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作品:《末日生存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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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果不出意料,仍然是欧恩。


    但这次的欧恩没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甚至于上台领奖的他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


    就像是能量不足以支撑他做出那些丰富的表情了。


    游竺看向一边的杰克,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靠在金方块休息。


    人群散尽,游竺走过去。


    项闻璟也跟着走过来。


    游竺盘腿坐在了杰克面前,问他,“师傅,优秀员工的奖励是什么啊?”


    在回答游竺的问题之前,杰克手握成拳抵在嘴尖停不住地咳嗽,她看到有细碎的尘埃从他的口腔里喷出。


    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她熟悉的火场里面。


    游竺接着问他,“你想要什么呢?师傅?”


    她想了想,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她之前在这个崩坏场里,作为她优秀实习生的奖励得到的两枚好果子,轻轻地放在了杰克的面前,说:“师傅来给你好果子。”


    说这话的时候,游竺觉得有些好笑,但她忍住了。


    杰克拿起好果子,缓缓举起来。


    明亮的光线穿透果子晶莹的外皮,露出里面流动的血红的果肉。


    杰克可以看得很清楚,游竺也是。


    游竺以为他会说些什么,然而杰克的手却轻轻放下,将果子好好地放在了它本该有的木盒里面,合上,推到游竺面前说,“收好,让大家看到不好。”


    他的目光柔和,却带着让人看不懂的悲伤。


    他之前一直表现出来很想要这个果子。在面对自己手下徒弟的同情或者施舍,他的态度也是友好地拒绝。


    杰克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他看向游竺,语气很温柔,说,“下班了还不回家吗?我记得你租的房子离公司还挺远的。”


    看他这副神态,游竺一时之间有些恍惚。


    再睁眼时,她真的站在了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面。


    窗外月明星稀窗内舒适安静。


    杰克就这样站在办公桌前,脸色苍白,没有血色,手捂着腹部摇摇欲坠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


    但他又站得很直,背脊很挺拔。


    他就这样看着游竺,眼神带着坚定的决绝。


    游竺再眨眼又回到了那个堆满亮眼金色方块的工厂房间,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杰克说完就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你去坐电梯到一楼,如果我没猜错,现在应该可以离开崩坏场了。”游竺盯着杰克,对项闻璟说。


    “你呢?”项闻璟有些紧张地拉住往前走的游竺的衣袖。


    游竺皱着眉头看着项闻璟,有些不解,“你还站着干什么?有病啊。”


    “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


    “你莫名其妙地为什么要现在逞英雄?你没看到我也在往前走吗?神经病。”


    眼见杰克就要推开门走出去,消失在门外。


    游竺有些着急,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但转念一想,她瞪着眼看着项闻璟,“你什么意思?故意的?”


    “我,你不能去,你会死在这里的。”


    “别咒我,谢谢”


    “你一点都不了解崩坏,你会死在这里的。”


    游竺使劲去拽项闻璟的手,但项闻璟捏得很紧,根本扯不开。


    游竺气急了,“是死是活,我的命由我自己掌控的,我搞不懂你在这里突然发什么疯。”


    “我我我”,项闻璟呢喃了两句,又说不出来什么,但仍然固执地扯着游竺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所以你现在是想死,还想让我陪着你一起死,是吗?”,游竺诡异得有些心平气和了


    “我没有。”


    “大少爷做什么事的时候,你能不能带点脑子?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还是说你们向项家的人都是这样的自私傲慢呢?”


