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鬼火冒(物理)

作品:《入我神教,精神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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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医长天略带磕巴的现场回溯,何解意缓缓陷入呆滞,久久不能回魂。


    旁边的熔金也傻了。


    不是吧?它明明都把这个人族奉为杀神了,却原来依旧低估了他吗?一句话灭掉全城黄级鬼怪是个什么水平?国师见了都要给他敬酒吧?


    还有“你身上多了一种蛊惑人心的气质,若用于实战,不比诛心弱”又是几个意思?


    他该不会是……


    熔金越想越觉得古怪,看着医长天的眼神逐渐微妙起来。


    “事情就是如此。”医长天一手糊在熔金脸上推开它的头,正色道:“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探究你身上的谜团。不过你自己需当心,若非必要……”


    他一顿:“切莫在他人面前使用这份力量。”


    何解意回过神来,与他相视良久,方点了点头:“我晓得。”


    医长天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笑意,而后抬头查看天色:“天快亮了,你先回医馆。我答应李冗替他安葬父兄,晚一点再回去。黄级鬼怪一夜皆亡之事官府定会派人追查,很可能会问到你头上,抽空编一套说辞,编完了找我串供。”


    他一番话简短且有条理,省了何解意许多考量的功夫,只需要点头并记下。


    今夜的皇城前所未有地安全,何解意婉拒医长天送他回医馆的好意,抱着熔金独行于漆黑的街道。


    “咔咔咔……”


    轮椅碾过碎石沙砾,本不是大动静,在万籁俱寂的夜里听来却犹为刺耳惊心。


    “今夜之事不要外传。”


    熔金趴在何解意腿上,自觉知道了他一个不得了的秘密,正心内惴惴。冷不防听他开口,吓得背脊弓起,毛都炸开。


    但很快它就听清了何解意的话,放松下来:“当然,当然。我还以为你要灭我的口,吓死我了。”


    “不至于。”何解意睨它,“但你若是说出去了,自会有人帮我灭你的口。”


    “……了解。”


    熔金到底是老江湖了,很多事情不言自明,彼此心照不宣。


    一人一猫又沉默良久。


    “那什么……这天怪冷的啊。”


    “是啊,怎么了?”


    “……那您能把您的手从我肚皮底下拿开吗?”


    ……


    洗漱完躺进被窝,天边已经泛起一线鱼肚白,何解意昏昏沉沉闭上眼,在裹身的暖意中,才算有了活着的实感。


    今夜的事在他计划之中,却也一定程度上出乎了他的意料。


    何解意不算惜命的人,但定下目标后便不会轻易玩命,之所以选择留下直面诛心鬼,自然是因为他做好了两手准备。


    第一手是在银锤加持下的武力。


    一锤之下,众生平等,并非虚言。何解意目前遇见的所有黄级鬼怪,没有一个能走得出三锤,往往是第一锤破防,第二锤绝杀,只要准头足够,杀黄级鬼怪如砍瓜切菜,保管它们活蹦乱跳地来,被铲车铲着回去。


    第二手是“手机”,确切地说,是伪装成手机形态,把凶险世界当做图鉴收集游戏的残暴而不自知的杀鬼系统。


    何解意不清楚系统的来历,也不清楚它为何选中自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不能自由地选择宿主,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废物点心是它经过精密计算、极限权衡后的最优之选,那么为了它自己的目的,它绝不会让自己白白去死。


    何解意自信于系统会在危难之际抬自己一手,却没想到它那不是抬,而是直接把自己顶上了天,在医长天的形容里,几乎与鬼怪克星,统御地府的泰山府君相差无几,活脱脱给他开了一个通天挂。


    不过,有挂能开是好事,这意味着他以后行事可以更莽、更无所顾忌一些。


    这件事里唯一值得可惜的是,系统加持下杀掉的鬼怪不做奖励,也不算在图鉴收录里,无法彻底清除掉某一种类的鬼怪。不然从今夜起,世上便不会再有黄级鬼怪这个品类了。


    何解意想着想着,忍不住摸出泰山府令,正如医长天所说,上头红色的字已然变成流火淬金之色,耀眼张扬,透过它,还能依稀窥见医长天口中的那位“何解意”的三分风采。


    他用大拇指摩挲字迹,少顷,眼前浮起一片字幕,是脱胎换骨后的泰山府令的全新介绍。


    道具名称:泰山府令


    等级:满级


    用途:


    【主】启幽冥大门,请府君现身。可镇压万鬼,一月仅能使用一次。(此非府令限制,还请玩家努力提升实力)


    【辅】免疫所有阴冥相关手段,包括鬼怪的精神、灵魂攻击。(肉/体攻击请玩家自行解决)


    备注:置之死地而后生,勇气可嘉,但下不为例。


    ……这系统还挺智能。


    何解意笑了一下,将泰山府令贴身放好,转身搂住半边枕头,合上已经困得睁不开的眼睛。


    保命符到手,今后的人生计划也拟定了,心内无事,可以安心入梦。


    ……


    钟声响过一声,群鬼退避,白昼降临。但今日并无朝阳,乌云盖过霞光,洒下淅淅沥沥的雨。


    国师府大门照常敞开,人来人往依旧静谧,直到一阵踩水踏雨的脚步声撞进门扉,才打破了这种不寻常的静。


    江无季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快步跑过大厅,穿过庭院里幽深曲折的竹林小径,历时一刻钟,终于抵达国师居住的院子。


    那是一座再寻常不过的院落,竹篱半围着木楼,牵牛花的藤条一直爬到柴门上去,院内土地半边开辟成菜田,种满了蒜薹与小青菜,半边挖成水池养鱼,不是锦鲤,而是即捞即食的鲫鱼和白鲢。


    门扉虚掩,伸手便可推开,江无季却停下脚步,站直了整理衣冠,再端端正正地摆下去,扬声道:“国师大人,皇城府衙捕头江无季求见。未得征召、未经通报擅入您修行之地,江无季愿领罪罚,但兹事体大,万望大人一见。”


    他洪亮的声音迅速传遍不大的院子,不多时,木楼的门推开,影子先本尊一步投下台阶,之后那人方走进他的视野。


    江无季微微瞪大眼,看了他一眼便飞快低头,维持着长揖姿态。虽惊鸿一瞥,但那人的面貌身形已牢牢印在他心中。


    那不过二十许人,身着粗布衣衫,颜色像是在稀释过的墨里浸泡过的水灰色,深浅不一,素净却独特。


    面容清俊,眉眼生得极好,活似深山老林里的水潭,乍一望清澈见底,往下探方知深不见底,幽黑中透着一点寒浸浸的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