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瑞雪兆丰年
作品:《孤城瑶》 二房院里,罗氏一个劲的问着路清乐,路清翎在一旁乐的看戏。
这薛家的媒婆已经过门三趟,总归是要给个说法的,可是这个当事人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你说气不气人。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对这薛家小姐究竟何意,给个态度可好,这样不冷不热的,算是怎么回事?”
“母亲莫要生气,哥哥自有他的想法。”路清翎宽慰着,她虽然想看哥哥的笑话,却也怕母亲气着自己的身子,这马上新春,可不能生病的,不吉利。
“靖乐,成与不成,你给母亲一个准话,母亲好回人家媒婆的话,也莫叫人家薛小姐苦等着。”罗氏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个不省心的,一天让她有操不完的心。
“母亲觉得这薛家小姐如何?”路清乐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听到儿子这么问,罗氏思忖起薛家小姐来,寥寥见过几次,多是有礼且贤惠之人,若是能娶进门做妻子自然是好的,且这薛家也是大家,家中兄父也是在朝为官的,种种条件来说,他们两个倒是良配。
“薛家小姐挺好的,那姑娘母亲见过,是个知书达理的,瞧着性子也不是那种心思深沉之人,若是能娶进门倒是不错的。”
“既然母亲觉着好,母亲便自己看着办吧,靖乐全听母亲的。”路清乐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反正娶的不是意中人,那么娶谁又有什么所谓,反正她也不在乎。
“此言当真?”罗氏狐疑的看着他, 有些不敢相信他会这般好说话,自己这个儿子,什么德性性子,她再清楚不过了。
这会倒是好说话的主,等到她真要是做了决定,只怕他又会反悔,这姻亲大事,可是儿戏不得。
“嗯,全凭母亲做主,靖乐突然想起戏班子还有些事没有做,便先行退下了。”说完,行了礼,人便快步离去。
“哎,靖翎,你来说说,你哥哥这是何意?反复无常的性子,定然是随了你父亲了。”
“哎呀,母亲,你就是过于操心了,放宽心吧。女儿可告诉你啊,哥哥方才说的话,可是不走心的,母亲却莫要当真,找出事端来。”
路清翎心里暗叹,这柚蓉到底是把哥哥怎么了,竟然这般破罐子破摔,同意议亲,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母亲自然是知道,不得你哥哥亲自说出口的愿意,母亲怎敢乱去承诺,若是最后反悔,岂不是丢了路家的脸面。”
“母亲真是心思通透。”
“你哥哥之事,我知是因为柚蓉那丫头,我不管着,但也不放纵,我就给你哥哥这一年时间,若是明年还是不能把柚蓉娶进门,那到时候议亲之事,我可真的是要亲自做主的,总不至于让他这般耗着。”罗氏开明,却也不想太开明,孩子们的事,她不主动去参与,但若是结果不让她满意,她自然是要插手的。
她和善,不代表她不当事。
“母亲能如此想,女儿甚是欣慰,母亲给了哥哥机会,成与不成,全是他的命。”路清翎抱着罗氏,腻腻歪歪的,能生在这样的家庭,何其有幸呀。
“不说你哥哥了,说说你吧,你大姐年后就要出嫁了,倒是你,婆家没有,提亲的人也没有,你打算怎么办?”罗氏又把矛头指向路清翎。
这死丫头不得了,仅凭一己之力,就让整个上京城的世家公子对她望而却步。
想想她就是来气,以路清翎的身份,不说比路清瑶好,但是也不是差的,找个姻亲该是很容易才是。
先前光顾着哥哥了,路清翎把自己给落下了,她怎么没反应过来,母亲若是不操心哥哥,这不就轮到她了。
“母亲,女儿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她暂时还不敢告诉罗氏她和尧席的事,若是被母亲知晓未经她同意,自己就跟男子私定终身,定然是要被她打死的,她还没有嫁给尧席,她还不想死那么快。
“我是你母亲,我不操心,你几个姨母她们也会操心,你忍心让大家操心你的事?”
