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73章 折辱

作品:《暴君重生后,将原配妻子宠上天

    其实薛念自己全程也没怎么说话。


    这些时日谢今朝跟沈燃走得近,但如非必要,他跟谢今朝来往就不太多。


    毕竟他能跟人弯弯绕绕打太极,却不代表他喜欢跟人弯弯绕绕打太极。


    伺候沈燃那是因为对方运气好,占了个皇帝的名头,还娶了他亲妹妹,不得不应付。


    可能不应付的他当然不应付。


    他跟沈燃不是一类人。


    跟谢今朝其实也不是。对方亦非常识趣的没有主动凑上来过。


    然而他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因为温如松的缘故,哪怕他不太愿意承认,可谢今朝勉强算是他的“自己人”。


    更因为这种高高在上的折辱和调笑让他厌憎至极。


    身在樊笼不假,但他热血未凉。


    他不能对近在咫尺的压迫视而不见。


    期间两人目光有几次不小心撞在一起,虽然一触即分,但谢今朝皆是含笑向他示意,眼神亲切。


    狼把爪子收的严严实实,披起羊皮时竟像是真的了。


    只这一点,比他强。


    薛念垂下眼睑,拿筷子闷头吃了几口菜。


    就在这时,旁边忽然有个人大着舌头道道:“听说谢公子可是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比那花楼里的姐儿还要强上百倍,难得、难得大家今天的兴致都这么高,不如你来给我们吹奏一曲助助兴——”


    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说话者“哎呦”着捂住了头。


    同一刻,酒杯“哐啷”落地,万金难求的美酒四下流淌。


    那被砸的人满脸怒容。


    他豁然站起,想要破口大骂,声音却在看清酒杯来自何处时戛然而止。


    他瞠目结舌:“少,少将军!?”


    沈建恒也面露不解的看着薛念。


    他稍稍不悦道:“子期,好端端的你这是干什么?”


    “抱歉王爷,手滑。”


    说着,他懒洋洋靠在椅子上,看向刚才被砸那人,似笑非笑道:“喜欢唱曲是吧?”


    “行,你唱。我听着。”


    “一起给你品评品评。”


    “看看比之青楼里的姐儿如何?若唱的好了,有赏。”


    语气吊儿郎当,满是调笑。


    仿佛面对的真是个迎来送往的青楼女子,而不是朝中大臣的公子。


    几声难以抑制的嘲笑声中,对方捂着被砸的脑袋,渐渐涨红了脸。


    却因为说话的是薛念,不敢回嘴。


    薛子期名扬盛京,扬的可不仅仅是热情大方的美名,还有令人闻风丧胆的凶名。你尊他敬他,那好,他跟你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好的像是同你穿一条裤子,可你要是自恃身份,不把他放在眼里,那他也能分分钟教你学做人。


    眼看着气氛隐隐僵持,帘子再次一掀,外头进来个浓眉大眼,身材魁梧的青年。


    这青年长相中上,细看却无甚出彩之处,与沈燃薛念谢今朝之类自然没办法比。


    但这也恰恰让他显得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而且他最大的优点是肤色白皙,给人以诚实可靠的感觉。


    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心生亲近之感。


    见到此人,雅阁里的气氛顿时难以抑制的凝滞了一瞬。


    只因来者不是别人,乃是沈燃同父异母的兄长——


    辰王沈烨。


    与残忍暴戾的沈燃,暴躁易怒的沈煜,和花天酒地的沈建恒皆不同,唯有此人,才能真正担的上一句贤王。


    要不是沈烨母亲太过木讷呆板,长相也不够出挑,实在是不能讨得沈建宁欢心,那当年沈燃的皇位说不定就就危险了。


    当下除了诚王沈建恒和不良于行的谢今朝之外,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跟他见礼。


    沈烨十分亲切的一一给予回应。尤其是对待薛念和谢今朝,格外亲厚。


    见了他这个态度,其余人哪里还敢再造次,全都老老实实偃旗息鼓了。


    诚王沈建恒“嘿”了一声。


    他仰头干了一杯酒,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大肚子道:“你怎么也在这儿?”


    “要不说无巧不成书呢。”


    “合该本王与诸位有缘。”


    沈烨客客气气的笑道:“来讨皇叔一杯酒,不知道皇叔肯不肯?”


    “一杯酒能有什么不肯,可惜今天不是本王请客。”


    沈建恒指着旁边的何东升:“你自己去问东道。”


    那何东升哪能不同意。


    他立即叫了人来给沈烨加座位,就加在沈建恒和谢今朝之间。这下给谢今朝隔绝大部分窥探的视线。


    先有薛念仗义执言摔酒杯,再有沈烨明里暗里的亲近示好,此时谁再去招惹谢今朝谁就是二傻子,席间气氛终于开始变得其乐融融起来。


    几个时辰后,宾主尽欢。


    婉拒了沈烨“再去府上一聚”的邀请,薛念牵马出来,到得街上,凉风一吹,看着十里璀璨灯火,感觉酒意有点儿上头。


    当然远远没达到他的量,但今天这顿酒,喝得憋得慌。


    他也没骑马,就牵着马,溜溜哒哒往前走。


    少年气喘吁吁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少将军,等一等!请等一等!”


    薛念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时见到一个十二三岁,粉雕玉琢的少年向着自己这跑了过来。


    正是给谢今朝推轮椅那个少年。


    他扬了扬眉道:“有事儿吗?”


    观其外,知其内。


    这少年别看跟着谢今朝,可比对方真诚坦率的多。


    胜在“听话”二字,没什么心机。


    少年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低声道:“少将军,是我家公子要您等一等。他说今日多谢您仗义,想请您到家里喝盏醒酒汤。”


    说着,他伸出手,指了指拐角处一辆相当低调的马车。


    薛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车帘被一只修长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挑开些许。


    薛念便透过这些许空隙,对上了一双水光潋滟的眼。


    眼尾微微上挑。万般缱绻凝在眉梢,笑意盈盈似水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