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张续的角(一)

作品:《陌上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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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运欲将人放下,可那孩子却是怎么也不肯放开,双手死死搂着时运脖颈。


    见状,林攸从长凳上跳下,双目瞪了一眼那孩子。


    那孩子似乎是害怕,旋即将头埋进时运脖颈,小声抽泣。


    许是时运察觉到林攸怨恨的眼神,时运抬手摸摸林攸的头,“坐,回去。”


    林攸抽抽鼻子,重新坐了回去。


    时运也抱着孩子坐下,紧接着从林攸怀里摸出手帕,轻轻擦拭孩子的泪水。


    林攸:“……”


    林攸的脸鼓出两个小球,双手叠起放在桌上垫起下颌。


    时运又抬手摸摸林攸的头,随即柔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怀里抽泣的孩子回道:“我叫白昶。”


    时运又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昶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林攸,小声道:“我,我找他。”


    “找我?”林攸抬手指指自己,“怎么,你还没被打够?”


    白昶往时运怀里缩了缩,“不,不打了。嗯……对不起。”


    林攸一怔,抬手摸摸额头上的抹额,“嗯……没,没关系……”


    林攸抬头看着泪痕满面的白昶,“你没事吧,还痛吗?”


    白昶的头摇的似拨浪鼓般,“不痛了。”


    白昶又道,“哥哥,对不起,不该说你是哑巴的。”


    “嗯。”时运起身将他放下,眉头微蹙道:“林攸。”


    林攸抬头望他,“怎么了。”


    时运道:“送他回去。”说着手里变出一盏提灯递给他,转身出门。


    林攸拿着提灯,看向呆愣在原地的白昶,“走吧,我送你回去。”


    白昶绞着手指道:“有蛇,我怕。”


    林攸微愣,“嗯……你不要怕,哥哥给的这个灯可以避蛇防虫,不会有蛇虫靠近的。”


    “那,那好吧……谢谢你。”


    两人走了一段路,走在前面的白昶忽然道:“对不起,以后不会再捉弄你了。”


    林攸点头道:“好。”


    林攸刚将白昶送到门口,天空便飘起毛毛细雨。


    见白昶进门,林攸转身往回跑。


    雨越下越大,林攸逐渐加快脚步。


    忽然,林攸脚底一滑,趔趄的向前扑去,他浑身沾泥,手里的提灯也被扑熄。


    霎时间,便被笼罩在黑暗中。


    林攸缓缓爬起,周围一片漆黑,他一时摸不着方向,眼泪唰唰掉了下来。


    倏然,前方出现一星灯火,林攸怔怔看过去,那火光朝他越来越近,林攸连忙抬手抹泪。


    直至看清来人,眼泪又止不住的流出来。


    时运一手提灯,一手撑伞缓缓靠近。


    林攸扑过去,抱着时运的腿哭。


    待他哭声减弱,时运方才蹲身将伞递给林攸,将他抱起来。


    林攸一手拿伞,一手勾着时运的脖子,收敛泪水,趴在时运肩头,小声道:“哥哥。”


    “嗯?”


    “你好香啊!”


    时运:“……”


    林悠回过神,一时语塞,心里隐隐作痛。


    当年林悠回到白氏时,白昶双腿已断,精神恍惚,谁也不见。林悠偷摸着看过他,想着待他去打完保安一战,再去见他。


    可终归是天不尽如人意事与愿违,终究是没能再见。


    林悠哑声道:“他,可还在世?”


    白瑾哑然,“他于去年辞世。”


    林悠闭上双眸,指尖止不住发颤。


    林悠又问道:“那白枫可还在?”


    白瑾摇头,“他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不在了。”


    往事历历在目,故人已化作飞雪。万物结霜,寒冷刺骨。


    星星点点,月色明洁。透过窗幕,映照在坐在书案旁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身上。


    林攸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拿起他所作之画。


    画中人长发飘逸,单脚着地,一手执剑,一手握长枪。英姿飒爽,颇有宜人之相。


    可却是没有五官神色。


    林攸将画像放回,止不住捧腹大笑。


    倏忽,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攸一惊,急忙将画像塞进桌下。


    他收起笑容,起身开门。


    来者身着白氏家袍,容貌温玉俊朗,极是好看。


    林攸道:“师哥。”


    来人正是白枫,因他们皆师承一人,便以师哥相称。


    林攸将人请进门,给他斟茶。


    白枫道:“阿攸,你的东西可有收好?”


    林攸一怔,”收好了。”


    白枫轻抿一口茶,“父亲说,情况有变,让我们在天亮之前出发。”


    “啊?”


    “怎么了?”


    林攸抬手摸摸额上抹额,“没事,什么时候走?”


    白枫道:“阿竺,阿昶现已在山门口等待。”


    林攸忽地跳起身抓起床铺上已包好的行囊,“我好了,走吧。”


    白枫轻笑,将杯中茶一饮而尽,“你可是还未与时长老提及此事。”


    林攸抬手摸摸抹额,心道:“我总不能说哥哥他避我几日了吧!我自己都一头雾水。”


    林攸想了想道:“我们下山除祟之事,舅舅肯定与他说了。”


    白枫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我们此次下山去光涧镇,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当真不与时长老辞行?”


    闻言,林攸将怀里的行囊收进腰间的锦囊,“师哥,你们先行,我随后跟上。”


    语毕,林攸夺门而出。


    林攸奔至后山的一片湖泊,看向湖中央盘腿打坐的时运。


    原地愣站片刻,他脚尖轻点水面跑到时运身下的荷叶上。


    时运双眼紧闭,睫毛微颤,黑发飘逸。


    林攸走到他面前负手弯腰看他。


    月光照到时运脸上 ,让他原本就白皙的脸庞愈发白净。


    须臾,一抹红晕爬上他的面颊,他忽地睁眼,对上林攸双眸。


    林攸被吓一跳,手忙脚乱的站直身子。


    时运道:“你做什么?”


    林攸佯装看天,“嗯……哥哥,我们要下山去除祟,……等会便走。”


    时运轻轻“嗯”了一声。


    林攸低头看他,时运也跟着低头 。


    ……


    林攸道:“那个,哥哥,我……”


    话还未说完,便被时运打断,时运站起身背对着他,“我,已,知晓,不必,再提。”


    “啊?什么?知晓什么?”林攸正心中疑惑,便听见时运继续道:“几日,回?”


    “嗯……我也不知道,我会尽早回来的。”


    林攸皱起嘴角,左右动了动,“哥哥。”


    时运撇头,“何事?”


    林攸道:“要是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