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念往事平今难 玉娘抛枝望同

作品:《盘中有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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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沈素点头道:“对,借刘府之力兴许可以一试。”


    “虽说城内官官相护,可现如今对你来说又绝非坏事,还能借此周旋一二。”


    “有道理。”扈玉娘赞同道,“我这就去刘府,你……”


    “姐姐这里有我,你万事小心。”


    扈玉娘望向少年,不知怎的突然觉得沈素给了她几分莫名的心安。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终是迈步赶了出去。


    往日再熟悉不过的道路仿佛如登天般漫长,再近些,便瞧清了那角琉璃瓦。不曾想正撞上刘若芷归家的马车,只见柔画搀着她下马凳,待看见扈玉娘立于门前,她诧异问道:“玉娘?”


    “不是家中出了急事,怎么来这儿了?”


    刘若芷上前,看着眼圈发红的扈玉娘,她平时最讲体面,如今钗裙凌乱,看起来确像是遇上了什么祸端。


    “大姑娘,我……”


    扈玉娘语有犹豫,见她如此,刘若芷了然,道:“你同我进来。”


    刚进堂屋,扈玉娘便直直地跪下。


    刘若芷惊呼:“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说着便要将扈玉娘从地上拉起来,奈何对方铁了心般,看起来柔弱的身子却硬得要命。她只得无奈地看着扈玉娘叹口气。


    “大姑娘,若非是到了不能回转的地步,玉娘绝不会来为难您,如今我嫂嫂被构陷失了腹中还未成型的孩子,兄长又收押入狱眼看着要流放塞外,只求大姑娘怜悯,能出手帮衬一二,玉娘自知人微言轻,大姑娘若能相助,就是让我当牛做马也使得的。”


    扈玉娘忍去眼中泪珠,看向刘若芷的神色郑重。


    刘若芷坐在堂前默了许久,终究沉沉地叹息一句,只听她道:“柔画,先扶玉娘起来。”


    柔画颔首称是,上前去扶,她对扈玉娘稍稍点头将扈玉娘扶到椅前。


    堂内仅有她们三人。


    刘若芷正色道:“你把事情缘由说仔细些,若是我能帮上忙,我会帮的。”她一顿,“就当是为了那孩子积些福气好让他早归极乐。”


    果然,为人父母的都放不下幼子。


    她赌对了。


    曾经她在闲时听碧槐说过,刘若芷在新嫁第一年朝内动荡涉及丈夫因此动了胎气,据说是个成型的男胎。


    扈玉娘不禁暗松口气。


    她自知对刘若芷心有利用之意,暗自发誓,若能救出兄长,来日为刘大姑娘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


    人命不等,扈玉娘挑了重要的细细地说与刘若芷听,越说越见刘若芷眉头紧锁。


    她同柔画对个眼色,缓道:“这件事实属无妄之灾。”


    “你刚刚说那医馆在何处?”


    “飞柳巷。”


    扈玉娘道,她明显发觉刘若芷身形稍滞,却又马上恢复如常,心中难免有些疑惑。


    “可有哪里不对?”


    刘若芷放下茶盏,看向她,“我能告知你的不多,只能说,无论那日此地是医馆又或是酒楼,都会经此劫难。”


    扈玉娘心中一凛。


    “姑娘的意思我晓得了。”


    刘若芷见她聪慧,似是满意般地点点头,一转话题,“救你兄长出来不是难事,只不过他们二人要匿去姓名离开杭州。”


    “这是最能庇佑他们平安无事的法子。”


    扈玉娘了然,“全听大姑娘吩咐,能保下性命已是感激不尽。”


    刘若芷道:“此事我不能以刘家的身份插手,还需夫家的人来做,这几日若有人来找你,不顾他们就好。”


    “好。”


    日已西落,薄柿色的夕晖撒进院中,扈玉娘告辞离去随后闯进这片金黄,满眼璨璨。


    柔画看着扈玉娘的背影,回头将刘若芷扶起,“姑娘可是……又想起小公子了。”


    她小心地去瞧刘若芷的脸色,见刘若芷垂眸,净是忧郁。


    “怎么会不想。”


    “那孩子当年也是刚刚成型,若不是、若不是家中变故我一时心急。”她沉沉叹道:“罢了,终究是我与他没有缘分。”


    “姑娘不必难过,您还有小小姐呢。”


    “是啊。”刘若芷闻言一舒眉头,“我还有明儿。”


    “这次帮她,也算为两个早去的孩子添些福气,他们无缘降世,早日另寻双亲也是好的。如若……他还愿认我这个母亲,我自然是欣喜。”


    刘若芷轻抚小腹,又道:“丁家真是……,父亲还是早日与二叔分家的好。”她扭头,对柔画吩咐着,“你拿我屋中印信给朱瓶去信一封,叫人在狱中打点好。”


    柔画点头称是。


    待扈玉娘回到柳亭南家中时沈素正在砍柴,见扈玉娘回来时额角有点点汗珠,他将刀背在肩上,问:“如何?”


    “刘大姑娘同意了。”


    “刘若芷?”


    “对。”


    扈玉娘把沈素招呼来石桌前,倒了两杯茶,饮一口,那茶水已经凉透了,“你认识她?”


    “略有耳闻,她夫君邵守阳近来在朝中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前年的洪灾能够熬过去便是他的功劳。”


    沈素摸了摸杯壁,伸手拿过她手里的杯子,“你刚发了汗,别喝冷茶,我去添些热水。”


    扈玉娘不语,似是默许。


    她看向沈素转过身的背影渐渐有些彷徨,一连串的疑点如重锤般砸向她,没有任何征兆、没有任何破绽,就那样将她的生活拢在一片阴霾下。


    这样的日子,是开始,还是结束呢?


    沈素换了热茶回来,见扈玉娘盯着某处发愣,唤道:“玉娘?”


    “我们合作吧。”


    这句话掷地有声,惊得院内波澜乍起。


    沈素盯着她的眼睛,“你说什么?”


    “沈素,我们合作吧。”扈玉娘起身,堪堪到他的肩头,她昂首,“你不是那晚问我,能不能帮你,我同意了。”


    “前提是,你要帮我查明这件事的真相。”


    “这件事,定与那些高门有瓜葛。”


    “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沈素。”


    虽身处困顿之时,扈玉娘看向他的眼神丝毫没有慌怯,她似是咬定了沈素不会拒绝般,直直地看着他。


    “好。”沈素默了半响,回她,“我们一起。”


    树间风声隐隐,已是天色渐晚。


    院内二人对视着,好似各怀心思,又好似不谋而合,只不过今夜,又或者是很长的一段时日中,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