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明烨符杳(1)

作品:《她也不想欺君

    明烨在他十八岁这一年遇到了人生第一个大坎——情坎,坎坷的情路不禁让他哀叹,前面顺遂的十八年是不是用美满的感情换来的,要不然他现在怎么会这样难。


    他是家中老幺,上面还有一个嫡兄和一个嫡姐,父母恩爱,他是老来子打小受宠,全家都顺着他,幼时别人家的孩子上学堂,他偏要漫山遍野去撒欢,享受别人家孩子对自己的艳羡。


    后来年岁稍长,家中虽不要求他学富五车考取功名,但也不能由着他大字不识浑浑噩噩,于是苦口婆心相劝,说什么去学堂就是换个地方玩,不用非得干什么,偶尔想要学学就听听夫子的课,不想学便安安静静做自己的事,别打扰了夫子和旁人便可。


    明烨欣然答应,不是因为他们苦口婆心相劝,而是因为他某次上街认不出牌匾上的字被人嘲笑了,强烈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这样自甘堕落。就在他思索着怎样和家中开口的时候,家里的人便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起上学堂的事,他面上不动声色,故作沉稳,顺着他们递过来的台阶就下了。


    就这样,家中人直夸他懂事,被迫占据懂事名头的明烨就这样上学堂了。


    然而,事与愿违,他才去便和学堂里的人打了架。在他看来这并不赖他,因为他自己都很莫名其妙,他头一次上学堂挑了个最角落里的位子坐,结果没想到来了个人二话没说就让他滚。


    嘿,他可受不了,也不知道两人究竟谁先动的手,但反应过来已经扭打在一块了。后来自是双方都叫了家长,他们两个互相看不顺眼,后来又打了几架,却没成想打着打着两人就打成了兄弟,从此以后,两人一块在学堂上偷懒耍滑。


    明烨很聪明,这是他打小就清楚并习以为常的事,但周边人第一次察觉是在乡试,他随便看看便得了个院试第三,这让别人对他的印象一下就变了。


    私下里都在说他明面上不学,暗地里头悬梁锥刺股。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他是明面上不学暗地里也不学,但他秉持着少年人的矜骄,就是不做解释。


    后来一路顺风考过乡试,成为举人,家中都意识到他是个不可多得人才,于是找关系套门路将他送去了一位大儒手下求学问道。


    明烨在他手上有苦难言,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两眼一睁就是学,就是为了那所谓的劳什子会试。


    明烨没逃倒也不是因为所谓的尊师重道,而是逃跑失败后那个大儒会如和尚念经一般在他耳边狂飙之乎者也,一大堆典籍故事说出来,说的他头痛至极,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他才每天狂学。


    好在只有一年,会试在即他笑着朝大儒拜别,大儒也满意地看着他说有此子定能高中,明烨这倒没有很在意,他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当不当官无所谓,会试过不过也无所谓。


    世上活法千千万,他又不局限于这一个,不行就换呗,还能饿死不成。


    盛京繁华热闹,学子遍地,学风浓厚,他也结识了第一个兄弟符文华——当时的他也没成想此时的兄弟会变成日后的大舅子。


    与符文华认识久了,常常听到他口中提起的妹妹符杳,按照符文华那夸耀的口吻,再结合符文华的长相,明烨暗暗猜测那妹妹定然长的不差。


    他偶尔也是个肤浅的人,容貌姣好在他这里都会自动美化三分,剩下还要看日后的想处。若是光有长相,在他这里也是行不通的。


    符文华将他妹妹藏的好,会试前他们都不曾见过,因此聚在一块时他时常被调侃,明烨也好奇的紧,他和符文华关系好,因此也亲近一点称呼为好妹妹。


    虽是有一点揶揄在,但他多半是真的觉得那是个好妹妹,因为符杳时常借用店家的厨房给他哥哥做糕点,他蹭了不少,真好吃啊。


    后来会试结束,符文华与他在考院门口分别,说放心不下他的妹妹,明烨一想,确实,好妹妹还那样小,确实得看紧一点。


    但再次听到符文华的消息居然是在两个乞儿口中,他看到奄奄一息的符文华躺在脏污的暗巷,赶忙将他送到了医馆。等人醒后便听到了他说他妹妹被掳走,他上门要人反被打了出来。


    明烨也不知道怎么的,格外气愤,当即便要拉着他去上门要人。好在他们两个都是理智的,心中气愤但没冲昏了头,细细思考着接下来该如何去办。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明烨听到了丰泽县县令入京一事,这让他大喜,他时常从符文华口中听到此人的名字,说梁温对他们符家是如何宽待亲近。