得,这波道德绑架对路清翎着实有用。
她无奈妥协道:“母亲,女儿还小,先不急,现在主要还是长姐的婚事最为重要,路家长房嫡女出嫁,礼节繁琐,该是要好好盘算,你现在就开始操心女儿,着实为之过早,这大周可是有国训的,一年之内,一家可不能有两个女儿出嫁的。”
“你呀,惯会用国法来说事。”罗氏言语里无半分责怪,都是宠溺之意。
罢了,路清翎还小,便让她再多玩两年吧,路家养得起她,以她的身份,最后也不至于真的没有人娶她。
“母亲不是还约了大娘,讨论长姐婚嫁之事,去晚了大娘该等急了。”
“对对对,都是因为你们兄妹两个,差点让我误了大事。”罗氏懊恼,怎么能把这事忘了。“这几日雪势大,哪里也不许去,免得出什么事。”
“女儿知道了,母亲,母亲赶紧去吧。”
得到她的保证,罗氏安心去找徐氏去了。
可路清翎那是个安分的主,见罗氏走远,瞅了瞅屋外,她的贴身婢女也不在,便大摇大摆的出了门,快到新春了,即便暴雪,街市上也是难得热闹的,她可是要去瞧瞧有没有好玩的。
路清乐出了院子,也没有去戏班子,而是和路清益他们去了小凉亭温酒。
小凉亭用围帘围起来,里面生了炭火,虽是在外,却也没有那么冷了。
“二哥今日好兴致,竟还约起酒来。”路清肃环手靠在小柱子上,看着外面的大雪纷飞。
“三弟真是一点也不看脸色的,老二这样子,分明就是不开心的,何来的好兴致。”路清益端起一杯刚温好的酒喝了一口,看了眼路清乐,打趣着。
路清乐不理会两个人的打趣,顾自温着酒。他的这两个兄弟,有些时候真是不当人的,如今看他这样,定然幸灾乐祸的紧。
“大哥倒是说笑的,二哥怎会没有好兴致,这最近议亲的人都快把路府的门槛给踏破了,这心意之重,叫人看了,生羡慕。”路清肃说的开心,他也是真的开心,这等好事跟他沾不上边,所以他开心,能看老二左右为难,他也开心,总之他开心就对了。
“谁不知道这路家三房的长子是个注孤生,痴情的很。软硬不吃,连老夫人都宠着,所以那个媒人敢自讨没趣?”路清乐回怼道。
“二哥这话说的可不对,我这叫一心一意,不生二心,何来注孤生一说。”路清肃说着,走过来坐下,也端起一杯热酒喝起来。
路清乐说的是没错的,他是三房长子,曾经也是多少世家小姐趋之若鹜的议亲对象,后来他对着沈心谣的牌位发过一次疯后,媒婆就不敢再说三房的亲了,因为路家三少是个有病的,且牌位刻着妻,谁愿意自己的女儿嫁进来是平妻。
“今年这雪下的可是比往年都要大许多,老树都被压断了不少。”路清益看着亭外雪纷飞,言道。
自他记事以来,这是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了吧。
想起陇南的林衿苒,他好想带她回京,看看这旷世美景,只可惜她不愿,他也办不到,没有名。
“真不知道,这是吉兆还是凶。”
“二哥莫要说不吉利的话,俗话说瑞雪兆丰年,今年定是过个好年,自然是吉兆,莫要说那些晦气的。”
“对,瑞雪兆丰年。”路清益莞尔一笑,很是认同。
“是,瑞雪兆丰年。”
路清乐跟着附和,即便他觉得心中有不安,却也愿意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宫中最近有诸多说不通的事,一来是皇上抱病不上朝,太医院也给不出结论来,这皇上到底是什么病。二来是太子和大皇子的人,最近在开始争夺皇位,两边势力相当,一时也难以分出胜负,就这样僵持不下来。
路清益宽慰父亲放宽心态,无论是谁登位,都影响不了路家。
路清瑶这几日有的忙的,不是忙着生意上的事,而是忙着自己的婚事。
要准备的东西实在太多,虽说是上元节前后议亲,定婚期,母亲说最晚也就是月余,便要成婚。
对于路家要备多少嫁妆那些,徐氏最近一直在操心,就生怕是会委屈了她这个女儿。
祖母也是如此,她最近请安去的勤,就是担心着以后远嫁,无心伴在祖母身旁,所以现在趁着有机会就想着多陪陪她老人家。
这日她照常去请安,请完安后,祖母带她去了一处屋子。
屋子里放了她成婚要穿的嫁衣,祖母说那是祖辈传承下来的,她之前是见过的。
如今再见还是会眼前一亮,这件嫁衣真的是太好看了。
做工精细,都是金线缝制,上面密密麻麻的凤凰于飞,栩栩如生。
这件嫁衣,若是没个八九年,定然是做不出来的,可见当时做这件嫁衣之人的心境多好。
随后又给了她许多金银首饰的单子,让她收好,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路清瑶很是欣慰,无以言表。只觉得自己被满满的幸福包裹着。
回了静馨苑,徐氏在屋里,见她回去,便喊住她:“靖瑶回来了,过来母亲有话同你说。”
屋里的桌上还放着许多东西,看样子也都是为她准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