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新装备

作品:《入我神教,精神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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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沽云坐在石桌旁时,身体还在微微颤抖,这并非因为心里惧怕,而是本能地颤栗。


    何解意仍然背身而立,不等他发问,便言辞简练地将方才之事,连同此前有关玄级鬼怪的经历一并告知于他。


    白沽云心中风云变幻,也再绷不住平静的假象,愕然地看着他。


    直到他说出“一头重伤的人造玄级鬼怪能蛊惑布善堂管事,藏身于此如此之久而无人察觉”之时,白沽云骇然回神,猛地站起身来。


    “有人在替它遮掩,那人很可能是它的创造者!”他斩钉截铁地道。


    何解意薄唇微扬:“你明白就好,可省我许多口舌。我的剑只能杀鬼怪,斩不了人心的蝇营狗苟,那就是你们这种身份的人该操心之事了。”


    “……多谢提醒,回去后我会立刻开始着手调查。”白沽云垂头行礼。


    无论面前这人目的为何,至少他帮皇城除去了一头难缠的玄级鬼怪,还将如此重要的信息告诉他,值得感激。


    但感激归感激,必要的问询却不能省。


    “你……您发现玄级鬼怪这么早,却不上报官府,是因为怕府衙里有人与其勾结。可您既然要杀它,为何不早动手?”说着,他悄悄抬眼观察何解意的反应。


    何解意早已料到他会有此一问,事实上,无论他的问题是什么,何解意都做了一套万用回答模板,模板的底层逻辑,就是他要给这帮皇城掌权者立的人设。


    何解意冷冷道:“我来皇城,不是为行善除恶,只想找个清静的落脚地,过几年安生日子。若不是那畜生不长眼,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到我头上,我也懒得寻它的麻烦。”


    白沽云背后发寒,额前渗出冷汗,不知该庆幸还是后怕。


    或许他最该感谢被那头玄级鬼怪不知死活地冒犯何解意,否则也不会有今日它被挫骨扬灰,自己知道官府可能有人被腐化堕落的消息的双赢局面——皇城赢两次。


    然而他更深的感触却非如此,而是对何解意深深的敬畏与忌惮。


    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斩了一只玄级鬼,纵然它是重伤状态,也足见他实力不凡。更何况他此刻身上散发的气息,让白沽云几乎升不起任何反抗的想法,哪怕举全城之力,估计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实力,配上亦正亦邪的心性,很难说他的存在对皇城是弊是利。


    所幸现阶段他应该还是站在人族一方,那就是可以拉拢的对象。


    白沽云深吸一口气:“先生今日之言,我会如实禀报给上头,您可继续住在布善堂过清静日子。不过,之后我可能会再来叨扰,事关全城安全,希望您理解。”


    意料之中的发展。


    何解意问:“可以,但你最好将此事的首尾了结干净,再来寻我。”


    “合该如此。”


    白沽云顿了顿,又小心地问:“我知先生是闲云野鹤般的人物,但还是斗胆一问——您可愿意为府……不,为百姓做些事?”


    本以为他暂时不会开招揽这个口,没想到他的胃口比自己想的更大。


    何解意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比起歌功颂德,我更喜欢明码标价。”


    虽然他心态转变的原因的确与此有莫大关系,但不代表其他人可以用这个拿捏他。


    上班时吃的饼够多了。


    白沽云拱手:“我明白了。”