    明烨当时便知,符杳一事有救了。他二话不说一路打听拜访到了苏府,当时他还纳闷明明姓梁为何府邸上的牌匾却是苏府,没多想,只当她借住好友家。


    后来见到人,好一番细说,梁温便带着人赶去了孙家,明烨就在原地,赶紧回医馆将符文华也带去。


    符文华受了伤,他们脚程慢,到孙家时梁温已经带着人出来了。


    那个人瘦弱的蜷成一团,身上的衣衫浸着雪掺着灰,看起来狼狈极了,匆匆一瞥,看见了细嫩的脖颈和苍白的小脸。


    确实如他想的一般,长的真好看,明烨想。


    这念头匆匆闪过,明烨便和符文华往回赶,一起去了苏府。


    医女在屋中诊治,他们在院中等,后来医女说人无大碍,明烨紧紧悬起的心才稳稳落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只觉得这样好的妹妹实不应该有此番遭遇,实在是老天不开眼。


    后来他进屋去看了,符杳就安安静静躺在床榻上,她的脸那样苍白,激的明烨想要将她护起来。


    他情不自禁伸出手,在她脸颊上碰了下,很轻,触感很软,他不敢用力,生怕会弄伤了她。


    符文华和梁温在外面,他就守在符杳身边,双手撑着头,就那样看着,越看越觉得好看。


    越看越觉得孙荃是个畜生,他在心里用各种自认为肮脏无比的话骂孙荃,一点都不带停的。


    也不知道骂了多久,他突然发现眼前的人眉头一蹙,他正要俯身就见符杳睁开眼睛,看到他的那一瞬整个人剧烈震颤起来,瞳孔猛地一缩,吓得连连往后蹭,连身后的伤都顾不上,汗涔涔地往下流。


    明烨也吓到了,想要伸手却又不敢,只能一边解释一遍往后退:“好妹妹——不,杳杳,我是你哥哥的好友,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符杳听不进去,蜷缩成一团,眼泪直流。


    明烨急得不行,“别怕,我真的不会伤害你,孙荃已经被你哥哥收拾了,你现在安全了,放心吧,没事的。”


    符杳被孙荃这个字眼刺激到了,连连呜咽,将床榻上的被子和软枕都一股脑往他身上砸。


    明烨不知道怎么办,这时外面传来梁温和符文华的谈话声,明烨又安慰了两声,赶忙朝外面跑去。


    很快,符杳被他们二人安抚住了,明烨趴在窗子上,偷偷往里望,他也想进去看看,但又怕刺激到符杳。


    心里的失落掩盖不了,随即他就将这一切都归结于孙荃那个畜生身上,又是一遍又一遍的怒骂。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趴在窗子口望里面的身影,但是有屏风遮掩,他只能看到一点模糊的身影。


    符文华怕符杳再次受到刺激,再加上符杳每日都呆呆地蜷在床榻上,每天连屋门都不出。


    直到明烨带着他与符文华会试的好成绩来时,她才有一些反应,但就那一瞬,随后还是愣愣地盯着一处看。


    明烨每天就这样守,一直守到了符文华决定回丰泽县,他一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做了决定。


    他要和符文华一起去,至于借口嘛,就说殿试在即,他想要出去历练一番,到处走走,但现在也没什么目标,索性就和他们一块去。


    符文华没起疑,当即就答应了。


    许是这些时日的相守有些效用,明烨和符杳坐在同一辆马车的时候她竟然只是往符文华身后躲了躲,没有特别强烈的反应。


    明烨高兴得很,忙将自己高价买来的牛乳糕打开递到她面前,符杳看了看他,随后垂下眸,没吃。


    明烨也不气馁,就放在马车的食盒里,她若是饿了就可以吃了。


    到最后那个牛乳糕也没被动过,明烨眼睁睁看着牛乳糕被放的干涩发硬。


    没事,不就是一份牛乳糕嘛,他这样安慰自己。


    符文华早早就给符老头去了信,将最近发生的事尽数写在上面,因此符文华他们到时,符老头红着眼眶在门口等着。


    明烨看着符老头将符杳抱入怀中,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内心很不是滋味儿。随后符老头缓过劲来,看到等在一旁的明烨,连忙迎上来表示欢迎。


