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作品:《被人夫佞臣讹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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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婶上下打量来人,搭话男子“哦”了一声,随即道:


    “是这样大娘,我幼弟前几日失足掉了山崖,这不,家中老娘忧心得紧,天天茶饭不思念叨幼弟,我兄弟二人也寻了几日,想着来咱村里碰碰运气。”


    魁梧男子脸上虽带着笑意,可笑不见底,眼中不含一丝情绪。


    “没见着。”赵婶摆摆手,拽着卫明昭就要进屋,矮个男子开口了,


    “屋里没有旁人?”


    闻言,赵婶反倒不动了,叉着腰,站在门扉处挡了两人视线。


    哼声一笑,“哟,怎么着,今天我们这乡下地是热闹了,小地痞前脚刚走,后脚你们就上赶着污我闺女清白?”


    “大娘莫要误会,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闺女还是个未出阁的,你们想干什么?找男人找到我们孤女寡母的跟前了?”


    赵婶泼辣,两嗓门儿一捯,邻里纷纷探出脑袋瞧热闹。


    她也不嫌丢人,反正乡里乡亲的大家都知根知底,胡诌几句也没甚大不了的。


    卫明昭也配合,扶上赵婶胳膊,微微颔首轻声细语道:“娘,莫动气,咱们回屋。”


    两人一唱一和,转身就准备关门时,突然里屋传来一阵梆绑声。


    精准无误落入四人耳中,赵婶眼疾手快当下就要关门,谁料一只大手倏地横在中间,叩着缝中央不断施力,赵婶搬了几次没搬动。


    男子对视一眼,矮个子卡着缝就想往里挤,卫明昭抵着门板,四人就这般僵持不下。


    “阿姊。”


    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回身望去。


    只见里屋人儿扶在门框处,身若扶柳,散着发,脸上遮起缎面,一袭罗裙翩翩,满副病怏状。


    裴欲行声线本就清冷,体型也偏瘦,穿上卫明昭衣衫除开有些短外,任谁瞧了都是我见犹怜。


    外加眼下气虚模样,唤完一声便掩面轻咳,四人竟一下谁也没反应过来。


    卫明昭回神最快,“妹妹怎的出来了,屋外风大,快回去歇着。”


    当即就要去扶“妹妹”,赵婶见状,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放声撒泼起来:


    “老婆子命苦,一共就俩姑娘,都还是未出阁的闺女,今日教你们这厮淌毁了清白。”


    全然痛心疾首状。


    两个姑娘搀扶在一旁细声低泣,妇人坐在地上叫苦连天,好不热闹。


    两名男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下这情况,教谁见了,都得啐一句禽兽。


    终究是魁梧男子躬身作揖,“今日是我弟兄二人唐突了,冲突姑娘家理应赔罪,还望大娘、大姐海涵。”


    男子回首示意了一下同伴,二人先后退出屋门。


    卫明昭佯装之时,还不忘半眯起一只眼,借着余光不停瞟向门外,待瞧不见二人背影后,才长呼一口气。


    赵婶也卸下劲,瘫坐在院中缓了半晌,回味之余,幽幽起了后怕。


    “乖囡,那两人……”赵婶瞧了瞧裴欲行,可视线对上的一刹,冷意让农家妇本能回缩,噤了声。


    “许是从京中来的亡命徒。”卫明昭扶起赵婶,替她拍了拍衣后摆,“今日真要多谢婶婶解围,若不是婶婶,还不知两个亡命徒能干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哩。”


    赵婶“诶”了两声应下,交代了两句便匆匆离去。


    那少年郎的眼神,却极为阴冷。


    “找你的?”卫明昭挑眉。


    “是。”


    突如其来的坦诚,反倒让发问人一怔。


    “你不问我,他们为何寻我?”少年沉吟片刻,似乎有些不满卫明昭的反应。


    “关我何事?”卫明昭下意识噎回一句,却不料裴欲行眉头越拧越紧,眼看着情况不对,连忙顺毛捋了一把,配合问道,


    “你犯了何事?他们为何要找你?”


    “如果我说,我杀了人呢。”


    世间女子任谁听了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辞,肯定都会恐惧害怕。


    裴欲行嘴角上扬,本来欣赏自己的杰作,看她如何惊慌失措,可偏偏不如人愿。


    只听卫明昭问了一句:“你埋尸时没选好位置吗?”


    裴欲行:……


    但遵着礼度,裴欲行选择装聋没有搭话,话锋一转,


    “这几日你少出门,他们没找到东西,不会轻易回去。”


    “邻里之事你也少管,今日那几个地痞不会善罢甘休,要死别拖我下水。”


    裴欲行扔下不冷不淡几句转身回屋,卫明昭只觉梦回朝堂。在那方寸金殿之上,裴御史虽不像现在这般直截了当,但压迫感,只多不少。


    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可卫明昭以前总对应不上。直至后来,偶然路过一间私塾,平日再捣乱的孩童,站在先生面前也是一副怯样。


    是了,裴欲行给她的感觉就是这样。


    刚觉松了一口气,不巧,裴大人又回头了。


    “还有,衣物我会帮你洗的,今日多谢。”


    “什么?”


    裴欲行以为她在故意逗弄自己,脸色更黑了,当即甩袖回里屋。


    可这次,真真是错怪了人家。


    两辈子加起来,卫明昭这是第一次,从裴大人嘴里听见“多谢”二字。


    不怨她惊讶,也不怪她夸张,上一世只要裴御史金口一开,不是吏部遭殃就是工部遇劫,从来都只有别人谢他不参之恩,哪见过裴大人屈尊降贵主动向人言谢过。


    更何况,谢的人还是自己。


    怔神之际,柴扉又传来“咚咚”两声。


    “谁啊。”


    卫明昭心道今日还真热闹,一个接一个,就没消停过。


    大门一开,只见村头王大娘站在门口神色慌张。


    看卫明昭出来了,王大娘立马攥着她手,指着东边方向,断断续续道,


    “出,出大事了,赵家两口子被打了!”


    卫明昭闻言神色一震,回头望了望里屋方向,没有多言,旋即扣上门,随妇人一同前去。


    赶到时,一群青年已经聚集在赵家门口,吵吵嚷嚷的。看相貌,估摸年纪都不大,全是临村游手好闲的小地痞,平时吊儿郎当的,干不了正经事。


    为首人正是上午闹事的黄牙,此刻手上拎着一柄铁锹把玩,左手不时换到右手,也不嫌累,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二人。


    赵伯躺在地上面色苍白,额上鲜血直流,整张脸上血糊一片;赵婶手里拿着一块方布,用力压在丈夫伤口处,须臾间殷红色覆满白布。


    赵婶死死盯着黄牙,面露凄怆,撕厉道:


    “一群丧尽天良的东西,你们不得好死。”


    “哟,还有精气神儿叫骂呢。”黄牙朝着身后帮手一乐,肆意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