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相识

作品:《焚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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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空如洗,秋高气爽,剑英铮的长街上人来人往。


    许是困扰沈南卿多月的魇妖一事顺利结束,沈南卿心情舒畅是看什么也有趣。


    谢铮就落后半步跟在沈南卿身后,凡是她多瞧上那么一样的东西,他都不动声色地买下。


    没一会儿,等沈南卿再回头看向谢铮时,谢铮手里的东西早已经堆成小山状。


    瞧见谢铮怀里满满当当的东西,沈南卿怔愣了片刻,旋即哑然失笑。


    过路人的视线总是落在谢铮身上,不少人投来艳羡的目光。


    一对路过的年轻道侣直接停在沈南卿与谢铮两人面前不走了。


    那位女修上下打量了谢铮几眼,眸中微微闪着泪光:“你瞧瞧人家夫婿给娘子买了这般多东西!你看看你,你不过是给我买了几块糕饼都要嘀嘀咕咕半天!”


    一句话倒叫沈南卿的耳尖微微泛红,她小声催促着谢铮快走。


    谢铮是在一声声惊叹中挺直腰杆大步向前,他对那些目光充满艳羡的女修都回以微笑。


    可下一瞬,他怀中抱着的东西都瞬间不翼而飞。


    谢铮似有所感地看向沈南卿的方向,沈南卿冲他微微晃动手中的鼓鼓囊囊的乾坤袋,嫣然一笑。


    融融日光下,她笑得明媚,谢铮嘴角也是止不住上扬。


    两人就是沿着长街一路闲逛,一路吃吃喝喝,既无目的也无终点,有一种大把时光与心仪之人消磨的美好。


    看着金乌一点点西沉,沈南卿才骤然从美梦中惊醒一般:“时间竟过得这样快!”


    层云浸染,金霞漫天,难得一见的日月同空。


    “是啊,时间真的过得很快……”惆怅的话音都未曾持续一刻,就被谢铮轻松而愉悦的态度一笔带过,“到时间去登剑英岭了!”


    盯着谢铮眉宇间的雀跃,沈南卿几乎都要以为谢铮知道她在剑英岭上的安排了。


    剑英岭并不高,甚至都比不上青城山的次峰,但剑英岭上怪石嶙峋奇树耸立根本无处下脚。


    虽然谢铮与沈南卿可以御剑直抵山顶,但爬山除了登顶的乐趣还有沿途的风光。


    所以两人并未运用任何法术,全凭借体力攀登。


    谢铮在前方开路,手握赤焰随意劈开沿途的杂草。


    这一幕要是叫那些爱仙器如命的武痴看见不得气个半死,毕竟谢铮手中的赤焰可是位列上品仙器前三的极品仙器。


    沈南卿一想到那些人看见有价无市的名品仙器被谢铮拿来锄草的模样,她便止不住想笑。


    一招赤焰燎荒精准荡尽眼前所有荒草的谢铮回眸浅笑:“什么事这么好笑?”


    沈南卿:“就是怕赤焰委屈,堂堂一品名器竟然沦落到荒山除草。”


    听到沈南卿的话,谢铮举起手中的赤焰,细细打量一番笑道:“能逗师妹一乐也算不得赤焰委屈。”


    话音未落,天际绽开数多璀璨夺目的烟火。


    现在的天色将黑未黑,呈现一种水墨晕染般的墨蓝,绚烂的烟火在其上展现出独一份的光彩。


    一响接着一响,璀璨的烟火宛若替代白日的那一轮红日,绚烂夺目的光一点点穿破云层,铺满天际。


    水天相接,瑰丽的烟火光芒随着水波荡漾。


    一共六百六十六响,六六大顺,谢铮知道她还是放不下那断掌。


    当最后一抹烟火似流星划过漆黑的天际,最后一点亮光下沈南卿望着谢铮的双眸。


    形状漂亮的桃花膜如同面前奔流不息的湖水,倒映出流光溢彩的烟火,漂亮而明媚。


    沈南卿郑重道:“谢铮,生辰快乐,愿你一切顺遂。”


    话音刚落,烟火也坠落湖底,天地间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两人之间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只有在这种黑暗之中,沈南卿才能毫无顾忌地说出内心的期盼。


    她望着高悬的明月,双手合十,默声道:“愿他一生顺遂。”


    黑暗之中,窸窸窣窣的,好似有一片树叶落于发间。


    沈南卿伸手想要去拨落那片落叶,却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扣住了手腕。


    谢铮的声音自沈南卿头顶上方响起:“走吧,还有一点就登顶了。”


    温热的气息扑在沈南卿的额角,好似柔软的羽毛轻轻扫过肌肤,酥酥痒痒的。


    在沈南卿愣神之际,一双温暖的大手虚握住她的手。


    她听见谢铮说:“天黑路滑,我牵着你总是更稳妥些的。”


    尾音带着些微哑与轻颤,沈南卿想他或许也有些紧张。


    黑暗中,只能听见拨草前行的窸窸窣窣,也只能感受到手掌间的温度与摩擦。


    两人的身影被月色拉得很长,在山岭顶峰处交叠。


    一段不长的道路却被情愫无限延长。


    登上剑英岭的那一刻,谢铮缓缓放下沈南卿的手,仿佛一切都如他所说的一样,他牵沈南卿的手只是害怕剑英岭天黑路滑沈南卿不好走罢了。


    只有月亮知道谢铮的手指徐徐蜷缩只为留住掌心那一点细腻的温度。


    剑英岭上那座只供游人歇脚休息的凉亭已被沈南卿装扮一新,其中的石桌上摆满了菜肴与美酒。


    谢铮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扫过桌面上的每一碟菜肴,他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些菜肴都是沈南卿亲手做的。


    恰逢沈南卿掀开酒坛,迷人的酒香与谢铮上次出发前往剑英镇时他在沈南卿身上闻到的一样。


    塞着酒坛口的红布上还有些许泥渍,一看便知是窖藏多年。


    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沈南卿自己也是惊叹一番:“没想到竟真的酿成了酒?”


    对上谢铮疑惑的眼神,沈南卿笑道:“实不相瞒,这是我童年的练手之作。”


    “色比琼浆犹嫩。”言谈间,谢铮把盏饮尽,“香同甘露仍春。”


    听到谢铮的话,沈南卿微微一惊:“看来我手艺不错,师兄都能看出这是桑落酒。”


    整杯饮尽,谢铮一字一句,言辞恳切:“小沈师妹,亲手做得酒天下第一好!”


    这话真切到烫人的地步,沈南卿没法回,她只能催促着谢铮快些品尝菜肴。


    满桌的菜肴,谢铮吃得一点不剩。


    这是沈南卿第一次见他这样,他素来不贪口腹之欲。


    第一次见他这样认认真真地仿佛研究一门武学一般细细品尝菜肴。


    吃完最后一口菜,喝完最后一口酒,谢铮早已心满意足,全然未曾想到沈南卿还有准备。


    两人一同坐上了沈南卿提前准备好的船只,是普普通通的乌篷船。


    沈南卿坐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