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明朝一日西风起

作品:《下堂驸马追妻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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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做是从前,玉瑟一定会被吓得缩回去。可现在不一样了,她见过世面,对这些大防小防很看得开。


    她就直愣愣地看着那个人。


    与阿奴身上的儒雅随和不一样,此人看着就爽朗惬意——毕竟袒.胸.露.乳,又衣袂飘飘,很难不惬意。


    他恐怕是落了一次水,靴和袜正放在旁边晾晒,外袍也脱了下来,搭在一边。他的位置侧对着她,使她刚好能看清他深邃的眉眼。偏黑的肤色为他增添了几分野性,结实的胸腹曝在阳光之下,甚至有些耀目。


    玉瑟飞快地把这个人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得出结论:是上品。


    随后她的视线便集中在他的裤腰,不知羞耻地想,男人的那里,都长那个样子,那个大小吗?


    想是这么想,她却想象不出画面,满脑子来来回回,还是阿奴的东西,和他动情时压抑的声音。


    玉瑟一拍脑门。


    真是完蛋,她现在怎么变成了这种满脑淫邪的人。


    她还没说话,风薰先怒了,挡在玉瑟前头:“什么登徒子!天子苑里,衣衫不整,真是脏了殿下的眼睛,竟然没人把他赶出去吗!”


    风薰个头不大,嗓门却尖。此声一出,笛声顷刻就停了。


    玉瑟歪头,从缝隙里看到那男人仓皇跃下。与刚才的怡然自得相反,他一边套衣服一边套鞋,一边还要下拜:“不知贵人在此,有扰清目,请贵人责罚。”


    如此狼狈,玉瑟噗嗤笑了。


    “明知今日有宫眷来赏花,你却在这披头跣足,不是登徒子是什么?换作别人,就要去今上面前告的状,给你好果子吃了!好在你今日碰见的是我,我权当没看见,你走罢!”


    她声音清脆,跪在那里的男人听得发愣被风薰又骂了一句“还不走,等着杀头吗”,他这才谢恩,头也不抬,匆忙间退下了。


    回去的路上,玉瑟回味:“他穿的是桑蚕丝,非富即贵,按理说是宗室男子,可我没见过他。”


    她还留意到那人吹的曲子,像是北方的牧歌,听起来辽阔自然,很是悦耳。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人物在,”玉瑟一边走一边摸下巴,肯定道,“风流,风流。”


    风时在后面哭笑不得。


    然后,也就没然后啦。玉瑟平常看阿奴看久了,也没有觉得这种美男子美得多稀奇。


    假如这男人像阿奴一样,出身低微,她兴许还能冒出点想法来。可他显然是个贵族,对此,她除了赞叹两句,也就没别的了。


    不过,散心时忽然出现的美貌男人,倒是满足了她现在缺点什么的心情。


    心情好了,她也就有了兴致,去做她的皇帝哥哥给她布置的任务,去挑选今晚宴会的奖品。


    菊花开尽百花杀。


    过了重阳,就是万物凋零的萧瑟时段。


    不仅天家重视,民间也是如此。


    “养病”的宋韫久违地在宋府露了面。


    父亲和兄长都还有公务,尚未回府。他先去母亲李夫人跟前请安。


    李夫人见他气色尚好,感叹道:“你腿伤未愈,何必着急赶回来?你父亲虽然为人古板,却不是不近人情,还会因此责怪你不成?”


    宋韫对此只有一笑。


    他见母亲身边只有两个侍婢,问道:“怎么不见静女?”


    “你妹妹……自婚约没了,这些天都不爱出门。”李夫人露出惋惜与怜爱的神情,“今日她倒是来过,是我让她先回去歇着。”


    宋韫颔首:“婚姻大事,她会受挫也是情理之中。侯门贵人,多有苟且,再为静女寻婚事,不如相看些寒门庶士,品德俱佳才好。”


    李夫人叹息:“实在是我们耽误了静女。否则,何至于让她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可惜,你们现在已经做了兄妹——”


    宋韫:“母亲。”


    他压着声音道:“我与静女,本也只有兄妹情分。”


    李夫人道:“我何尝不知,可那孩子……唉,这件事,真是一笔糊涂账。”


    宋韫从李夫人那里告退,宋十就迎了上来。


    他一边喝茶,一边听宋十絮絮叨叨:“我的好公子,您再不出面,外头还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了!


    有说您容貌尽毁不敢见人的,还有说您性命垂危马上要撒手人寰的,一个比一个离谱。还有,此前有个叫梅颖之的县令来找过您两次,都被大公子接待送走了。还有,还有康国公府的大公子……”


    “康为平?”宋韫许久没有听到这个人的消息,此刻有些惊讶,“他回来了?”


    “是啊!上个月才回,这件事热闹过一阵呢。虽说他已不算是国公府的人,可到底还有个养父子的关系牵绊着。听说提亲的人踩破了门槛……啊公子您别瞪我啊,我说重点,说重点,您的事我也不敢对他说明白,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您是被长公主辜负了,义愤填膺许久。还说等你有了精神,一定要给他回信。”


    宋韫神色淡淡,捏着信,并没有拆开。


    “同窗一年,哪有这么深的交情?不管他这次回来,是不是为了功名,以他的身份,我都不好与他过从甚密。”


    做了驸马后,为了避嫌,他疏远了诸多同窗。


    记得有一次,他只是远远与旧友打了招呼。玉瑟问他,为什么不请他来府里叙旧。他答,这位旧友不日就要启程去做某地知州,他身为外戚,不便与外臣交好。


    他只是陈述事实,内心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皇室离不开外戚与宦官,却也时时戒备,不时敲打。


    做驸马后,他心里早有了觉悟,选择明哲保身再正常不过。


    可玉瑟却好像记在了心上,还为此与皇帝有了口角。


    宋韫看了眼书信的封皮,上写的“容与亲启”,随口问:


    “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那个谢百韵,”宋十说,“他见怎么闹都跑不掉,竟然开始罢食,已经两天没进一粒米了。”


    宋韫眉头轻挑:“哦?”


    “您不在,小的只好把这事报给大公子。”宋十说累了,也喝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