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拿捏

作品:《九零年代养娃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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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有车,这个点在农村打不到车,张文海只能想到一个办法:“家里有驾车子,你躺着上面我拉你去医院检查。”


    孟丽担心路不好走,怕颠着或者摔着,本来没多大事结果去医院的过程中出事了。


    她拉着张文海的手拍了拍,安慰道:“再等等看,我觉得还好,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孟丽之所以比张文海淡定,是因为上辈子也是这样。


    结婚头一年回婆家的第一天晚上见红了,出血量不是很多,又刚好是经期的日子,她就没多想,以为月经来了,真的太像月经了,流了五六天天血结束,她月经也就五六天的样子。


    孟丽只当太冷受寒才量少,压根没想到怀孕这个可能性,跟几个嫂子一起做事,甚至在刘春妮上吊的时候,一个人把刘春妮抱着等着其他人来救。


    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坚强的一个孩子,被她这么折腾这孩子都在她肚子里待的好好的,直到春节结束,回到工作岗位上连续加班加点的赶翻译稿件,最后晕倒在家里送到医院才知道自己流产了。


    孟丽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孩子会保住的!”


    “对!”张文海点头,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慌,也不能让孟丽慌,佯装镇定的点头:“这个孩子跟我有缘,不会出事的,孟丽你别怕。”


    嘴上这样说,心里已经想好了,要是就流这一点那等明天再去医院,要是持续流血,他就去公路上拦车,总能拦到一个好心的车辆送他们去医院,以后他会好好报答别人。


    还是得买车!


    得早点买车!


    孟丽本来就在保胎,现在又见了红,几个嫂子怀孕的时候没这样,担心的不行,外头几个哥哥把衣服穿好,随时准备送人去医院。


    张文江说:“真不行,我给单位领导打电话,看能不能安排司机来借一下。”


    关键是家里没电话,能给司机打电话就能给救护车打电话了。


    “爹,咱们村谁有电话?”


    “没有,咱村没电话线,单独扯线要交好几千块钱,没有装电话。”


    说到这,氛围又变得焦灼,刘春妮磕头许愿之后,跑到屋里来,问:“老五媳妇,咋样了?我求菩萨保佑你和我得大孙子,现在是不是不流了?”


    孟丽确实没什么感觉,用纸擦一下,干净的,张文海接过丢在尿桶里,以往儿子要是帮儿媳妇干这种事,刘春妮要骂死儿媳妇。


    可是此时此刻,她特别的庆幸,还好今天听了老五和老头子的话,没有骂孟丽,不然孟丽出血不得怪她头上?


    说是她欺负的,万一孩子保不住,全家人都要怪她,她就成罪人了,害了大孙子!


    想到这里她又往地上呸了一声:“老天保佑啊,没有万一,这个大孙子一定能保住!”


    她阿弥陀佛的又要去磕头,张文海没拦她,磕了头娘心里就没那么担心了,等刘春妮磕完,他推刘春妮睡觉:“娘,啥大孙子大孙女的,男孩女孩都行,只要平安生下来就行。”


    张富喜脸一耷拉,刘春妮也第一时间要反驳,但估计孟丽俩人都没说话,回到自己房间,嘀咕:“老大到老四不愿意要二胎,老五又不是铁饭碗,真不行,让他们生二胎,敢不生我闹到他们生!”


    说是悄悄话,大晚上的人静悄悄的,大家都听见了,几个妯娌以为孟丽会跟她们一样忍气吞声,谁知道人家直接顶了:“娘……”


    她才起个头,张文海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他自己说。


    “娘,你跟我爹说的我可都听见了,生不生靠我们愿意,可不是你闹的,就是生二胎也是我们喜欢孩子,跟男孩女孩没关系,生一个闺女,生俩闺女我都喜欢!”


    “你喜欢有个屁用……闺女能传宗接代?闺女能给你上坟烧纸?”


    张文海直接打断:“娘你再说,我现在抱孟丽出去,我带她住酒店,住医院,我们不回来过年。”


    换个其他时候刘春妮要闹翻天,可惜现在孟丽最大,张富喜直接发话:“好了,都别说话。”


    然后就没有人说话了。


    张文海想守在孟丽旁边,但是他在屋里,几个嫂子不好睡觉,他恋恋不舍的交代孟丽:“天一亮我们就去医院,你先睡一会,我就坐门口,不舒服就喊我。”


    刘春妮哪能让自己儿子坐门口,她不是为孟丽好,她是为自己大孙子好。


    “老头子,不然让老五跟他媳妇睡这屋,你睡老五的地方,我去睡她媳妇那。”


    几个儿媳妇心里一紧,可千万不要啊!


    宁愿老五在屋里坐着,她们不睡觉了陪着坐着,也不想跟不讲理的婆婆一起睡。


    那咋睡得着!


    但是她们担心的没用,张富喜同意了。


    于是就这样换了位子,刘春妮跟儿媳妇睡一屋,大家大气都不敢出,程颖先起来:“我去灶屋煮俩荷包蛋,再把鸡汤热了给孟丽喝。”


    刘春妮同意了。


    程颖火速躲到厨房,实在没法跟婆婆一个被窝,她害怕睡着睡着婆婆发疯骂人,给她直接吓死了。


    江米起来给她烧锅。


    张文海去厨房交代:“大嫂鸡汤不热了,或者热了你们垫肚子也行,孟丽吃两个荷包蛋就行。”


    孟丽吃了荷包蛋困了,头一歪睡着了,张文海每隔半小时给她擦一次,全都好好的,没有再出血,他松了一口气。


    大嫂和二嫂等娘睡着了之后才回去睡觉,他也知道怎么回事,怕他娘呗,睡不好不能吃不好。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嫂子们在灶屋做早饭,他刷刷刷打了十个鸡蛋,“大嫂,昨天晚上辛苦你们了,这些鸡蛋都炒了,大家一起吃。”


    孟丽的还是荷包蛋,程颖她们已经做好了,张文海端着去屋里,后面跟着气得不得了的刘春妮。


    “老五,你是不是要气死你老娘?咋回事?昨个祸祸我得鸡,今个祸祸我得鸡蛋。”


    张文海一夜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