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下午三点得去学校上课。”


    苏堪断然回绝菲莉丝的请求，丝毫不顾及菲莉丝可怜巴巴恳求的神色。


    “别这样，我上次聚会和一个先生约好了，这次聚会为他占卜。”


    菲莉丝一边企图说服苏堪，一边摇晃身旁加里奥的臂铠，试图让加里奥也为她求情。


    加里奥憨憨的挠了挠头，“她...想去。”


    苏堪：“......”


    面对加里奥与菲莉丝一人一鬼的目光，苏堪终于是败下阵来。


    “聚会两点开始，我最多允许你呆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必须提前离开，去学校上课。”


    “没问题！”菲莉丝兴奋的应允。


    蒸汽教堂的钟楼敲响钟声，铛铛的两声厚重之音传遍广场，惊飞了广场中觅食的白鸽。


    下街精明人酒馆的二楼，2-8房间。


    “聚会开始。”


    苏堪坐在首位上发话，宣布这一次的聚会开始。


    菲莉丝经历过许多次聚会后，也获得了不少经验、常识和阅历，至少现在的菲莉丝已经算是个入门的非凡者了。


    这也是苏堪带菲莉丝参加聚会的原因，就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帮助菲莉丝成长。


    聚会中，一个灰色麻衣，看起来十分苍老的老头引起了菲莉丝的注意。


    菲莉丝有个习惯，喜欢用灵视来观察他人，这能帮助没有情商的菲莉丝判断对方的情绪、诚实和健康，辅助菲莉丝进行人际交往。


    这一次，菲莉丝的灵视扫过这个灰衣老人时，惊恐的发现，这个看起来十分普通的老者背后，有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看起来十分模糊虚幻，毫无感情，淡漠，让人心中生出莫名的恐惧感。


    没见过世面的菲莉丝判断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跑到苏堪身边，侧身耳语：


    “苏，那个穿着灰色衣服的老人，我在他背后看到了一双眼睛！这双眼睛给我一种恐惧不安的感觉。”


    眼睛？


    苏堪疑惑的开启灵视，看向菲莉丝所描述的那个灰衣老人。


    但开启灵视后的苏堪没有看到菲莉丝所说的眼睛，这让苏堪有些不明所以。


    “什么眼睛，菲莉丝你没看错？”


    “我怎么可能会看错，我说的是真的！”


    菲莉丝信誓旦旦的样子不似作假，苏堪开始回想有关的线索。


    眼睛...


    突然，苏堪猛地抬头，眼中精光顿现。


    老尼尔！


    终于，苏堪记起了这个原著中戏份占比不小的角色。


    这个角色因为想要复活亡妻，被隐匿贤者影响，最终失控成为一个怪物。


    但善良的老尼尔哪怕失控，都没有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没有埋没自己的良知。


    就连仪式所需要的活人鲜血都是一管一管的抽自己的血，没有伤害他人。


    这些都不是苏堪该关注的重点，苏堪在意的是对方的身份，即值夜者后勤管理。


    “值夜者的人。”


    苏堪眼睛微眯，透露出危险的光芒。


    菲莉丝知道值夜者是什么，听到苏堪的判断，也有些惊疑不定。


    “值夜者，那我们怎么办，他会不会心怀其他不好的目的？”


    菲莉丝一边说着，注意到了苏堪的眼神，有些无奈，“呃...苏，你先别暴躁。”


    苏堪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平静。


    “我很冷静，他是值夜者的后勤，平常也喜欢去恶龙酒馆的地下市场闲逛，这次来参加聚会大概只是...巧合？”


    苏堪说着说着，语气变得迟疑起来，因为自己提到的巧合这个字眼激起了苏堪的敏感点。


    “那我们无视他？可他背后的眼睛怎么解释？”


    菲莉丝颇为好奇的看向苏堪，苏堪想了一番言辞，对菲莉丝讲述老尼尔的故事。


    “所以这个可怜的老人最后会死？”


    菲莉丝捂住小嘴，吃惊的说道。


    “我猜大概会是这样，隐匿贤者严格意义上讲不算邪神，但也绝非善类，和祂沾上关系没有好下场的。”


    “我们得帮他！”菲莉丝怜惜的看着老尼尔。


    苏堪抿嘴沉思，“如果你愿意的话，确实能利用他做些手段。”


    菲莉丝看上去很无语，“你连帮助他人都需要夹杂利益吗？”


    “不然呢？无偿善举？任何事情终究逃不出利益，这是至理。”


    “包括你帮助我和莱西吗？”


    苏堪沉默，菲莉丝也沉默。


    “我去上学了，老尼尔的事我会去做，不麻烦你这个大善人了。”


    菲莉丝托着沉重的身体离开聚会，不似来时的活泼。


    看到这幅场景的苏堪也忍不住生出些许怀疑，好像自己确实变得淡漠了许多。


    什么原因呢？


    大概是污染吧，来自真实造物主的影响无时无刻都在改变苏堪。


    “也许我确实得做一些美好的事，当做我稳固精神的“锚”。菲莉丝说的没错，这个世界是疯的、病变的，我可以选择融入，一起变得疯、病变，也可以尝试对抗这些不美好的东西。”


    苏堪短暂退出聚会，走到回廊的窗户边上。


    刚刚苏堪想明白了很多，或许自己真的没必要太急。


    苏堪双手合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虔诚的祈祷。


    “您是比星空更崇高，比永恒更久远的黑夜女神，是绯红之主，隐秘之母，厄难与恐惧的女皇，安眠和寂静的领主。”


    “我希望您能赐予我看破虚妄的慧眼，让我明白前方的道路。”


    “我希望您能赐予我足够的庇佑，使我免于邪神的干扰。”


    祈祷完了之后，苏堪感觉心身变得无比舒适，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按捺着的压抑得到释放。


    “难怪宗教这玩意会这么有市场，确实能起到精神慰藉的作用。”


    苏堪忍不住感叹，经过情感的释放之后，苏堪的状态好像真的得到缓解。


    “老尼尔也是个可怜人，能帮则帮吧。”


    苏堪下定决心，在聚会解散后，苏堪单独叫住老尼尔。


    被苏堪叫住的老尼尔停下离开的步伐，泰若自然的回头。


    “什么事，年轻人。”


    老尼尔呵呵笑道，看样子是一个状态极佳的老者。


    但任谁也想不到，看起来状态良好的老尼尔，实则已经到达失控的悬崖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