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质疑

作品:《跟死对头联姻了怎么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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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蓿软倒在流玥怀里,呼吸浅浅,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流玥是满腔怒火无处宣泄,只得堵在胸口,连带着一向沉静的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他垂眸看向怀中人。


    慕容蓿的脑袋靠着他肩,睡得沉了,那脑袋就从肩头滑落。这时,她会迷迷糊糊撑开一条眼缝,再次寻个舒服的位置枕着睡。


    滑落,枕回来。滑落,枕回来。


    就这样,她不停地滑落,又不停地枕回来。看得流玥气恼之余,又极是无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将人打横抱了起来:“阿缭,这里交给你处理。”


    “诺!”封缭领命。


    “明楼主,且留步!”流玥正欲带慕容蓿回厢房,李游忽的出声,抱剑上前一礼,“小子冒昧,斗胆请问明楼主,你缘何会使青萍剑法?家师慕北芪曾有言,此剑法不外传。”


    流玥睇了眼李游,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此剑法的确不外传。李小郎君有所不知,这青萍剑法乃是百年前落英楼的一位前辈所创,凡落英楼楼主,皆修习过这套剑法。我,自然也不例外。”


    青萍剑法出自落英楼,那么,楼主会这套剑法不奇怪,楼主夫人懂这套剑法,也不奇怪。反倒是慕北芪竟然也会,就显得有些奇怪了。李游又惊又疑,继续问道:“是只有楼主才能修习这套剑法吗?”


    “倒也不是。资质尚佳者,落英楼也会教授。”


    “所以,家师曾是落英楼中人?”


    “是。”


    “那楼主与家师是何关系?”李游再问。


    “无可奉告。”


    先前几个问题,流玥回得也冷淡,但听不出有什么情绪。可到了这一个问题,他声音变得更冷了,投落在李游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似一柄利剑悬在头顶。


    李游毕竟只是个十七岁的年轻人,哪里受得住秦君的威压。就这么带着压迫性的一眼,他后背就渗出冷汗,不敢再开口多说一句。


    倒是那伤了胳臂的游侠云舟很是镇定,他随手撕下一片衣角,替自己的胳臂包扎了一番,开口道:“云某有一疑惑,不知明楼主可愿为在下解惑?”


    流玥淡淡地望过去,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


    云舟咬住布条的一端,使劲一拉,给自己打了个结实的节,而后缓缓抬眸,神色深沉地看着流玥:“青萍剑法变化多端,身法招式因人而异。方才我观夫人对剑法甚是熟稔,指点李游的一招一式颇有当年慕将军之风,而与楼主的大有不同。云某觉得奇怪,夫人在楼主身边耳濡目染,指点李游的为何不是楼主的用剑方式,而是慕将军的呢?”


    云舟这话一出,众人脸色各异。


    李无涯半张脸隐在阴影里,看不出神情如何。他怀里的李夫人目光颤颤,噙着泪光,紧张又期待地等待着流玥的回答。


    李游一拍脑袋,总算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方才那几个问题,他其实并没有问到最重要的点上,云舟问的,才是重点。


    封缭摸了摸鼻尖,很自觉地离流玥远了三步距离。


    他已经感觉到自家大王散出的杀气了。


    好在流玥最是能控制自己的脾气,只是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冷冷回道:“凑巧。”他不欲再理会这些人,给了封缭一个眼神,抬脚就走。


    云舟哪里肯让他没说清楚就走,当即跨步追了上去。


    封缭眼疾手快,一剑横在云舟身前,阻了他的去路。


    云舟目光一沉,听得“咔哒”一声,手也搭上了剑柄。


    正在清理猞猁尸体的玄鸟卫们察觉到封缭这边的动静,纷纷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们没有动,但二十只眼睛齐齐盯着云舟。


    夜沉如水,山间的风似乎都凝滞了。


    云舟此人向来人狠话不多,性子比云济执拗,但凡是他想搞清楚的事,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若放任他,恐是要与落英楼起冲突。李无涯面色一白,安抚了怀里的妻子后急急走上前,止住了云舟拔剑的动作:“云舟兄弟,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云舟皱眉看着被李无涯按住的手:“无涯先生不好奇吗?那女子与将军如此相似,还会一模一样的剑法!”


    “说不好奇,那是骗人的。可此事,恐不是你我能过问的。”


    李无涯清楚云舟的性子,知道他没有云济那么好糊弄,不是拿出“表兄妹长相相似”这套说辞能搪塞过去的。所以,他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云舟看看周围的十个护卫。


    这些随流玥而来的护卫,皆是以一挡百的好手。仅是十人,只是那样盯着你,就好似你面前是千军万马。云舟若是动手,讨不到任何好处,只会平白丢了性命。


    李无涯这一眼,是提醒云舟:莫妄动。无谓的流血,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云舟扫了眼玄鸟卫和封缭,也清楚自己不是他们对手,只能抿了抿唇,愤愤然松开了剑柄。


    这时,云济废了不少力气,站了起来,一瘸一拐走过来:“阿兄,我晓得,你一直不能接受将军的死,认为将军还活着。所以,这些年不停地游历大江南北寻人。这次来苦渡居,也是因为郭衍书信于你,说见到了将军。可再魔怔,也不能瞎认。明夫人与将军,形似,神也似,但她实打实是个女子啊!而且,我观她行走间脚步虚浮迟缓,也不似练武之人。怎会是将军呢?”


    “若当真不通武艺,怎能指点李游到这种程度。”云舟不以为然,沉静的声音隐隐藏着什么情绪,“那女子何止是相似。”


    “诶?云舟叔怀疑,明夫人是我师父?这……这不可能吧?”


    一旁的李游听得一愣一愣的。他猜测过,明夫人与师父有某种联系,却没想过她就是师父。说实话,这样的猜想,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游同云济的想法一样,觉得是云舟过于魔怔。


    “是或不是,我会弄清楚。”云舟说得坚决,说话间还瞥向封缭。


    封缭笑眯眯回视,见他已经没有动手的迹象,随即收了剑:“要问我家夫人为什么会慕北芪的用剑方式,其实也没多奇怪。我们夫人天资卓绝,能文善武,哦,不对,她身子弱,不会武。不过,不会归不会,那些招式她都看得懂,也教得了别人。也正因她天赋绝佳,却习不了武,心有遗憾,所以见着资质不错之人,都会指点一二。你们将军说不定就是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夫人传授了这套剑法呢!”


    “李某记得,明楼主说北芪与夫人并无交集。”李无涯忽的开口。


    “呃……”封缭尴尬地笑了笑,“夫人指点的人倒不少,许是哪个被她传授剑法的人教给慕北芪的!无需这两人有什么交集。”


    李无涯没说话之前,封缭的话尚有可信度。但被这么一问,封缭没有给出合情合理的解释,他的说法便是漏洞百出。


    封缭没有尴尬多久,很快又是一副笑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