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克莱恩感到乏味，疲惫，和懵逼。


    “我记得我好像死了，被队长亲手杀死的。”


    克莱恩揉捏着昏胀的脑袋，有些分不清那些记忆是现实还是梦境。


    他茫然的望向周围，思绪逐渐定格，他确信自己是死了的。


    克莱恩本能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大脑，湿哒哒的一片，是还未恢复的枪伤创口。


    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克莱恩，自己额头上的枪洞正在缓慢，艰难的长出新的血肉。


    这让克莱恩想起自己刚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记忆，自己的太阳穴上也有一处墙洞，正在飞快的复原。


    但这一次，复原的速度很缓慢，很艰难。


    廷根市位于北方，九月的风凉爽里染上几分寒意，贯穿墓园之后，更是多了阴冷之感。


    克莱恩被吹得一哆嗦，模糊的意识彻底清醒。


    “这穿越果然还藏着些秘密啊......”


    “不过看样子，顶多再来两次，我就没法‘复活’了，如果失控死亡还能复活，不知道被剁成肉酱还能不能复活。”


    把混乱的记忆和思绪理清，克莱恩发现自己身上穿着崭新的燕尾服正装，只不过染上了点尘土。


    不用猜测，克莱恩知道这是班森和梅丽莎他们，为了让自己体面的下葬，而购置的新衣服，看样子至少得10镑。


    “班森，梅丽莎真是太不知道节约了。”


    他下意识冒出这个念头，从坟墓里爬起来。


    克莱恩看着自己的墓碑，上面刻着两段墓志铭。


    他哪怕只是看着，都能想象出班森和梅丽莎悲恸的心情。


    但另一端墓志铭就让克莱恩感到有些困惑，罪人挽歌？


    带着疑惑，克莱恩看向墓碑上方，挂着两张照片，一张是自己的，另一张是苏的。


    于是克莱恩立马把目光再次投向坟墓底面，那里有一个小盒子。


    “苏终究也是死了吗？”


    对于苏，对于死神先生，克莱恩的情绪是复杂的。


    一方面好奇对方那些渊博的知识从何而来，以及他是如何知晓自己愚者的身份。


    另一方面就是对于苏的疯、偏执，还有捉摸不清的立场感到困惑，甚至一度有些愤怒。


    可决战时，苏的作为又打破了克莱恩对其的固有观念，不管怎么样，他拯救了廷根市。


    但接下来，一个更大的困惑包围了克莱恩。


    “我是怎么死的？”


    换一种说法就是，“我是怎么失控的？”


    虽然当时克莱恩看了一眼血肉天使化的苏堪，就出现了失控迹象，但由于克莱恩多日以来的扮演，和对于占卜家的理解守则，克莱恩压制住了这份失控的迹象。


    所以大概率，克莱恩的失控和苏是没有关系的。


    克莱恩把坟墓处理好，在墓园里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进入灰雾。


    他要借助占卜的手段，弄清楚那天杀掉自己的人，弄清楚幕后推动着这一系列事情的真正凶手！


    凶手操纵自己失控，那么借助这份联系，克莱恩肯定能占卜出一定的信息。


    克莱恩抿着嘴唇，看见巍峨雄伟的宫殿和古老斑驳的长桌没有半点变化。


    他坐到属于“愚者”的位置，在面前具现出黄褐色的羊皮纸和钢笔。


    “杀掉我的真正凶手。”


    如果把语句定义在杀掉我的凶手上面，占卜的结果肯定会毫无意外的导向邓恩，邓恩是直接杀死克莱恩的人。


    但克莱恩要占卜的不是邓恩，而是“真正”凶手。


    他默念七遍，往后靠住背椅，借助冥想，进入梦境。


    在梦境的朦胧里，破碎的画面聚集，最终汇聚成完整的一副画面。


    一张完美到惊心动魄的脸蛋，忧郁的神色里透露出隐藏极深的嗜杀和暴虐，她是西区事件的元凶，一个魔女。


    视角继续往上移，克莱恩看见了一尊白骨雕刻的神像，毒蛇是祂的头发，美貌是祂的特点。


    而这尊神像附近，游离着数不清的魂体，他们都是西区事件的死者。


    灵的哀嚎，灵的回荡，都化作涓涓细流流向神像。


    神像汇聚出一副如梦如幻的画面，画面里有两个人，一个人面如刀削，宛如古典雕像。另一个模糊不清，因为占卜的结果无法指向。


    这个魔女满意的笑了，笑的惹人怜爱，那种无与伦比的魅惑，已经不是简单的外貌因素了。


    “我崇敬的圣者大人，我找到你想找的那个人了，你所说的死亡执政官......”


    而那个面如刀削，宛如古典雕像的脸克莱恩也有印象，之前老尼尔给他看过通缉令，而这张脸就在通缉令上！


    携带0-08叛逃的前任主教，因斯·赞格威尔。


    画面破碎，克莱恩从梦境里醒来。


    得到占卜预示的结果，克莱恩一瞬间想通了很多。


    杀死自己的真正凶手是那个魔女，她利用诅咒导致自己失控，然后被邓恩杀死。


    至于赞格威尔，他出现在占卜画面里让克莱恩有些不得其解。


    占卜的是杀死自己的真正凶手，却出现了两个对象，这是否意味着，这两个人都是真正凶手？


    克莱恩之前在邓恩那里知道了非凡特性守恒定律，知道某些高序列晋升需要仪式搭配。


    赞格威尔是序列五看门人，想继续晋升成为半神，他只有三个选择。


    圣赛琳娜是圣者，她的骨灰就对应其中两个序列的魔药，他作为前任主教，肯定清楚的了解这些。


    所以廷根市的这一切是赞格威尔操纵的？目的是获得圣赛琳娜骨灰，晋升半神？


    可结果似乎出现了偏差，最后骨灰的下落克莱恩并不知情，也许赞格威尔真的得手了。


    克莱恩把自己的猜测进行占卜，前置条件通过，克莱恩的猜想成立。


    但赞格威尔是序列五的‘看门人’，靠他自己是无法制造那么多巧合，操纵如此多事件的走向。


    克莱恩合理的怀疑到了0-08身上。


    0-08的外形是一支羽毛笔，也许它的作用是写下的一切注定会实现？


    这么解释，那些发生在克莱恩身边的巧合，这些事件背后影影约约有人操纵的影子就变得合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