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兵道：“申局长，你这句问得好！秦局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也在想，秦局长到底找我干什么？当时我觉得，肯定是因为昨天咱们去找他的事情！”


    对于申飞的问题，薛兵并没有直接正面回答，而是先说了几句废话。


    在说废话的时候，薛兵在快速地思考着该怎么回答申飞的这个问题。


    肯定不能跟申飞说自己揭发检举他们的事情，就算最终他们知道了，自己也肯定要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辩解开脱，绝对没有自己先招了的道理。


    “难道不是吗？”


    薛兵说完的时候，申飞紧跟着问道。


    经过这短暂时间的缓冲，薛兵心里已经拿定主意，别的都可以说，但就是揭发检举的事情不能说。


    七分真三分假，听起来才更像真的。


    当即，薛兵回道：“申局长，到了秦局的办公室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的事情，秦局只是随意问了一嘴，他着重问的是他那辆迈腾车制动被破坏的事情，他说刑警队已经介入，在追查凶手，问是不是我干的，就是这样一件事！”


    “制动被破坏了？你确定是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申飞闻言，惊讶地问道。


    这副表情让薛兵感到有些困惑，感觉这位申副局长应该不是装的，否则的话，他的表演水平都能够拿劳斯莱斯幻影小金人了。


    听到申飞追问，薛兵轻轻摇了摇头：“申局长，我也不确定，因为我没有别的信息来源，我也不好找刑警队的人问，那样的话，是不是太此地无银了？”


    “但是，秦局给我看了一张照片，是刑警队的人在检查秦局的那辆迈腾座驾。车是秦局的车，人是刑警队的人，还拉了警戒线，拍摄日期是今天早晨的，但那张图片有没有经过技术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


    申飞神情一僵，口中喃喃说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既然秦山拿出图片，又亲口说了此事，那应该假不了。他也不可能P一张图来问你这件事情，那样做完全没有理由啊！”


    薛兵点头：“申局长，我也是这样想的，看样子，你对这件事情也毫不知情了？”


    “放屁，我能知什么情？”


    申飞瞪了薛兵一眼，冷声道：“你应该知道，破坏汽车制动系统是什么性质的事情，往严重了说，已经涉嫌谋杀了！这种事，谁敢干啊？我有那么做的理由吗？”


    “我觉得也是，所以，秦局长问我这件事情，我也很懵，申局长都没有理由那么做，我一个小小的交警支队副支队长有什么理由啊，我也没被双开！”


    薛兵嘟囔着说道。


    听到薛兵说的“双开”字样，申飞顿时眉头一皱，陷入沉思。


    他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于广辰身上。


    如果秦山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而这件事情又跟他们四人有关，那么嫌疑最大的肯定就是于广辰了。


    难道于广辰昨天拉着别人一起去找秦山，就是为破坏秦山座驾的制动系统放烟雾弹？


    一旦秦山出事，真要调查起来，还有陪绑的？


    可是于广辰为什么还要去找秦山，暴露自己呢？


    是不是于广辰对昨天的行动的确抱有希望，希望能用四个人在一起的力量震慑住秦山呢？


    短暂的时间里，申飞迅速猜测着种种可能。


    但是，似乎都有可能，又似乎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一时间，申飞感到一阵头疼。


    不过，不管破坏制动系统的人是谁，胆子是真够大的啊，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是要承担刑事责任的！


    如此想着，申飞突然话题一转地问道：“你是自己去的？还是跟别人一起去的？”


    “我自己，至于秦局长找没找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薛兵如实说道。


    “秦山说，李岩副书记也去找他了。”申飞突然说道。


    薛兵道：“那也有可能，但是我没看到他。”


    申飞想了想又问道：“秦山点出了咱们见面的地点，他是怎么知道凯旋路的？”


    薛兵摊了摊手：“申局，这我就不知道了，可能是别人跟他说的，也可能是查看了监控录像。秦局长外号秦录音、秦录像，并不只是说他擅长录音录像，他也擅长查看录像，上次茶馆的事情，不就是查看监控录像知道于广辰行程的吗？”


    申飞沉默不语，他突然想起自己跟秦山说的那些话了，什么魔鬼啊、渔夫啊光脚啊，穿鞋啊，不知道秦山有没有录音。


    想到这一点，申飞心中突然生出了恐惧。


    见申飞不说话，薛兵继续道：“申局长，有一句话，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吐不快。如果你跟破坏车子制动系统的事情没有关联，你也就别再追查谁跟秦局长泄露了信息了，信息的事情都是小事，一旦被秦局长知道，再怀疑是你在他的车上搞了鬼，就算拿不到证据，他也会想方设法往死整你的。咱们就当没这回事吧，其实我是想这件事情早点过去。”


    “嗯，我倒是希望能早点破案，揪出真凶，咱们也不用无端受怀疑了。好了，谢谢你的忠告！”


    申飞点了点头。


    第一根烟已经抽完，申飞掏出自己的烟给薛兵递了一根。


    再次点燃之后说道：“薛兵啊，既然你能推心置腹地跟我说这些话，那我肯定也掏心窝子跟你说几句。”


    “哦，好，申局长，您讲，我洗耳恭听！”


    薛兵当即说道。


    申飞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薛兵啊，也就是咱们这样的关系，我才跟你说，恐怕别人不会跟你说这样的话。”


    “所以，深了浅了，你也别介意。自古都是忠言逆耳，良药苦口，对不？”


    薛兵心中疑惑，这个申飞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还铺垫这么多？


    但是表面上，薛兵却是十分懂事地说道：“申局长，您但说无妨，我这个人虽然平时不太吭声，但是什么事情都是心里有数，您说的道理，我自然都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