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作品:《精灵村官基建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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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提亚斯历1023年8月5日,晴。


    村头空地罕见地在农忙时挤满了人,平坝上,司婵与安梁、安壮面朝村民,一块白底金边的领主令自司婵手中缓缓浮起。


    司婵稳住急促的呼吸,轻触令牌,一光屏显现,以精灵语列出几行字。


    “领主令绑定对象:可选择个人或家族,个人死亡后领主令重归无主状态,家族需绑定一主负责人、二副负责人,绑定后需经三人同意方可修改绑定者。”


    “个人”、“家族”两字与别字不同,散发莹莹光辉,司婵试过,点击后即出现它们各自的绑定页面。


    或许是这枚令牌出自自然神国的原因,令牌的绑定界面默认文字是精灵语,司婵将其转化为大陆通用语,点击家族字样,下方便出现家族名称、主负责人、副负责人。


    她环顾一圈村民,与身旁的安梁、安壮对上眼:“准备好了吗?”


    安梁目光坚定,安柱满脸潮红,激动地应声。


    “诸位,这就是领主令,现在,我将以青会名义绑定它,自此,领地属于青会,属于在这的每一个人!”


    没人应声,只是粗重的呼吸声塞满整块土坝。


    司婵以指作笔,在光屏上缓缓落下一横。


    “宿主,您确定绑定青会而非您个人?”系统出言,“在没有点击‘确认绑定’之前,可更改信息。”


    司婵稳稳写完“青会”两字,将自己的名字填入主负责人,退后一步,让位给安梁。


    安梁深吸一口气,回头望向司婵,在她鼓励的目光下,颤着手划出歪歪扭扭的字迹——她和安柱都是这两天临时学的名字写法,还不甚熟练。


    “我确定。”


    “我不明白。”系统第一次直白地说出困惑,“这两日你说服安梁,鼓动安壮加入青会,带着她们游说村民,尚可说是为建立领地收拢民心。但领主令关系到你对领地的掌控,你真的甘愿将属于你一人的权力,分给这些从未学过、甚至对你没有助力的人吗?”


    “在系统测算中,选择进学过的贵族职业者对宿主发展和任务进度更加有利。”


    司婵注视着安梁写完名字后旁撤,安壮一步跨来,同样回头看向司婵。


    司婵用力握住她粗糙的手,她便得了勇气般,双目灼灼射向光屏,手抖如筛糠,重重戳向横线处。


    “你出身高级文明,却似乎推崇精英论。”司婵心情好,不吝于多话几句提醒系统,“不要小看人民,聚沙成塔,积羽沉舟。一旦抓住一点希望,他们迸发出的力量,会震撼世界。”


    “系统,你不明白,那就看下去吧,他们会带来超出预料的、没有上限的巨变。”


    安壮写完了名字,往右一退,两人激动看向司婵。


    只差最后一步了。


    司婵听到自己巨大的心跳声,她几乎是跳到了光屏前,拉着安梁和安壮的手,三人合力,点在“确定绑定”上。


    令牌一颤,鲜血顺着指尖流出,温热的血液润透白字,扩散到整个屏幕,绿与红融成金黄的色泽,随着光屏汇入令牌,而后金色的屏障自令牌而出,迅速笼罩整个村庄后消失不见。


    领地,成!


    -


    “领主令已绑定青会!”司婵将目光投向村民,一一数过,村民五十八人,除了被抓走的安蝶都在此处,此刻或激动或懵懂,目光都锁定在令牌和三人身上,“大家还记得青会的口号吗?”


    “我记得!”安雅高高举起了手,“婵姐姐,青会的口号是吃饱饭,穿暖衣,读好书,助好人,青会众,都一样,一家亲,享福年!”


    “对!安雅背得一字不错!”司婵带头鼓掌,场内顷刻间掌声雷动,“那谁来说说口号的意思?”


    从斯克城回来的这两日司婵没闲着,不仅将青会在村民中宣扬开,还定了通俗易懂的口号,争取将青会宗旨深深刻入初期成员脑中。


    安柱抢着开口:“大人,俺来俺来!”


    “之前大人和梁娃子给咱们宣……宣讲!吃饱饭哩,俺们都懂,就是让大家都能吃饱,再不饿肚子哩!”


    “穿暖衣,麻衣不值钱,但不保暖啊!冬天冷,要是碰上暴雨沙尘更了不得了,不知要冻死多少人哩!让俺们都穿上暖和的衣服,就能活下去哩!”


    “读书费钱,俺也不懂什么道理,但梁娃子说,大人你说了书中有好多好多黄金哩!俺一琢磨,可不是!一本书怎么地也要个银币金币的,可不黄金多吗?读了书俺们也写书,卖出去都是钱呐!所以才要读好书!”


    “这世道好人少哩,像大人这样的好人更少!梁娃子说俺们不能指着大人这样的好人来救咱,一个好人对付不了那么多坏人哩!俺们就要自己做好人,还要帮助那些好人,好人一多啊,坏人就少了!这就是那啥啥,齿消鼻长!虽然俺没见过牙齿没了还长鼻子的人,但大人您见识多,您这样说肯定是有的!”


    “后面可比前头两句好懂!青会里都是一样的人,不分那些个各家各族各村各城,都是一家人,一家人齐齐整整把日子过好,年年都是享福年哩!”


    安梁无奈地笑:“柱叔,俺说得是此消彼长,将这边削弱了,另一边就变强了,就跟麦子和杂草似的,杂草一少,麦子就长得好,就长得多!”


    “你当时又没这样讲!”安柱笑呵呵,“诶呀,你这样说俺就懂了,不过跟牙齿鼻子也差不多嘛!嘴里没吃的,那鼻子可不就厉害了!老远就能闻到香味哩!”


    “安柱说得大部分没错,不过不要叫大人了,大家都是青会的一份子,都是姊妹兄弟,哪有一家人之间叫大人的?”


    安柱的理解代表了大部分村民的想法,虽然有些理解不到位,但司婵明白这本就非朝夕之事,来日方长,这会最重要的还是将贵贱之别尽力消去:“你们叫我名字,或者跟喊安梁一样喊我婵娃子就行。”


    “那咋能呢,这俺可叫不出口。”


    “喊大人名字不敬呢!不成不成!”


    司婵提问:“我们口号里说青会众什么?”


    “青会众,都一样,一家亲,享福年!”


    “既然都是一家亲,你们还叫我大人,是不把我当作一家人?”


    “那咋能一样呢!”


    “自然是一样!”司婵望向他们,郑重道,“我知道大家从小就被教育贵贱有别,平民见了贵族要下跪,要让路,要安静不能挡他们的道,不能污他们的耳朵。”


    “但你们日后读了书就知道,你们和贵族没有区别,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都要吃喝拉撒,都会生老病死。”


    众人渐渐安静,司婵看得出来,他们没把这话当真。


    到底是千年的贵族制度,急不得,司婵想了个办法:“既然不能叫我的名字,那就喊我同青!我们同为青会成员,便取个简称,大家都是彼此的同青!”


    “我们口号变一变,把‘一家亲’变为‘皆同青’,日后大家互称同青,我是司婵同青,她们是安梁同青、安壮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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