    明烨没住在符家,而是符家一旁的院子里,那里他听符文华说是幽州节度使苏瞿白的,而苏瞿白与梁温又是一对,他便朝他们开口租下了。


    虽然来此的理由是为了历练,但明烨除了符家并不总是出去。


    符杳许是归了家,神色也好多了,每日不只是闷在屋子里,多半时日都坐在院子里吹吹风。


    符文华帮着符老头做事,明烨就坐在符杳旁边,当然隔的很远。


    他很殷勤,是谁都能看出来的殷勤,他给符杳倒水,披衣,嘘声问暖,时间久了,谁都瞧出了他的心思。


    但是谁都没有率先戳破,毕竟明烨虽然殷勤,但行止合规合礼,没做什么出格的行为。


    符杳多数时候不理他,就愣愣地待自己的,但有时候也会执拗地盯着明烨,她不能言语,所以眼神的表达总是显得那样有力量。


    明烨长这么大很少羞赧,但是每每被符杳盯得时间长了,脸颊和耳根就会红的不像样子。


    明烨总是喜欢把好的递到她跟前,街上逛着逛着觉得新奇就会买下来带给她,偶尔也会买着簪子首饰,或者是各样的糕点。


    他双手捧到符杳面前,符杳只是匆匆看过一眼就挪开视线,一点都看不出来喜不喜欢。


    明烨也不气馁,但游子在外家中难免担忧,就在父母和兄长给他去了第三封信时,他打算回家一趟了。


    此时离殿试不远了,回一趟家然后再往盛京赶,时间还有些赶。他拖了这么久,殿试之前定是得回去一趟的,不是因为什么孝顺的名声,而是他出来已久,对家里的牵挂也是不少的。平日埋在心里不觉得,三封家书一来,他是万万不能在任性了。


    于是他去了信,这便往家赶。


    他决定要走那天,符杳依旧坐在小院里,明烨不知道怎么起这个话头,看到房檐延伸进来的枣树,于是计上心来。


    朝符老头借了梯子,随后狼狈的在房檐边上站着够枣,这颗枣树是野生的,就这几年陆陆续续开始结果,但摘的人不多。


    符家人对枣子没多喜欢,故对这棵树也不怎么理睬。见明烨爬梯子上房檐去摘枣还以为他喜欢,便没说什么,只叮嘱了两句注意安全。


    符杳的视线被他吸引了去,看着房檐上的人一边够一边朝她笑,她看了一会儿,随后垂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距离她出事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她也慢慢学会将此事放下了。一朝想起虽然还是会泪流满面,但大多时候她已经不会刻意去想了。


    明烨没多摘,用袍子兜着,然后爬下梯子,全都捧在手里,走到符杳旁边递给她。


    符杳愣愣看着,她没看那些枣子,她看的是明烨手上被划出来的小口子,好多道。


    明烨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手上的小口子,心里美的跟蜜似的,“没事,我不疼,明日就结痂了。”


    符杳这次没将视线撇开,反而看向他的脸,他怎么笑得那样欢?


    就因为她吗?


    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因着那事,符杳对所有会伤害她的事都很逃避,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时长会陷入一种孤身一人在黑夜里找不到出路的感觉,这让她格外慌。


    她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沉默的将自己保护起来。


    但眼前这个人总是会出现在她面前,与她说话,给她送各种各样的小玩意。


    符杳知道他是好人,但是还是忍不住躲避,再后来她就不躲了,热情若是好久没有得到回应也会被熄灭,他如今殷勤,谁知道以后。


    说不定,他有一天厌倦了,自己就会躲她远远的。


    明烨并不知道符杳怎么想的,见符杳并不怎么对枣子上心,索性放在桌案上,自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随即,他便愣住了,整张脸皱在一块,整个人手舞足蹈的,跟扭曲了一般。


    见符杳盯着自己看,他用尽全身毅力忍住,双手抓着衣角,硬挤出一个笑:“还是挺酸的,还是别吃了。”


    刚说完他便愣住了,他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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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符杳笑了,很浅的一个笑,转瞬即逝。


    但他知道不是错觉,她就是笑了。


    “杳杳你笑啦?”


    “我刚才就是故意的,其实这枣没那么酸,也还行,但是有点没熟,你就先别吃了。”


    “你要是想吃我去给你买,我上次好像看到街上有卖的,现在应该也有。”


    “但也不能多吃,我再给你买点别的……”说着说着,明烨便收声了。


    符杳依旧看着他,看着他兴致高昂的脸一下就萎靡下来。


    随后符杳便听见他说:“杳杳,我明日便要走了,许久不曾归家,家中人都很挂念,然后我便从家中往盛京赶,再见也不知何时……”


    殿试之后,他和符文华很有可能下放地方熬资历,至少三年,符文华肯定是要带着他们走的,到时见面就难了。


    明烨又不说了,因为他看见符杳又把头低下去了。


    两人就这样静住了:“你别把我忘了,你要记得有个人叫明烨,我会时常来信,你要是想回就回,不想回就看看信,不想看也没事。”


    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珠花来,放在桌案上:“这个我早就买好了,虽然没有多贵,但做工很精细,你戴起来应该很好看。”


