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召见

作品:《清穿之一线吃瓜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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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房,胤禛并没有像侍卫以为的那样大怒,他只是一圈一圈磨着墨,溢出的墨汁溅在他的衣袖上,开出一朵朵墨花。


    刚听到常乐的奸情时他确实怒从心起,恨不得提刀杀了那对狗男女。


    他自认为没有强迫妇人的嗜好,若是她不愿,自己必然不会强求,她又何必如此委曲求全。


    更别说由于怜惜常乐体弱,他向来不怎么去她房中过夜,只偶尔过去坐坐,免得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怠慢了她。


    后院的女人大多是汗阿玛与皇太后看他子嗣单薄,赏下来的,他自己并无什么偏好。


    他的志向从来不在此处,也只有娶妻时是切实兴奋过的,因为成婚就意味着他已成人,可以领差事,不用整日待在书房读书。


    他自问对常乐并未亏待过,怎么就使她积郁难解了呢?


    然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胤禛又觉得自己这火发得毫无道理。


    可以说,所有八旗所有女子的命运都掌握在皇上手中,只有落选之人才可自行婚配,否则都是充实后宫和留作指婚。


    连他都尚不能反抗汗阿玛的意思,又怎能责怪常乐逆来顺受?


    可让他咬牙咽下这口气,是万万不能的!


    他可以原谅常乐在入府前的那些埋怨不甘,但她竟然将情夫带进府里,私相授受、秽乱后宅,这是决不能容忍的!


    胤禛猛地起身,拉开房门,大步往西跨院去。


    刚走出前院,后面苏培盛慌慌张张追了上来,胤禛皱眉,他说过不用跟着。


    苏培盛满头大汗地跪下磕了头,气喘道:“主子,前院有侍卫来报,说万岁爷传您去畅春园走一趟。”


    有关盛京灾情的奏折他早已上报,途中他跟汗阿玛也聊了不少见闻跟惑处。


    他这刚从畅春园回来,汗阿玛怎会如此着急召他,难道是盛京那边留了什么隐患?


    常乐的事可以等一等,面圣可是马虎不得。


    胤禛发热的头脑这才冷静下来,瞧了瞧袖上的墨汁,回前院换了一身得体的常服,骑上马飞驰而去。


    畅春园,清溪书屋。


    胤禛拍拍马蹄袖行了跪安礼,朗声道:“儿子给汗阿玛请安。”


    书桌前的康熙抬头放下手中奏章,示意胤禛上前。


    刚站到康熙身后,一封信便递到他眼前。


    胤禛正不明所以,康熙沉声道:“打开看看。”


    他依言将信纸取出,入目是跃然于泛黄信纸上的舐犊之情:


    奴才之女常乐,幸得主子看重,赐予四贝勒为格格。然奴才之女入府一年,突患恶疾,渐成疯病,奴才羞惭,难见天颜。奴才膝下无子,仅有这一女,愿将此女接回家中将养,免失贝勒体面,望主子成全……①


    还没待他细究常安怎么会如此快收到消息,康熙的声音就在他身前落下:“如何?可是确有其事?”


    胤禛心头一紧,直接跪下身回道:“回汗阿玛的话,儿子回府才知道此事,今日晨起常氏突发恶疾,却是始料未及,府医诊断说是疯病,恐怕难以痊愈。”


    现在不是计较消息是如何泄露的时候,最重要的是要瞒住巫蛊之祸,否则形势会变得失控。


    康熙若有所思地闭上双目,又问道:“对于常安信中所言,你怎么看?”


    胤禛对常乐的处置还毫无头绪,此时也拿不准汗阿玛的态度,也就选了个折中的说法。


    “刚出了此事就将其送还家中不免显得太过无情,常氏伺候儿子一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汗阿玛派院判再去诊治一番,看看常氏的病是否还有希望。”


    说着胤禛俯身磕了个响头。


    想是此番说词很合康熙的意,他神情微舒,睁眼点头道:“你说得有理,便派祁坤随你去府上走一遭。”


    太医院院判祁坤出身医学世家,虽说擅专外壳,实则对内科也颇有研究,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了。


    更何况祁坤还极为擅长诊断毒症,怎么看都像是汗阿玛仍是心有疑虑,胤禛对此心知肚明。


    “不过……”康熙话头一转,“若真是无药可救,不如放她归家吧,也算是成全常安他们一片爱子之心。”


    胤禛低头,咬牙应下。


    他还不能释怀常乐的背叛,可理智又告诉他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闹大了汗阿玛也会对他的能力产生质疑,竟连府中之事都掌控不了。


    四贝勒府。


    从西跨院出来,年娆面上带着忿忿,步履不停地往东跨院去。


    她必须回去好好想想接下来要怎么做,方才她只想着要救下常乐,却忘了自己也是知情人之一。


    她总不能知道了如此惊世骇俗的事情还如此淡定,也不想着赶紧上报吧。


    可她又是在担忧常乐的父母能不能及时出手,只能尽力拖延一下,为自己找好借口。


    想事情想得忘乎所以的年娆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到了东跨院,直至一个身影扑了上来,她才如梦方醒般回了神。


    “格格,你没事吧?”寻雾焦急询问道。


    想也知道常乐之事必定要保密,年娆故作轻松转了一圈,挤出个微笑道:“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又没有缺胳膊少腿,能有什么事,不过是去听了场戏罢了。”


    “可是……”


    不想在此事上多做纠缠,年娆打断寻雾:“快回去吧,我饿了。”被这事耽误了一天,她午饭也没吃,此时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听到此话,跟在后方的荣青一溜烟就跑了,他伺候年娆那么久,对传膳已经得心应手了。


    趁着现下天色还不算太晚,赶紧让内膳房做几个热菜。


    寒暄过后,一行人正欲进屋,忽见寻雾的眼神盯着后方。


    年娆茫然转头,恰好与张之韵担忧的目光相对,心中划过一股暖流,朝她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张之韵暗自松了口气,二人对着行了礼,年娆进屋,张之韵出门,就此错过。


    看似一场极其自然的偶遇,实则是张之韵时刻注意着东厢房的动静,才能这么快赶到门前。


    嬷嬷带着小太监搜查这样大的动作,住在同院的张之韵怎会不知道。


    从年娆被带走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惟恐年娆出了什么事,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西厢房,换下穿了一天的衣衫,简单洗漱后,年娆总算松了口气。


    坐在炕上,任由寻雾一下下扇着风,小桌上的冰鉴散发出丝丝凉意,总算是缓解了闷热。


    见怀英还在忙前忙后,年娆赶忙叫停:“怀英,你跟着我忙活了一天,受累了,也快去修整修整吧,今日这里便不用你伺候了。”


    怀英受宠若惊,“格格折煞奴才了,伺候格格本就是奴才的本分,怎敢说受累。”


    “今日咱们也算是一起度过难关了,你又何必跟我这样客套,快去吧,不然明日打盹,小心我治你的罪。”年娆娇嗔她一眼,不依道。


    怀英抬头,二人相视一笑。


    此前年娆确实打心底提防着怀英,日日出门都要随身带着她,也是防备她在院内动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