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吧!我说他不咬人,你们还不信!”


    丢下这句话,胖子就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走廊上一个个寝室房门窗户紧闭,然而窗户玻璃后边却紧紧贴着一幅幅震惊的脸孔。


    “这曹阳,也太勇了,居然敢抓狮子?”


    “别忘了,他以前就是蔡阳理工的学生,说不定这狮子认识他!”


    “可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头狮子啊。


    蔡阳理工简直太可怕了!”


    走到楼梯口的曹阳胳膊有些酸了,这炽旦几个月不见,居然吃的这么肥,上次见它还是个小不点儿。


    看到胖子追上来,曹阳没好气的把狮子塞给胖子。


    胖子抱起狮子往上一送,直接给扛到肩上。


    “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曹阳冷着一张脸质问道。


    “什么什么意思啊?”


    “少给我装蒜,这事不是苏哲安排的就是黄家豪搞的鬼。


    胖子,你既然已经与我合作了,还和他们一起来整我们旁听生,你觉得你做的是人事吗?”


    胖子神情一凛,瞪着眼睛说道。


    “唉!你少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要不是他们冒冒然去后山,那老登又闲得蛋疼跑去炽旦的生活区域,他能被吓到吗?


    这就是个意外!


    我看你呀,在参谋部那狐狸窝呆久了,现在发生什么事你都觉得别人在设计陷害你!”


    “是不是设计,你心里最清楚!


    我警告你,你要是不想继续合作,那咱们现在就取消!”


    胖子冷笑一声。


    “曹阳,你是不是觉得现在傍到了周博洋,就可以像我们一样正常学习太空飞船的建造了?


    没我罩着你,你信不信,你明天连教室的大门都进不去!


    这学校看你不爽的可不止黄家豪,常越这些人。”


    丢下这句话,胖子就气愤的下了楼。


    曹阳一直看着胖子的身形消失在楼道,这才转身往回走去。


    胖子的话让他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他知道学生中形成了几股势力,一个是黄佳豪,一个是常越,一个是胖子。


    而这些都是明面上,若真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藏势力给自己使绊子,搞不好还真会栽个大跟头。


    刚返回寝室,就见老教授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正在收拾行李。


    “教授,您这是?”


    “这里太危险了,蔡阳理工不光养狮子不说,还放养!


    我怕晚上睡觉的时候,它从窗子跳进来,把我给吃了!”


    “呃...”


    曹阳有些无语,看来教授受到的刺激不小。


    “那狮子才半岁,而且这栋宿舍楼是步兵团的住宿区,我们还在四楼,您多虑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来个万一,我哪还有机会后悔去!


    放心,我到外边租房子住!”


    “这...”


    曹阳想了想,虽然于心不忍,但考虑到你带头人都离校外住,肯定会有不少人跟着你一起,这必然会耽误太空飞船的学习进度,想到这里,曹阳不禁狠下心来开口道。


    “教授,你一个人就不怕吗?别忘了咱们可是晚上十点放学。


    这离南大门还有几公里的路程,全程黑灯瞎火的,要是那狮子跑出校园,在马路上等着你,那可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听到这里,老教授一怔,惊恐的咽了口唾沫。


    “那...那该如何是好啊?”


    老教授吓得老泪都流了下来。


    “要不,要不我们打林业局电话,把那头狮子给抓走?”


    “唉!我劝你别!


    它可是蔡阳理工的吉祥物,坐过火箭,上过外太空!


    苏校长就算把我们轰出去,都不会允许别人把那头狮子给带走!”


    “那那那...难道真要呆在这里吗?


    可是,我是真害怕啊!”


    曹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那狮子本身就很少走出后山范围,只要不过去,就不会碰到它。


    而且我已经和胖子他们表明态度了,他们会严加看管,你要还是害怕,以后就跟在我身边,我来保护你!


    或者是和大部队结伴同行!”


    “呜呜...”


