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山笑道：“可能他不仰脖子没有信号吧！”


    左清芳没有理会秦山这句玩笑话，她走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现在走了，刚才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走呢！”


    秦山点了点头：“看来，李岩还挺有想法的，只是不知道电话是打给谁的，又想干什么？”


    “秦局，你来的这段时间，动作不小，你自己得多留心一下，有些人没什么能耐，但是背后搞人还是有一套的。”


    左清芳沉吟着说道。


    “好，你看人也很准的。呵呵，不过，我理会得，我就是从战斗中一路冲过来的，那些人背地里的勾当我还真不惧！”


    秦山微微笑道，他知道左清芳肯定是出于好心，但自己说的也是实话。


    这个时候，秦山的手机铃声响起。


    秦山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左清芳朝秦山打了个手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自己还是避开为好，如果秦山不需要自己回避，自然就招呼自己了。


    这次秦山没有招呼左清芳。


    因为电话是巩汉成打来的。


    “喂，汉成，什么情况？”电话一接通，秦山便直接问道。


    电话另一边，巩汉成道：“秦局，有件事情跟你说一声。刚才政法委的李岩副书记给我打电话，说得比较委婉，就是询问是不是有人诬告他？”


    “呵，原来他是给你打的电话啊？”


    秦山笑了一声，问道：“你怎么说的？”


    巩汉成道：“我跟李岩强调了一下我们的纪律，我说我们办的案子都是保密的，尤其涉及到上访、揭发检举一类的事情，都不能对外透漏任何消息。虽然我什么都没说，但我感觉他能猜到真实情况。我挺奇怪啊，秦局长，他的消息挺灵通啊？”


    秦山道：“汉成，刚才李岩带着一定的目的来找我，我敲打了一下他，也试探了一下口风，这件事情是我跟他说的，但没说是谁揭发的他，你那边正常走程序就行。”


    “好的，秦局。我已经到市委这边了，刚才就是在楼下接到李岩电话的。既然这样，我先上楼，有什么情况，回头再说。”


    巩汉成说完，跟秦山挂断了电话。


    秦山想了想，拿起座机话筒给申飞的座机拨了过去。


    嘟嘟嘟……


    铃声响了几遍，也没人接，就在秦山以为申飞不在的时候，却意外听到了申飞的声音。


    “秦局长！”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秦山很干脆地说了一声，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对申飞的处理还没下来，目前申飞依然在副局长的职务上，秦山乃至市公安局党组都没有权力直接停止他的工作甚至是免职。


    一切都要走组织程序。


    过了六七分钟后，秦山在椅子上已经第三次看表的时候，申飞才推门进来。


    他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秦山的门走进办公室。


    而且，秦山注意到，申飞的手里还夹着一根烟，从燃烧的长度看，应该是进自己办公室之前才刚刚点上的。


    几乎还没怎么燃烧，也没有积下的烟灰。


    让秦山眉头紧皱的是，申飞进了办公室，抽了一口烟，不请自坐地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了二郎腿看向了秦山。


    秦山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玩味的笑容，对申飞道：“申飞，你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申飞吐出了一口烟，咬着嘴唇看向秦山：“秦局长，你说的话我听不懂，谁是破罐子？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是鱼死还是网破，谁又能知道最后的结果呢？”


    “不过，要说到破罐子，我倒是想起一个寓言故事。曾经有一个渔夫，在海边打鱼的时候，一网打上来一个罐子……”


    始终面带神秘笑容的秦山终于忍不住纠正了：“是瓶子，不要往罐子上靠！”


    申飞道：“行，那就算瓶子，渔夫打开瓶子，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释放出了一个魔鬼，魔鬼一旦出来，就由不得渔夫了，秦局长既然知道这个寓言，肯定知道这个故事所蕴含的寓意了吧？”


    “那就是不要把魔鬼放出来，而这个魔鬼很可能就是人心里的魔鬼。人在正常的情况下，哪怕心里有魔鬼，他也会努力去做人的，但是一旦有人不让他做人了，那么魔鬼就会释放出来。”


    “释放出来的魔鬼，是不受控制的，不受渔夫控制，也不受魔鬼控制，后果很可能不堪设想。”


    说这些话的时候，申飞始终板着脸，翘着二郎腿，目光凶狠。


    或者说，秦山感觉到，申飞是特意做出一副目光凶狠的表情。


    “怎么？你刚从海里出来吗？竟然没穿袜子，买不起了吗？”


    秦山目光落在申飞的脚上，很随意地调侃了一句，因为翘着二郎腿，这个姿势把裤脚抽了上去，露出了申飞光秃秃的脚踝。


    刚才申飞说的那些，不可能吓住他。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呢！


    秦山又不是被吓大的。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申飞在这一通呲牙，正说明了他的色厉内荏，说得通俗些，他就是在装B而已。


    “呵呵，秦局长，没穿袜子只是表象，在术语上，这叫光脚的。”


    申飞自己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然后当着秦山的面，把鞋脱了下来。


    “快穿上，有味！”


    秦山连连挥手，申飞这才慢吞吞地把脚又伸进了鞋里，而且还来了一句：“呵呵，秦局长，这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道理！”


    秦山摇头叹息道：“申飞，当一个人装的B跟他的实力不匹配的时候，注定是一场悲剧。没事了，你回去吧！”


    申飞没有动，而是皱眉说道：“秦局长，虽然你是局长，但是你也不能兴之所至，把我们这些下边的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吧？你让我来，总该给个交代吧？”


    秦山点点头，道：“好，我给你交代，我不但给你一个交代，还给你两个交代呢！”


    “第一，我找你过来，原本是想告诉你，在此之前，李岩跟薛兵都来找过我了。”


    “第二，你被人揭发检举了，就是昨天你们在凯旋路密谋之后，到我家去那件事情，你做好准备，市纪委会找你调查的。”


    “好了，交代完了，你回去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