    这次游竺使劲地甩手,挣脱了项闻璟的手。


    她快步迈步往前走,追到了电梯,但还是慢上了一步。电梯的数字在一个个地跳动。她站在原地没动,就像之前看杰克上二十九楼一样,耐心地等待最后停止的那一个数字。


    项闻璟站在一旁扭捏着,有些不知所措。


    嗯,在没已经崩坏墙之前,他是高傲的富家大少爷,进崩坏场之后是柔弱可怜的小白花一枚。


    但总体来说指哪儿打哪儿,没有拖后腿,不知道现在为何突然开始发疯。


    游竺无心去探究大少爷的过往。


    只希望他现在勉强有点理智,在她等电梯的时候别突然拖住她。


    游竺看着他,稍微挪远一些,有些戒备。


    员工电梯两台,杰克往上走,用了一台,项闻璟按亮了向下的按钮。


    另一台电梯很快就到了,他踏步进去,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见少爷终于恢复理智,放弃挣扎,走进电梯,离开崩坏,迈向幸福人生。


    游竺难得地松了一口气。


    至于他有什么想法,都得她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了。


    游竺一心二用,一边注意杰克所乘坐电梯的数字,一边注意着项闻璟那个电梯。


    只有几层楼,项闻璟乘坐电梯的数字很快就跳到了一,并停了下来。


    然而杰克乘坐的电梯数字仍在不停地缓慢地跳动。越过了29,来到了51,仍然在上升,许久之后,才终于停到了80。


    他到了这座大楼电梯所能到达的顶点。


    游竺迅速按亮电梯按钮,跟着杰克到达了这层楼。


    电梯缓缓地打开。


    入目的是最中央在缓慢旋转的金色方块。


    游竺走近了一些,她看到楼层中间是被打通了的圆形,周围围了一圈的护栏。


    而那个金色方块就在中间起起伏伏地旋转着,她并没有看到任何支持或牵引着它的设备,巨大的金方块就这样靠着自己浮漂浮在那里。


    是非常神奇且壮丽的场景。


    而周围是一圈透明的落地窗。


    窗外是非常好看的城市夜景,星空下霓虹闪烁。


    杰克就站在旁边,手撑着栏杆。


    看着走近的游竺,他的眼神之中带着意料之中的释然。


    他说,“你还是来了呀,不是让你走吗?”


    杰克的视线有些飘忽,并没有聚焦在游竺身上,更像是透过游竺,在看什么人。


    游竺没有回答他,他也这样自顾自地说下去。


    “还是不放心我吗?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不会做什么傻事。”


    “我只是”,他说,“我只是有些累了。”


    “我不知道我会死,我也不知道熔炉会爆炸,我也不知道熔炉爆炸之后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我一遍又一遍地经历我死前的经过。我知道我有罪,但是我真的累了。”


    好哟,看来杰克这个徒弟身份也是一个知情人,可惜她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说完之后,杰克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开始往房间深处走。


    很像是一场沉浸式戏剧。


    游竺也跟着他往里面走,杰克绕到了金方块的背后。


    这里是一面厚实的墙,放着一些待售卖的周边产品,消防柜,还有一扇铁门。


    他一次轻松地推开了铁门,露出背后蜿蜒的铁楼梯。


    杰克抬脚踩上去,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声音。


    楼梯非常的窄,周围是浓厚的、始终未曾散去的雾气,遮挡了外面所有的景色,只能看见这些窄窄的楼梯入口,甚至看不到楼梯上面的场景。


    游竺还是跟着踩了上去。


    狭窄的楼梯绕着外墙蜿蜒到了大厦的天台。


    杰克手撑着天台边,头微微扬起,不知道是在看星星还是月亮。


    只可惜今夜的云层厚重,除了那层雾蒙蒙的天之外,雾气浓郁,什么也看不见。


    他听到了跟在身后的脚步声,杰克悠悠地开口说道,“竹子,现在整栋大厦都为你敞开,你可以去看看你感兴趣的地方,放心,我现在还不准备死。”


    现在可以认出她来了。


    “好的,”游竺答应得很快,她说,“那你先别死哈,我任务还没有完成。”


    她说得很直白,但听到这些杰克没生气,过后竟然真的答应了她。


    游竺迅速地跑下楼梯,按亮了电梯的按钮。


    除了最高层之外,他还有50楼没去过。51~52到底是什么?最高楼是类似于展览馆的观景台下面30,下面1~29楼是办公楼。负三层又是住宿的区域,那中间这三层到底是什么呢?