    老教授没回话,只是一个劲的默默哭泣着。


    第二天一大早,两辆检察院车辆,四辆司法局面包车,浩浩荡荡的就去了蔡阳水务局。


    当办公室房门被拉开的时候,邹审计正在同事面前炫耀着新买的驴包。


    “邹姐,我可真羡慕你有个这么好的老公,结婚都十几年了,还这么疼你,又给你买了奢饰品!


    哪像我家那位,我跟他多说一句他都嫌烦。”


    “呵呵...你呀!还是得多学学驾驭男人的手段。


    他不买行吗,不买那就得跪一晚上的键盘了!


    哼!”


    说完,邹审计得意的冲同事挑了挑柳梢眉。


    然而同事却只是张着嘴,瞪大眼睛怔愣的看着门口。


    邹审计不明所以,转头也看了过去。


    看到局长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群蓝色制服,王审计心脏突然漏跳了两拍。


    “局...局长,出什么事了吗?”


    局长脸黑成锅底,翻着眼白瞪着王审计。


    “你就是邹爱珍?”


    局长没说话,身后的一名蓝色制服倒是开了口。


    邹审计不禁瑟缩了下,胆怯的点了点头。


    “几位这是...”


    “有人举报你贿赂国家机关干部人员,请配合我们调查。


    你们,把这间办公室里与她相关的东西全部收走!”


    “是!”


    应着,一帮人鱼贯而入,毫不客气的拉开她办公桌所有抽屉。


    不管什么杂七杂八的,通通倒进纸箱子里。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我什么时候贿赂过机关干部啊!”


    邹审计脸色苍白,身体抖成了筛糠。


    然而根本就没人理她。


    “局长,您帮我说说话!”


    邹审计立刻跑到局长身旁拉着他的胳膊祈求道。


    水务局局长额头青筋直跳,压低声音咬着后槽牙恐吓道。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随后脸色立刻又变为一团和气,笑着说道。


    “小邹啊,既然司法局的同志过来,那必然掌握了一定的证据滴!


    你要老老实实交代,争取组织宽大处理!”


    说完,便讪笑着转身看向司法局的领导。


    “老何啊,这一时半会儿的也结束不了,要不先到我办公室等一等?”


    “不了,我还有公事要忙!”


    局长心下暗叫不好,这是连一点挽回的余地都不给,看来司法局是铁定要办邹爱珍了。


    转头再次给了邹审计一个警告的眼神,局长也不敢多做停留,讪讪的离开了办公室,转头就打电话给曹海,让他赶紧想办法。


    屋子里蓝色制服行事如土匪,账单扔的到处都是,电脑主机被拔了,哪怕是锁着的档案柜也强行要求打开。


    囫囵浏览着里头的资料,但凡写有邹爱珍名字的通通收走,没有的就随意扔到地上。


    二十分钟后,一行人带着邹爱珍离开。


    只留下满地的狼藉,和三个会计惊恐的面面相觑。


    曹海和大舅子赶到水务局的时候,人早已离开。


    两人又立刻驱车赶往司法局。


    他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好端端的,为什么爱珍会被抓。


    “同志,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真没犯法,更没有行贿啊?


    究竟是谁在诬陷我!


    呜呜呜...”


    司法局的审讯室内,邹爱珍一把鼻涕,一把泪,完全失去了她平日里的高贵形象。


    “呲!


    没有证据我会带你来这里吗?


    你听听这是不是你?”


    说着,审讯人员点开手机上的一个音频,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母亲急需钱做手术,我开价二十万,但我声明,我可不是可怜你们,是我女儿的前途值这个价!


    ...”


    听到里边熟悉的对话,邹爱珍满脸的不可置信,嘴唇直打哆嗦,却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啧啧啧...你还挺嚣张的!


    花钱找人家办事,还摆出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


    简直是为所未闻,见所未见!


    现在无话可说了吧?”


    “这...这是诬陷,这不是我的声音,不是!”


    审讯员狠狠一拍桌子。


    “邹爱珍,录音就摆在你面前,你还狡辩!


