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大人”笑咯咯地看着余玉，好奇地问:


    “怎么发那么大的火气？”


    接着又故作掉眼泪，伸手捂着脸:


    “你刚好那一拳，可真够狠的呢，人家可伤心了。”


    余玉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女侠大人”。


    虽然这个女侠大人样子和他记忆中一模一样，但性格却完全不同，仿佛一个小恶魔一样。


    等等，小恶魔……


    女侠大人是不是也喜欢捉弄自己？


    这个问心秘境将女侠大人的某一方面性格放大了？


    余玉若有所思。


    他回道:


    “不要顶着女侠大人的脸，不然，我就杀了你!”


    听到了余玉的话，“女侠大人”的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是吗……能来的话，就杀了我吧!”


    “女侠大人”轻笑一声。


    “这一关的内容，就是杀了我，简单吧？”


    嗯？？？


    余玉看着眼前的“女侠大人”，面色凝重，这一关直接把答案告诉自己？


    可是……这一关，为什么偏偏是杀死这个人，虽然她顶着女侠大人的脸，但她绝对不是女侠大人!


    她应该清楚的，余玉虽然不是嗜杀之人，但也不会对敌人仁慈，杀伐果断。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那么站在那里，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余玉慢慢拔出青云剑，直接刺向“女侠大人”。


    “女侠大人”始终是那副笑盈盈的样子，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剑尖抵在“女侠大人”的眉间，但没有下一步。


    “你……为何不避？”


    余玉沉声道。


    这一关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弄过人挡在你面前让你杀？


    “你想杀就杀呗，干嘛那么多废话？”


    “女侠大人”翻了一个白眼，旋即又笑起来:


    “余玉，你是不是舍不得杀我？”


    “你不是女侠大人……”


    “我就是女侠大人!”


    面前的红衣女侠一如初见时的笑容，那股子英气仿佛与余玉脑海中的女孩重叠在一起。


    他分不清了……


    余玉转身走下山，身后的红衣女侠默默地看着他。


    不过两息，白衣剑客转身回来，拉住了红衣女侠的手。


    “你是我记忆中的女侠大人吧？”


    “女侠大人”不可否置地点点头，笑道:


    “余少侠真聪明，我被秘境放大了一部分性格……”


    “那你为什么要我杀你？”


    “你很快就知道了。”


    余玉拉着女侠大人踏上了走下山的阶梯。


    砰——


    仿佛有一道空气墙一样，阻挡着余玉下山的步伐。


    嗯？？？


    上山的时候，一点阻力都没有，可现在不过是下山，照理来说应当是轻松的，可现在却迈不出那一步。


    旁边的红衣女侠幽幽道:


    “你明白了吧？杀了我，你就可以少带一个人，那样下山的负担会少很多……”


    说着，女侠大人的身影开始变淡，又有好多道身影从她的身体内出现。


    师父，大师兄，二师姐，洛冰霜等等……


    余玉心底里珍视的人都浮现在身边。


    “女侠大人”虚幻的声音响起:


    “反正我不过是一幻影，何不杀了我让你可以快速通关？”


    “师父”的声音也笑道:


    “小九，师父本人还在青城山待着呢，你怕什么，赶快通过吧!”


    “是啊，小九……”


    余玉沉默地看向山下的路。


    他好像明白了。


    上山之时，自己空无一物，仅仅作为个体，从山脚到山顶，放着的是自己从小的记忆。


    下山，又如入红尘。


    这滚滚红尘之中，人与人之间割不清，理还乱。


    所以若想突破巅峰，就要舍弃情欲，追求强大吗？


    可这……


    不是我的道!


    余玉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他转身看向“众人”:


    “师父，师兄师姐，女侠大人，虽然是虚影，但这种孤寡之道，非余玉所愿。余玉所愿不过是仗剑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找一漂亮女子结为伴侣，等纵横天下后了回青城山给师父师兄师姐养老，所以余玉这次，怒难从命!”


    把他们杀了就能快速下山？


    开什么玩笑，这些都是自己的珍视之人，放弃有情求无情，非我所愿!


    余玉迈着坚定的步伐用力踏下去。


    一股巨大的排斥力自脚下传来。


    余玉面色平静，只是缓缓地加大力量。


    终于，一声破碎声响起。


    余玉迈出了一只脚踩在了第一级阶梯上。


    而山下，还有无数级阶梯……


    这时，那道声音若有若无的响起，仿佛在嘲笑余玉的无能:


    “孩子，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余玉心道:


    我的选择，怎么了？


    那道声音发出一阵若有若无的笑声:


    “人总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做了什么选择，要是没把握完成……”


    它不再言语。


    余玉眼中变得凝重，他发现这道声音的话变多了，仿佛得到了更多自由一样。


    不过，当下还是先通关吧……


    我选择带大家一起，那就一起!


    你给我的选择，我不要!


    余玉咬牙，眼神中露出一股坚定，第二只脚迈下去。


    一步，


    两步，


    三步，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余玉往下一看，还是一望无际的阶梯。


    余玉的头上挂着豆珠大的汗水，体内的内力已经翻江倒海起来。


    难道……


    不行，不能去想这个!


    要继续走下去，一定要走下去!


    余玉面色狰狞，头上的青筋暴起。


    身后的“女侠大人”拉住了余玉。


    余玉不解地回头看向“女侠大人”。


    为什么，要拦我？


    “女侠大人”笑着伸出衣袖给余玉擦了擦汗水，柔声道:


    “辛苦你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女侠大人伸手拉住余玉，率先迈下一个阶梯。


    一个又一个的阶梯被跨过，女侠大人的身影变得更加虚幻，终于在跨过一个阶梯后，她的声音消散了，最后一刻，她亲了亲余玉的脸:


    “不要悲伤，我会到本体身上的……”


    在女侠大人之后，师父，师兄师姐也拉着余玉一步有一步地走下去，他们的身影渐渐虚幻，一个消散后另一个接上。


    余玉看着面前的最后一阶，笑了，他伸腿踏上了地面，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面前，是滚滚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