    符杳余光撇到了,她沉默地站起身,走进了屋子。


    她没要那个珠花,也没给明烨一个眼神,就这样低着头进了屋。


    明烨沉默地站了许久,随后便出了符家的门。


    他一夜没睡,隔天坐上了符文华给他备好的马车,她没来相送,失落的登上车。


    许是不甘心,也可能是失落,他撩开帘子看了一眼,看到了符家门口那抹倩影,定睛一看,又看到了她头上戴着的珠花。


    所有的失落尽数抛去,他将头钻出马车,朝符杳挥手:“杳杳,别忘了明烨,等着我给你寄信。”


    直到符杳彻底在她视线中消失,明烨才稳稳当当地坐回去,期待着符杳的来信。


    明烨没成想,这一分别就是三年。


    殿试过后,符文华与他确实如所料那般被下放地方,符文华去的南方富庶之地,而他比较惨去了一个较为封闭、年年都需朝廷拨款救助的贫瘠苦寒之地。


    他为了能够在三年后调回盛京为官,也是拼了一条命去,每日想的就是怎么发展经济,怎么给百姓谋福,每天天不亮就起,和百姓一块去田上,天黑才回,回来以后抓紧时间处理政务,然后才得以休息。


    这样的日子,他苦熬了三年之久。每个月他都会给符杳去一封信,为了显得不那么刻意,他还额外给符文华也写一封。


    符杳一封没回,但符文华倒是回了,一开始还认认真真给他回信,到后来再也忍不住,直接给明烨来了一封信,信上只有四个字:适合而止。


    没别的意思,是因为明烨给符文华去的每一封信内容都一样,一个字都没变过。


    符杳不回信,明烨就更急了,生怕她把他给忘了,每日废寝忘食,想的都是民生大事,比他给大儒当学生头悬梁锥刺股那段日子还认真,还难熬。


    当然,他也怕他回京做官了,但是符文华没回,故此他又重新给符文华写信,甚至写的越来越勤,从每月一次到三日一次,都是督促他好好做官,争取三年后调遣回京。顺便在末尾添上一句问候符老头和符杳的话,没办法,符杳不给他回信,他只能另辟蹊径去探寻她的日常。


    好在符文华也不是个吝啬笔墨的人,次次有回应,每次都会将符杳的事说给他一点,不多,但是够了。


    就这样勤勤恳恳了三年,他回京述职时终于被调遣回京,成了正六品京兆县令。符文华也没辜负他三天一次的督促,官位比他大一级,是从五品大理正。


    最让他值得高兴的是,符杳也跟着一起回来了。


    他给自己沐浴焚香,换上一身新制的衣裳,直接就登门拜访。


    府上还没有买进多少奴仆,符文华习惯了一切从简,院子也没有买的太大。


    为了不显得那么唐突,他先去了符文华的书房去寻他,但被门口的小厮告知他一刻钟前出了门,明烨来的不赶巧了。


    符老头因着路程遥远,一路赶过来有些劳累,这两天都躺在屋中休息。


    他决定去符杳院外看一眼,就隔着门看一眼。


    许久未见,明烨也有些捏不准,他心跳越来越快,脚步也越来越快。


    走的太急,走廊转角时没注意到来人,芳香一下就侵入怀中。


    明烨低头就和符杳对上视线,两个人都愣住了,谁都没动。


    还是符杳的丫鬟跟上来唤了她一声,两人这才将将分开。


    明烨有些局促的挠头:“好久不见啊,杳杳。”


    符杳看着他,没什么动作。


    明烨忽然就生出了一股不知道哪来的莫大勇气:“杳杳,我娶你吧。”


    “我说真的,我……我喜欢你很久了,你要是觉得我还凑合,愿不愿意应下来。”


    符杳没怎么,那丫鬟率先瞪大了眼,连忙看向四周。


    明烨也察觉出不对了,他为自己脑子一热而后悔:“我……你就当我脑子有病,我说什么呢?”


    “我绝对没有消遣你的意思,我是认真的?”


    “算了,我真是病得不轻。”


    明烨正懊悔着呢,符杳突然拽住他的衣袖,然后将什么东西放在他手里——是三年前他送的那朵珠花。


    他猛然抬头,就见符杳嘴角轻轻地勾起,她似是有些羞涩,比划着:“你不想娶我了吗?”


    明烨看懂了,他这三年也没闲着,专门去学了。


    随即他也比划:“娶,三书六礼,八抬大轿迎你入门。”


    随后傻呵呵的笑了。


    符杳也笑了,这三年他的来信她都看了,但她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她怕,所以不敢回应。


    三年过去了,她也能走出来了,也能接受这样浓烈的,不加修饰的情感了。


    怕又怎么了?她更怕现在没抓住他,日后会后悔,她不想再后悔了。


    此时,这个人就出现在她面前,好像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坚定的看着她,说:“杳杳,我娶你吧。”


    符杳想,这世上再无任何一个人会这样对她了。


    她三生有幸。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