克报仇，并且我会夺回那佛像，将其归还给你。”


    “我以我名声及荣誉保证，我会取回佛像！”


    楚知也瞥了对方一眼，旋即转身离去，撂下一句话：“希望你说话算话。”


    “大哥，这个亚洲小子怎么能这样无理？我们必须好好教训他。”


    啪！


    墨镜大汉一巴掌甩在说话的下属脸上，声音冷冽：“你要有火气找铁幕兄弟会撒去，没必要迁怒到普通人身上，而且那普通人还是我们死去兄弟的朋友。”


    “你怎么能说出那样的话？”


    墨镜大汉转身，望着这群兄弟，说道：“兄弟们，铁幕兄弟会除了我们的兄弟，我们必须要为兄弟报仇。”


    “今晚，我要宰了马塞尔！”


    旋即教堂里响起‘宰了马塞尔’的呼喊。


    墨镜大汉回过身来，看向楚知也离开的方向，心里暗想：“包括你那块佛像。”


    ......


    夜深，纽约响起枪声。


    “该死！”


    “短命鬼。”


    “大晚上帮派火拼，打扰人家睡觉，你们有没有礼貌？”


    纽约市民忍不住吐槽着。


    有暴躁的市民甚至也掏出枪支，朝天空射击，回应帮派火拼的枪声。


    幽深的巷子弥漫着腐臭，黑暗如墨，污水横流，破败的墙壁隐在昏暗中。


    墨镜大汉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嘴角有血渍渗出，双目死死盯着独眼马塞尔。


    “这场仗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墨镜大汉没有想到，信心满满的火并，最终是自己输了。


    不仅死伤多个兄弟，而且自己的性命也难保。


    墨镜大汉脑海里回忆起自己这些年来经历，仿佛电影一样播放而过，最终停留在楚知也的背影上面。


    墨镜大汉望着夜空：“抱歉，我无法拿回佛像。”


    马塞尔抬起枪，正准备终结性命，忽然——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传来，立刻击垮铁幕兄弟会众多成员。


    只见一群穿着制服的男子，手持枪械跑过来，他们枪法高明，团队协作很强，很显然是有从军经历。


    在这些人手下，铁幕兄弟会所建立的优势瞬间荡然无存，加之马塞尔死去，铁幕兄弟会成员一哄而散。


    墨镜大汉睁大双眼，看着这群制服男子，问道：“你们是谁？”


    可是这群男子并不回答，其中一个男子蹲下身子，取下马塞尔脖颈间的佛像，随后离去。


    诸多疑惑浮现在墨镜大汉的心头：“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马塞尔，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只是取了那块佛像？......”


    想到这里，他愣住了。


    他似乎猜到那些人是谁了。


    他脑子里出现今天那个亚洲小子面孔。


    “麦克，你的朋友救了我，我却救不了你。”


    ......


    纽约机场。


    空姐招呼着诸多乘客：“大家请坐好，飞机马上就要起飞。”


    没一会儿，飞机在跑道滑行一段距离，随后飞上夜空。


    飞机爬升到上万米高空，此时此刻，楚知也距离月亮从未有过如此之近。


    他靠在窗口，望着那轮明月，手上轻轻摩擦着佛像。


    “唉~~~~”楚知也长长叹气。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