    游竺顺利地按亮了51楼的按钮。


    叮,电梯轻响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地打开,让人难以忍耐的炎热扑面而来。


    高温穿过水膜,直射她的皮肤,游竺不禁觉得又加厚了一些水膜。


    入眼是铺天盖地的火焰,被拘在方块里面正在不停地熊熊燃烧。


    方块并不是实心的,也算不上透明,它好像只是用线条搭钩的框架而已。


    而在这些火焰盛放的正中间,有一个熔炉正在缓慢地沉浮旋转。


    在房间的一角,有一排墨蓝色的操纵仪器,上面布满了花花绿绿各色的按钮。


    没有任何的文字标识,游竺看不出来什么名堂。


    她接连跑了三层都是如此。


    真厉害呀,一个市中心的一座大厦里面居然有这样神奇的三层工坊。


    那熊熊燃烧好像未曾熄灭的火焰,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什么存在的熔炉。


    游竺迅速地了解了情况,再次回到了天台,杰克仍然维持着那个抬头看天的动作不动。


    杰克在回忆着自己这短短的五十多年的人生。


    成绩优异,家庭幸福,身体健康,童年快乐。


    他没有经历任何太大的波折,顺风顺水地长大。


    一路按照着他和大家所期望的目标,从偏远的小村庄考到了繁华的城市。


    他读了一个很好的大学,学了一个好就业的相关工作,优异的成绩让他顺利地得到了进入金方集团旗下公司实习的工作。


    工作是为了什么呢?


    升职加薪获得一笔可观的财富?又或者不用太多,只需要足够家里开支的金钱就好?再或者只是为了证明努力是可以换来一个好成果?


    他的目光带着看不懂的悲伤,他抬起头来问游竺,“你说人苦苦追寻所想要的好果子到底是什么呢?”


    他每次都可以高效认真地完成领导安排的工作,并且在此之外甚至还乐意帮助同事完成一些他们完不成的困难的工作。


    除此之外的无缘无故加班要求,他都可以接受。


    就算是凌晨3点给他打的电话,他甚至可以立刻接到,并且给予回复。


    同事说他内卷,称他为卷王,但他年年都是员工考核的第一名,大家也并未此法提出异议,认为这是他应得的。


    他如此努力奋进地从分公司调到了集团,他以为这是他人生阶段所拥有的好果子。


    他当然知道这不会是终点,但他一直觉得他只要这样下去,他就可以获得与他努力相匹配的好的结果。


    但世界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他为这个公司耗尽心血,榨干了最后一滴汗水,熬干的每一滴血液。


    他抬头看着始终不曾消散的云层,他以为他会哭。


    但到最后他竟然哭也哭不出来。


    故事是从什么时候偏离轨道的呢?


    大概也许可能是他迈进这栋大厦的那一刻吧。


    他喜欢与各类机械设备打交道。


    设备是冰冷无情的,但他看着那些原料被投进这些设备,再一个个地生产出人们所需要的东西时候,他就感到很快乐。


    他工作很好,很快就提拔到了总公司来。


    他以为他的能力将会在这里得到更大的发展,然而他错了。


    他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一个技术工程师来这里为什么会干这一些类似于打杂的文书工作。


    他会每天面对一些枯燥无味并且毫无意义的文字搬运。


    他经常收发一些文件,并写一些通知,将大段大段的文字从这里拷贝,然后粘贴到那里,严格检查这些文字是否逻辑严谨准确。


    他很细致认真,毕竟他是做设备做工程做实验的,可以容忍的误差非常小。


    这些工作他上手很快,但是他觉得毫无意义。


    他经常在忙完工作之后发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胡思乱想。


    公司给的宿舍在地下,是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地方,这里的昆虫都要比他的家乡大上好几倍。


    他不喜欢那个地方,会让他有种在坐牢的感觉。


    但很快。


    但很快这些事情都有了点改变,大概吧。


    公司建了一个新的项目。


    与区外的公司就之前进行了一项工程,进行了进一步的深度合作,他们需要一些更严谨的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