    ……


    白沽云离开后又过了一段时间,笼罩布善堂的气机一收,何解意回身撑住桌子边沿,朝地上喷出一口血。


    这口血他忍了很久,落在雪地上如同岩浆,瞬间化尽周遭百米的积雪,滋滋地冒着青烟。


    何解意靠着石桌慢慢滑坐在地,左手撑地,右手死死揪住胸口的衣服,心脏急促地跳动,撞击胸腔,几乎要破胸而出。


    一股剧烈磅礴的疼痛自灵魂深处席卷全身,犹如奔腾咆哮的海浪,瞬息间将他打碎重组无数遍。他痛得脸色扭曲,都不必费劲压抑痛呼,便被剥夺了发声的气力。


    他摔倒下去,身体蜷缩成一团,无声地承受着痛苦洗礼,仿佛有千万只恶鬼啃噬他的魂魄,身躯被毒火烧灼。


    何解意痛到精神恍惚,生出自己已经四分五裂的错觉。他甚至觉得自己感受到了皮肉在火焰中卷缩、龟裂、焦黑,全身骨架被炙烤得酥脆,轻轻一动便快速断裂乃至粉碎。


    这种程度的痛苦,但凡承受力差一点,都会意志崩溃而死。


    这就是使用不完整的府令力量的代价,是他与府令做的增加技能的交易的代价。


    比化疗痛多了……


    何解意迷迷糊糊地想,却从始至终没有对新技能产生恐惧,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不知过了多久,何解意感觉体内的剧痛如潮水般褪去,转眼消失了个干净。


    他就像解除了千钧负重,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除了肌肉过度紧张的抽筋和酸痛之外,没有留下任何残余。


    显而易见的是,这点后遗症与先前的痛苦相比连毛毛雨都算不上,何解意起身做了几回拉伸便将其完全消除。


    与此同时,他大脑中对时间的感知告诉他,那对他而言漫长如一生的折磨,现实里仅仅持续了一息。


    这算好事,以后他不必担心这种“代价”会耽误事了。


    何解意走出院子,越往前边走,听见的动静就越响亮。


    奔跑声、呼喝声、铠甲碰撞声、刀剑出鞘声、嘈杂的人声……


    白沽云动作这么快吗?还是他来之前就做好了布置?


    思索间,何解意来到前院,就见一支禁军小队围住布善堂,将所有人员都押在院中,为首的将军正在亲自给管事套上枷锁。


    “父亲,你怎么……”


    “别动!噤声!”


    钱凝困惑又难以置信地看着管事,想要上前询问,却被身后的士兵反扣双臂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藏身布善堂的玄级鬼怪死后,管事像被抽干了生命力,微胖的身形瘦成一截枯木,头发花白,变得苍老枯槁。若非极熟悉他的人,根本认不出是他。


    管事干瘦的身体撑起沉重的枷锁,在被押走前努力回头冲女儿笑了一下。


    “父亲做错了事,该付出代价了。但是你什么都不知道,会没事的,别担心,别担心……”


    六名负责押解的士兵等他把话说完,才托着他不堪重负的身躯往外走去。


    钱凝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蓄起泪光,却终究没有再出声。


    布善堂的人一个一个被带出去,有人惊慌,有人恐惧,有人不以为意,不过片刻就走了大半,只有带队的将领和几名亲兵没动。


    士兵将门关上,守在门外,院子里便只剩下那将领和一直在场,却被所有人视而不见的何解意。


    “何先生。”将领向他抱拳,“我是禁军副统令许鹤,奉白先生之令拿人,顺便同您打个招呼。”


    打个招呼?是混个脸熟吧?


    何解意不动声色地端着世外高人的淡漠气度:“副统令动作不慢,是早就守在门外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也并未释放威压,许鹤却觉身上一沉,腰背都不由得往下弯。


    他冷静地道:“先生,我等只是奉命行事。”


    “奉白先生之命?”


    “正是。”


    白沽云居然可以使唤禁军副统令,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何解意本不打算探究此事,但又不免好奇,又问:“这位白先生是禁军统领?”


    白沽云可能嘱咐过许鹤,他并不因何解意的询问惊讶,也没有隐瞒,如实回答道:“白先生乃国师府客卿,是国师之下第一人,替国师执掌面向民间的一切事宜。”


    何解意微一挑眉:“确实是个大人物。窝藏鬼怪之人是钱管事,其余大部分人并不知情,他们何时会被放回来?”


    “待确认他们与鬼怪之事无关,且并未受到蛊惑,府衙自会放人。”想了想,许鹤补充道,“这些便不是禁军的职责了。”


    “多谢解答。我还有事,副统令自便。”


    “先生慢走。”


    何解意回后院房间,许鹤目送他离开,才转身走出布善堂大门。


    有亲兵不理解,问他:“副统令为何对刚才那人如此客气?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该问的少问。”许鹤斜塔一眼,“本统领不知道他的身份,但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