    告诉你,我们已经调取了海鲜餐厅的录像,另外餐厅的服务员也愿意作证。


    你休要再狡辩!”


    “我!


    啊啊~~~


    曹阳,你个小畜生,你敢举报我,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


    邹爱珍撕心裂肺的哭嚎着,把所有能想到的诅咒脏话,全部骂了出来。


    “曹阳,我咒你出门被车撞死,你妈暴毙而亡,你老婆生孩子难产,一尸两命!”


    刚来到审讯室门外的曹海听到这话顿时停下脚步。


    一张脸气的红了又紫,紫了又黑。


    “妹夫...这,这是气话,想来现在爱珍情绪不稳定,咱们先救出爱珍再说,行吗?”


    曹海抬眼怒视着邹贺,自从娶了他妹妹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敢这么给大舅哥摆脸色。


    “哼!你自己救吧!”


    丢下这句话,曹海就愤愤然的转身离开了。


    “这...”


    邹贺尴尬的看向司法局局长,他在公安局局长的位置十几年,两人没少合作打交道。


    “汪局长,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呃...”


    司法局局长面色尴尬,想了一会儿,这才老实说出实情。


    “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你也求错了人。


    他们是军事检察院的,我们也只是协助调查!


    我看,你不如去求一求当事人,没准能够从轻处理!


    你也听到里头的谩骂了,想来你妹妹已经认罪了!”


    “这...我...”


    里头不堪入耳的脏话扰的邹贺心烦意乱。


    曹阳?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如今有这么大的能耐。


    更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继母下如此黑手。


    思来想去,这事儿还必须得妹夫亲自出马。


    自己这身份,找到他又能说什么呢?


    想着,邹贺不再迟疑,与汪局长告了别,立刻跑去追曹海去了。


    停车场里,曹海蹲在绿化带边上抽着闷烟。


    邹贺见到他,心中一喜,他就知道妹夫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


    走到他身边默默蹲下,邹贺将举报妹妹行贿之人是曹阳的事说了出来。


    曹海已经有了猜测,然而听到大舅哥明确说出来,还是痛苦的低下头。


    “汪局长说,这事是军事检察院在办,他没办法掺和进去。


    如今,只有你才能救爱珍了!


    你去和你儿子说说,他心里有怨,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我让爱珍亲自给他赔不是,还不行吗?”


    曹海狠狠嘬了一口烟,半只烟直接燃到了烟屁股。


    儿子和自己的关系刚有所缓和,现在自己又不得不将他推远。


    一手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另一手又是儿子,而他就像是趴在悬崖边拉着他们的人。


    保住任何一方,那么另一个必会离自己而去。


    为什么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曹海是做了什么孽啊!


    见妹夫一直的沉默不说话,邹贺心里焦急如焚。


    “小曹,这事可拖不得!”


    邹贺抬头四下张望了一番,见无人,这才压低声音说道。


    “军事检察院的手段你怕是不知,但我很清楚。


    他们会将爱珍的过往所有银行流水查个底朝天,只要是有疑点的交易,哪怕过去十年,也会拿出来仔细盘问。


    我如果没记错,你家的财政大权全部交由爱珍再管。


    你就敢保证,他们查不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出来?


    依娜上高中,为了让她进快班,塞给学校和老师的红包,你忘了?


    还有逢年过节,给他们水利局局长送的礼!


    南山开发,开发商孝敬你的红包,你也不记得?”


    听到这里,曹海面如死灰,转头惊恐的看着大舅哥。


    “没...没这么严重吧!


    曹阳绝不会...”


    “妹夫!再迟就晚了,我在部队这么多年,军事检察院的行事作风我再清楚不过了。


    你难道忘了前不久,才刚发生在蔡阳理工他们刑讯逼供的事情了吗?”


    “嘶~~~”


    曹海吓得背脊一凉。


    “我...我这就去找曹阳!”


    说完,曹海连忙跑进车里。


    狂轰着引擎,就往蔡阳理工赶去。


    “曹阳,你...你真的要这么对爸爸吗?


    你怎么这么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